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位王氏当家人站在原地,惊得瞳孔收缩,眼睛都睁大几圈。
舞龙是非遗民俗,他们自然也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庞大又整齐划一的巨龙。那好似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红龙,把天边都映成火红色!
这阵仗,也太大了!
三人相视一眼,完全被那长龙阵仗吓住。
新嘎坡王氏忍不住感叹道,“明年我家老爷子祝寿,也要学学这个布场!”
港岛王氏高举相机,无比激动地调焦录像,都来不及搭话。
河城的王氏好歹在内陆混,对各种文化有所了解,他摇头失笑道,“舞龙是非遗民俗,一般人可请不动,尤其是这种集合众家所长的改装,很容易被各地告上法庭。”
“为什么?”新嘎坡王氏顿时惊了,这不就是工厂定做的充气球嘛?
“舞龙的表现形式,各个地方都有不同,也都被当地申请认证,成了特色非遗,是受到保护的,除非所有地方机构给你授权。”
新嘎坡王氏也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其中关键,这两条红龙,说白了,就是经过几十个地方授权,是获得最大支持和认可的呈现。
要在相互推诿、层层交错的关系中,快速获得授权,这才是最大难点,普通人可能花费三五年,才能拿到一份审批。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道,“龙虎山不愧是正一派代表,人脉资源果然雄厚。”
河城王氏若有所思点头,却说,“千年沉淀,资源肯定不会差,就看它舍不舍得用,会为谁用。”
港岛王氏很是惊讶道,“这么说来,新任天师倒是有些手段,一场婚礼竟能调动这么多资源,说明他已经掌控龙虎山大权。”
“这般手段,恐怕这位天师……已入中年。”
三人都出生在商贾世家,很清楚独揽大权有多难。尤其是像龙虎山这种有老祖有分支的大派,需要耗时数十年,才能逐步掌控。
三人闲聊几句,都认定天师是属于那种成功人士的年岁。
但这个问题,光讨论是没有答案,三人连忙跟上脚步,目光也看向了公路尽头。
此时,最前面的舞龙队已经走近五十米,后面跟着的是十几位年迈的乐师。
本以为正主紧随其后。
哪知道,远处斜坡线上,又出现了颜色喜庆的舞狮队伍。
狮子共有十只,左右两边各五只,跟在乐师后面,眼睛扑闪,活蹦乱跳,一套行云流水的舞狮动作,每处细节都彰显精湛技艺。
前舞龙,后舞狮,看到这庞大的迎喜队伍,现场所有人越发期待着天师出现。
半空中的十几架无人机,更是朝着右车道的斜坡疾速飞去,企图通过摄像头率先看到后面队伍。
然而这时。
却看见远处的斜坡线上。
人头涌动。
在涌动的人群中。
一位身着紫色道袍、头戴发冠的少年,格外显眼。
那是……紫袍天师?
一瞬间,现场寂静无声。
紧接着,左右车道的人群全都沸腾起来:
“卧槽卧槽!紫袍天师!
“我哭死,天师居然这么年轻?”
“那活脱脱就是镜子里的方亚青啊!”
现场的主播记者愣神过后,很快又举起相机录像。
右车道这边,王老爷子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虽然相距太远看不清轮廓,但他却能看见那道紫色人影。
那除了天师,还能有谁?
王老爷子突然停住脚步,不好意思迎上去。
后面跟来的王霍荣视力不错,他抬头看去,隐约间看清了天师轮廓,顿时感觉足重千斤,心虚地也不敢往前走。
八十几位高道基本没见过天师本人,此时大多都面色激动,脚步并未停下,全都迎了上去。
另外三位王氏当家人看到人群中的紫袍人影,不自觉就严肃庄重起来,连相机都关了。
随着舞龙队伍走进王园路,后面的队伍也逐渐走近。
众人这才完全看清天师队伍。
大概有二百多人,有年轻道士,有长须老道。
道衣颜色更是包含青、蓝、黄、红、紫五种颜色。
为首第一排,是两黄两红四个人,两位黄衣道士手持吊旗,分站两边,中间是两位身着红色法衣的老祖。
第二排是八位黄衣道士,中间站着一位紫袍少年。
再后面就是扛东西的蓝衣、青衣道士。
嗖嗖嗖!
十几家无人机,疾速飞来,盘旋于上空,俯拍着天师队伍。
恰在这时。
那远处的斜坡线上,烟尘滚滚而来。
紧接着。
呼~
大风夹带着烟尘,席卷而来,一路尘土飞扬。
走在前面的舞龙队、舞狮队的绫布,更是随风飘舞,让龙、狮多出几分灵气。
左右车道的人群,被灰尘吹得,一时难以睁眼。
那半空中的十几架无人机,更是‘噼里啪啦’吹落在公路上,摔得四分五裂。
八十几位高道相视一眼,都觉得这阵风很古怪。
却听见紫清道人开口解释,“这是那些无色无相的东西,乘风而来,正在等待天师大婚呢。”
呼~
前面那阵大风刚走,又有一阵大风吹来。
顿时树枝乱颤,花草摇摆,都好似在欢舞。
呼~
这次只能听见风声,却感受不到风意。
众人抬头看去,却见天边,白云如风,翻滚奔涌,好似朝这边拱手作揖。
随着舞狮队伍走进王园路,天师队伍终于近在眼前。
那身着紫袍的少年天师,走在八位黄衣道士中间,神态自若,目光如炬。
公路上人很多,但他却直接看向岔路口的人影,眼含笑意。
王嘉怡站在岔路口的一颗树下,兰裙随风飘扬,她望着远处的紫袍天师,笑中带泪。
随后,她侧过身,仰头做出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看到这一幕,走在天师队伍中的张至和,目光颤动,隐约有泪花在闪。
两人远远相望,一切尽在无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