“你之前对我的好，”江瑶将眼泪一抹，然后朝沈域问道，“……全都是装出来的吗？”
“不是！”沈域不假思索地否认，“……不是的。”
“那你说你喜欢我，”江瑶哽咽着，“你想跟我结婚的话……”
“是真的！”沈域的语气稍显慌张,“等你满二十岁，我们就去民政局领证。”
江瑶听后突然破涕为笑，但微笑的样子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二十岁？领证？”
“你觉得，在你将阮氏整破产后，我们还可能在一起吗？”
沈域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慌张之色。
“阮守和他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父亲，他但凡对你好一点儿……”
江瑶截断了他的话，问道。
“对我好一点儿,你就会放过阮氏了吗？”
沈域迟疑了：“……我不清楚,但至少阮氏不会这么快破产。”
江瑶嘴角一勾，泪中带笑道。
“你爸说的果然没错，在事业和爱情之间，你果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事业。”
“不过，我不怪你，是我先缠着你的，我能有今天，全是我咎由自取……我们分手吧！”
说出分手的那一刻，江瑶感觉自己轻松了，虽然心脏依旧阵阵抽痛。
“我不同意！”
沈域瞬间慌了，见小姑娘转身就要离开，他直接将她一把拽了回来。
“我不同意分手！”
江瑶脸颊上趟着泪，一副早已心如死灰的表情，她用力拨开攥着自己胳膊的那只大手，然后自嘲地说道。
“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人，没一个是看好我们的，其实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我还是不想放弃,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怕错过你会让自己遗憾一辈子，所以，我努力学习，拼命工作，我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些，再优秀一些。”
“我想配得上你。”
“我甚至有设想过我们的未来。”
“当然，我也想过我们以后会分手，因为各种原因，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因为这个。”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硬要凑在一起，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再努力又有什么用！”
“我不想恨你，真的，但……我也不想再继续喜欢你了。”
“出了这道门，我会把你拉黑，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明明办公室的空间这么大，可江瑶就是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她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转身走向门口,刚把眼里的泪擦掉，被她拉开的门就被沈域给一掌拍上了。
“我没想过要欺骗你的，认识你之前，整垮阮氏的计划就已经开始进行了，所以在得知你是阮家人之后，我有刻意疏远过你的。”
“当时，你被阮家的人欺负，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软，可能最初确实是因为你跟木木年龄相当，亦或是你的遭遇勾起了我的同情心。”
“但我对你好，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不掺杂任何目的。”
“后来，我发现你偷亲我，所以，我又躲了你一段时间，我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对你有了一种莫名的占有欲。”
“而关于整垮阮氏的计划，我其实有想过要告诉你的，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怕你知道后会远离我。”
“当然，我不是没有纠结过，要不要放阮氏一马，但阮家和沈家之间是隔着血海深仇的，即便我不追究，我爸也不可能会放过阮家的。”
江瑶有些意外，她看着面前这个挡住她去路的男人，他眼眶通红，眼神中有对这份感情的不舍还有对阮家的仇恨。
仇恨？
阮家以前有做过对不起沈家的事儿吗？
就在她好奇之际，沈域直接哑着嗓子，跟她讲起了阮家和沈家之间的恩怨。
“我姑姑，十七岁的时候叛逆离家，然后就遇见了还是个穷小子的阮从文，她爱慕他的才华，没多久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可阮从文这个人很势力，他一心只想往上爬，所以，在遇到另一个家世很好的女人时，就直接背叛了她。”
“我姑姑的性子比较烈，知道他出轨后便去找他算账，彼时，他跟另一个女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为了不让我姑姑破坏他扶摇直上的机会，他找了一群人来吓唬她……”
沈域在这里停顿了数秒，然后继续讲道。
“她不堪折辱，直接跳江自杀了。”
“当时，沈家还没有现在的背景，等我爸稍微有些实力后便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了，时隔几十年后，真相才慢慢浮出水面。”
阮从文的做法，江瑶并不意外。
因为阮守和就是遗传了他，妥妥的利己主义者，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可一个正值花季的女人就这么因为他而香消玉殒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半丝愧疚，她想，应该是没有的。
也怪不得沈家要报仇了。
若换做她，也得报仇。
“你姑姑的遭遇，我很同情，也很愤慨。”
“可是，这是阮从文一个人做的孽，你们要报复也应该是去报复他，而不是报复阮家所有人。”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阮氏已破产，阮守和已身无分文，阮从文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你们也该收手了吧。”
沈域知道小姑娘在担心什么，于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阿姨。”
江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出了声。
“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没想到我们竟然会是仇人。”
沈域并不喜欢这个定论：“我们不是。”
江瑶嘴上笑着，可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怎么不是？你刚才还把我归类为阮家人，既是阮家人，那就是沈家的仇人，而现在，因为阮氏的破产，沈家也已经变成了阮家的仇人。”
“沈域，面对现实吧，现实就是我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
“我不会为阮家报仇，因为他们不配，但我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让我忘记一切，选择继续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