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楚齐光坚持要走,正听得上头的郝香彤又劝不住,一下子急了……便噼啪一下出手拦在了楚齐光的面前:“楚公子!楚大哥!你说完了这个故事再走成不成?”
楚齐光看着对方出手之间打出气爆,目光微微一凝,心到:‘这郝香彤这么个女孩少说也有第一境的武道修为啊,郝家果然县中豪族。’ 而看着郝香彤的为人处世、言谈举止,楚齐光也再次认识到,因为女子也能修炼武功道术的关系,大汉朝的女人地位虽然还是不如男人,却也不像地球上的一些封建王朝那么低。 楚齐光听着郝香彤的恳求,看了看对方拦在自己面前的手,张口笑道:“姑娘,你这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郝香彤手一收,粉嫩的两颊上闪过一丝红晕,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要不我给你银子吧?”
郝香彤想了想,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我出100两银子,你今晚留下来行不行?别断章了嘛。”
‘讲个故事就有一百两?’ 郝香彤这一开口就是老败家娘们了,听得楚齐光眉头微微一挑,立刻大声斥责道:“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我最多再给你讲半个时辰。”
楚齐光原本想要这么说的,但是…… ‘我实在太正直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郝香彤得意的目光,知道如果今天答应了,那双方以后便不是平等的朋友关系了。 ‘我可不是来给郝家做帮闲、逗乐的人,没必要为了一百两自降身价。’ 于是他强自忍耐住答应下来的冲动,心里又骂了一句狗大户,这才拒绝道:“再多的银子也改不了我的意。”
说着,他朝郝香彤拱了拱手,淡淡道:“郝姑娘,不是什么人都会被银子砸趴下的。”
看着匆匆离去的楚齐光,郝香彤心中有些意外地想到:“这……给银子也不要?”
这青阳县里除了些豪门大族的公子小姐以外,楚齐光真是她第一个遇到的给银子也不要的人。 郝香彤摇摇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楚齐光不要银子:“他身上那衣服穿戴加起来也不值五两银子吧?明明穷得要死,还不要银子。”
郝香彤在书库里坐了下来,她随便找了本杂书读一读,但脑海里都是武则天的故事,还有楚齐光讲话的声音,总是静不下心来读书。 于是她忍不住唤来了丫鬟,让她去问问楚齐光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 又是一夜过去,楚齐光第二天却是没有再去郝家的书库,而是来到青阳县的架阁库内,望着一排又一排的粮税账册露出了满意之色。 一旁的户房李算手好奇道:“楚公子,你怎么想来看这些东西的?”
钱粮赋税其中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姓名,这些数据十分重要,却又万分枯燥。 再加上整个大汉朝的武功、道术兴盛,大部分权贵都不重视算学,所以除了专门计算钱粮的算手以外,几乎没什么人会来看这些案牍资料,常年都束之高阁,无人问津,被大部分掌权的武者们所忽视。 但在楚齐光看来,这庞杂无比的数据之中,却隐藏着整个王朝兴衰的秘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就让我来看看这大汉朝,青阳县,到底病成什么样了。’ 听到李算手的疑问,楚齐光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我最近觉得我练武的天赋不足,想要练练算学,未来说不定也能当个户房的算手,好帮帮王老爷的忙,就想着拿这些账册练练手。”
李算手一听,还以为是王家打算培养楚齐光成为县衙六房的新算手,点了点头,便留他在这里阅览了。 楚齐光首先拿起一本钱粮账册看了起来,虽然大汉朝的赋税结构非常复杂,还有各种实物、银钱间的相互折算,但以他对数字和账目的敏感,还是很快就看明白了。 而越看……便越是触目惊心。 “哪怕全天下只有三成的县和青阳县一样的话,那这大汉朝还能坚持四十几年也真是个奇迹。只能说是因为武道和道术的存在吧。”
…… 第二天楚齐光再次跟着郝永泰回家的路上,明显能够感觉到对方有些不在状态,眉宇之间满是忧愁。 可惜楚齐光问了问,对方也没有告诉他为什么。 而当楚齐光来到书库时,便见到了早已经望眼欲穿的郝香彤。 一看到楚齐光,她便喊道:“你昨天怎么没来?不是说好了每天讲几个章节的吗?!”
“昨天有事,今天不是来了吗?”
楚齐光看她这副激动的模样,便问道:“那你要不要听的?”
郝香彤赶紧点头,楚齐光说道:“那就乖乖坐好。”
郝香彤立刻乖乖坐好,满是期待地望着楚齐光,倾听着接下来的故事。 楚齐光说道:“话说那武则天打上贺兰山……” 听着武则天暴打退婚男和小三,接着又怒打退婚男的父母,郝香彤眼中越听越是异彩连连,等待了两天的胸中郁结之气被一扫而空。 继续听楚齐光的讲述,她似乎也成了那唐国的武则天,纵横天下,往来无敌,将一帮圣女、魔女、妖女、皇女一个个薅着头发按在地上打。 接着竟然还成了唐国的内阁首辅,开始改革天下之弊了…… 可惜转眼间便是一个时辰过去,楚齐光又停了下来:“今天的讲完了。”
郝香彤一脸的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求道:“楚哥,好哥哥,你再多讲一段行不行?”
她比了比拇指,求道:“就再多讲一小段。”
楚齐光一脸的为难,最后说道:“也不是不行,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看着楚齐光一脸认真的模样,郝香彤心中陡然一惊:‘他这副样子,该不会是对我有想法吧?’ 郝香彤一下子想起了青阳县里那些追求她的青年,似乎他们在她面前都是这副认真又纠结的表情。 ‘要是约我出去玩我怎么办?如何礼貌又决绝地婉拒他……还得让他继续给我讲故事。可恶,他为啥不要银子啊,能直接用银子砸就好了。’ 就在郝香彤胡思乱想的时候。 楚齐光一脸关心地说道:“我看永泰他这两天似乎心情不太好,我想问问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楚齐光这番话,郝香彤脸颊上再次出现尴尬的红晕。 她立刻压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回答道:“你说大哥啊,还不是在烦退田的事情。这两天那何知县命人在县衙门口摆出了放告牌,允许百姓有被占了田,抢了地的都去告状。”
“这一下我们郝家、吴家、丁家下面都有许多佃户都闹将了起来,都要去衙门告状,想要趁机拿地。”
郝香彤摇了摇头:“估计大哥是在为这个事烦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