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子牙神采飞扬的表情,木易暗叹,此人能名传千古果然有着不凡之处。木易岔开话题,故意问道:“道友所言甚是。不过道友已经修行四十余载,又是在原始天尊圣人门下,为何至今修为不过合体期?通天圣人有教无类,当日如果道友投入截教门下,或许修为将会更高。”姜子牙作为封神大劫的关键人物,他对截教的态度自然极为重要,木易这是旁敲侧击,了解他对截教的看法。
然而,这却说到了姜子牙的痛处,子牙神色有些黯然地回道:“贫道修为不高却不能怪师尊,实在是自己天资有限所致。当今修行界以阐教、截教为尊,虽然截教有教无类门人众多,但的确存在良莠不齐的现象。有些修士更是修炼邪法残害生灵,这都是有损教派气运之举。如此情况圣人也知道,但是却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截教采取无为而治的管理方式,这就导致门下心性修为更加浅薄,教派气运越发不稳了!”
木易听得心中不喜,因为云霄的关系,以及与众多截教弟子结交甚多,爱屋及乌之下对截教的感情便深厚了许多。听到姜子牙这样说,不由得微微有些不快:“道友所言似乎太过了,截教门下有道之士还是很多的。”
姜子牙哈哈笑道:“余元为修化血神刀,采集天下至毒之物,以若干生灵试验。十天君为炼制十绝阵,收集无数魂魄。马元为炼骨爪邪功,更是害死若干生灵抽其白骨精华壮大自身。如此种种,在截教中不是个例。反观阐教,道法堂堂正正,从未听说有害他人性命修炼邪法之事。”这是事实,木易被反驳得哑口无言,想想姜子牙所说却也大有道理。截教门人众多,许多弟子都修行旁门左道之功法,剑走偏锋,自然便做出了很多邪异之事,这也是被阐教和许多散修所诟病的地方。只听姜子牙又说道:“所谓盛极必衰,其实不过是发展太过迅猛,未能打好基础,一场劫难便能摧毁罢了。”
其实这就是一个概率问题,阐教一样也有品行不端之人,不过基数少品行不端的人数就少,而截教人数多品行不端的人也就多了。但是世人不这样看,他们有的时候看百分比,有的时候看绝对数,怎么有利于自己,便怎么来进行对比看待。总之作为洪荒世界两大教派,自然会被人拿来评头论足,只是看谁的声音大,谁更会包装和宣传自己,谁就有道理了。
姜子牙的话有一定道理,也有失偏颇,这与他长期在阐教中修行生活有关,自然对截教便有些看不上眼了。但是他所说的,也的确是截教的现状,就像商朝一样,很多东西已经积重难返。
一番交谈不觉天色渐明,木易向姜子牙稽首道:“听道友一番话,让人茅塞顿开,原来天地万物还能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去阐述,这也算是一种修行。道祖曾言,大道三千,条条皆可证道,或许道友按照这样的方法,也能走出一条修行途径来。”姜子牙深知自己在修行上的天分实在欠佳,连称不敢。
见天色已明,木易便欲告辞,姜子牙突然说道:“道友现在所示的面目不是本来相貌吧?”木易一愣,没想到姜子牙虽然不通人情世故,却观察入微,从细节上发现了自己没有以本来面目示人。微微沉吟一下,随手将法术解除露出本来面目。
姜子牙一惊,连忙起身行礼道:“原来是人族尊者,晚辈见过尊者!”木易说道:“道友不必多礼,却不知如何识得贫道?”姜子牙恭敬地说道:“人族许多典籍都曾提到尊者,有的还有画像,故而认识。”木易想起以往的事情有些感慨:“正如道友所言,或许商朝正在萧条灭亡。但是,如果有一天道友领兵伐商,还请看在同是人族的份上,少造杀孽才是。毕竟都是同根所生,相煎何必太急。”说完后木易的身形便渐渐淡去,最后消失无踪。
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让姜子牙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木易所指为何?不过还是向着木易消失的地方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尊者放心,子牙也为人族,当效仿先贤以人族的利益为先。”想想一夜的畅谈,将多日来的郁闷尽数释放出来,心结大开。许久后,姜子牙还恍如梦中,摇摇头担起笊篱便向家中走去。
其实木易并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灭杀了姜子牙。然而姜子牙的周围竟然时刻都有着神念关注,想必是阐教也害怕有人不顾天道安排,将代天封神之人给灭杀在摇篮之中。另外,两人的一番交谈,木易对姜子牙很是钦佩,他看待问题透彻,还算是站在中立客观的角度分析事情。在内心深处,的确觉得此人值得一交,只可惜为了云霄等人,大劫之中与他不得不处在对立面。
回到城中,木易对阴九幽又做了一番叮嘱,让其继续呆在朝歌探查消息,特别是关注朝廷动向以及来往朝歌的修士。阴九幽混迹洪荒多年,他本无师承又无洞府,因此精通市井之术,来朝歌打探消息最是合适不过。接下来,按照谋划,木易便决定前往武夷山,那里有两位在封神大劫中并不耀眼的散修,修为不高却有一件很是神奇的异宝,每日可落人法宝三次。
两人分别为萧升和曹宝,在封神大劫之时,他们出其不意,打落了赵公明的定海珠、缚龙索,让其神魂受损,以致于赵公明遭了陆压道人钉头七箭书的暗算,惨死在两军阵前。正因为赵公明的惨死,才又引发了三宵出手,布下九曲黄河阵,拿了阐教十二金仙。后来此阵为原始天尊和太上老君所破,三霄亦被杀死。可以说萧升曹宝虽然是小小散修,但却起到蝴蝶翅膀卷起狂风骤雨的效果。
武夷山位于南部儋州偏东地域,虽然风景秀丽灵气充足,但由于整个山脉所在部洲闷热潮湿,受大环境影响,因此山中并无其他修士居住。木易离开朝歌后,花费了十余日时间便到了武夷山脚下。神念一扫之间,就发现山腰处有一片树林,林中矗立着两间木屋。山中幽静再加上风光秀丽,如果不考虑气候等大环境因素,的确是一处修行的好地方。
木易信步走入林中,突然四周树木晃动,眼前明明有的小路消失不见,茂密的树林将木屋给完全遮掩住不见其踪影,身处之地升起阵阵迷雾,灵气为之旋转,似乎在形成什么强大法术。
木易并不精通阵法之道,因此也不敢冒然乱闯,连忙退回原位,只见刚才遮天蔽日的树林有恢复了原状,不由得心中暗暗称奇。木易朗声道:“林中可有道友?贫道前来拜访!”声音刚落,林中树木突然移动起来,分成左右两列,中间显露出一条丈许宽的路径出来。沿着中间的路径缓步而行,没走多久便来到两间木屋前。
木屋是由洪荒世界极为稀少的金丝楠木所建造,造型古朴简约,与周围环境相融,显露出和谐自然的气象。屋前是两片药园,种植了许多灵草灵药,虽然不算什么稀有品种但胜在种类多样。木屋的后面则是一片湖泊,因为阵法遮挡的缘故,在树林外木易并没有看见。湖水非常清澈,其中央还有一座小岛,岛上楼台错落有致。真是一处清净高雅之地。
正欣赏之间,却见自湖中小岛飞来两位道人,一人消瘦一人微胖。待两人到得近前,木易稽首道:“可是萧升曹宝两位道友?”瘦道人稽首回道:“贫道正是萧升,旁边这位便是曹宝。不知道友如何识得我二人?”木易并不正面回答萧升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贫道木易,此次冒昧前来,却是想和二位道友做一场买卖,不知可好?”身形微胖的曹宝眉头微皱:“道友的修为胜过我二人许多,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和我们做交易的?看来道友是在说笑了,既然无事还请道友尽快离去吧。”
“贫道知你二人身怀一件异宝,名为‘落宝金钱’。其形状如铜钱,上面生有双翼,一日可施展三次落人法宝三次。”木易微笑着说道:“然而此宝与你们却没有多大用途,实在如鸡肋一般。我这里倒有一些后天至宝,你们二人可一人选择一件作为交换,如何?”道袍一挥,便从乾坤塔中取出十数件后天至宝,有刀有剑,有幡有铃铛,造型各异,各个宝光隐现。
落宝金钱在后世传说中虽然名气甚大,其实不过后天至宝而已。正如木易所言,落宝金钱虽然神异,但是施展之时却又两大弊端。一是需要乘其不备,在对方不知此宝神异之时施展。否则一旦对方知晓后,加强了对法宝的控制,那么落宝金钱便很可能失去效用。二是每日只能落宝三次,此后必须到第二日才能恢复,次数的限制就让法宝的威力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