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琴被她说的噎住了,脸色难看极了,秦妙每说一句话她的表情就越发狼狈。
她看了眼秦云生,见他依旧不言不语的顾自抽着烟,她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看着秦妙,“你是最没资格说这些话的人,因为你...”
秦云生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突然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道:“江琴,你别发疯!”
听到这句话,江琴的表情越发扭曲,她流着泪走到秦云生面前,“秦云生,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当年为什么要引诱我?”
“你当年带着老婆孩子出国一走了之,我怀着你的孩子每日怕被发现,每天过得胆战心惊,我原本想把这孩子偷偷打掉,结果被秦青山发现,他以为是他的,觉得一定是个男孩,一定要我生下来。”
秦妙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周遭的一切事物仿佛都没了声音,她浑身都在抖。
江琴红着眼眶还在说,“她长得很像你你没发现吗?特别是那双眼睛,当年她生下来之后,我甚至希望她能够生一场大病死去,她越长大,我就越害怕!”
是秦云生发现秦妙不对劲,她脸色苍白的吓人,额头布满冷汗,胸口剧烈起伏,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秦云生忙扶住她,被秦妙推开了,秦云生顾不上其他,吼江琴:“妙妙怎么了,她那里不舒服?”
江琴这才回过神,她没什么表情,“哮喘,药应该在她书包里。”
秦云生赶紧去翻秦妙书包,从里面找到一个蓝色小药瓶,连忙打开塞到秦妙鼻子底下。
秦妙缓过来,什么都没说,拿起自己的书包转身向门外走去。
秦云生怕她想不开,想要跟上去,“妙妙...”
她在门边停住,她说:“放心,我不会想着去死,我们三个这辈子都要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
以前江琴重男轻女,旧校服穿得发黄,三十几块的旧球鞋下雨天总是进水,不大合身的内衣,她从来不敢抱怨,江琴总说她是多余的,要不是以为她是男孩才不会生下她。
她以为那只是江琴在秦青山的家暴压迫对生活的一点小抱怨,没想到真的没有人欢迎过她的到来。
....................................................................
周一早上,一月一次换桌的时间到了,班主任在讲台上指挥换桌,江持愣住了,他没想到一个月过得这么快.
秦妙倒是挺高兴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旁边的女同学讨论这个位置太热了,终于可以换座位了。
江持有些郁闷了,秦妙抱着一摞书站起身的时候,他还站在位置上,大长腿挡着路,抬眸看着她,她不说话,他也不让,他不让,她也不开口。
僵持了片刻,是江持看到她手腕上的伤,心软了,主动站起身让开了。
江持想,没事,反正就只隔了一个过道,伸手就能碰到了,他照样可以教她理综。
结果刚一下课就看见秦妙跟前桌借了物理试卷,唰地站起身,他走到秦妙,看着她的物理试卷,“卷子你做了,哪里不会?”
秦妙却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不用了,陈杨说他教我。”
他是真的有些气笑了,语气里带着警告,“不是说好我教你,不带反悔找别人的,我卷子都做好了,秦妙!”
秦妙笔尖狠狠陷入本子,留下一个小黑点,她咬紧牙,“都一样,你看看还有谁要给别人看呗,你的卷子应该很多抢着要。”她告诫自己,趁现在来得及离这个人远一点,她这种肮脏的人只会害人。
最后,江持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教室,回来的时候他跟坐里面的男同学换了座位,坐到了最里面。
同学打趣他又要偷偷上课睡觉,他将抽屉里露出的那套校服往里塞,声音不高不低,“没,就是怕人家见了我心烦。”
“你欺负人家了,要不见怎么你心烦?”
他只是轻扯了一下嘴角,自嘲的笑了一下,秦妙自始至终没回一下头。
之后半个学期,两人没再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他们的高二就以没教上的理综和没送出去的校服划上了句点。
学校分班是以期末考为分数线划分,成绩高的进实验班,成绩中等重点班,成绩差的普通班,曾经引起一众家长不满,但没办法,二中的上本率确实高,也舍不得让孩子转学。
本来以江持的成绩是妥妥实验班,不知道这哥们发的什么病,直接缺考语文和英文,就这还稳定以重点班最后一名进入重点班,一度成为二中神话。
校领导还特地为他开了个会,想破例让他补考,把人劝回实验班,结果被江持毫不领情的拒绝了。
为此二中学校论坛还有人特地为他起了个外号叫,“二中第一bking!”
秦妙从陈浩阳嘴里听到这个外号的时候,没忍住笑出了声,突然,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见江持拎着一个黑色包,头发有些炸,神情懒散,一副没睡饱别忍我的拽样,从后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