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没有灵根，但这和我抢鞭子有什么冲突？”
楚晚棠残忍地打破楚平章的幻想。
觉醒灵根？
这个老匹夫，一看就是在白日做梦，哪有那么好的事让他女儿摊上呢，
“你……”楚平章一时哑口无言。
他见昔日低眉顺眼的女儿，此时竟露出一副似笑而非的表情，瞬间有些恍惚。
这种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无论如何，你都伤了灵儿。灵儿念你是妹妹，护你周全；你却恩将仇报，欺负手足，即日起，罚跪祠堂五日，不准任何人探视。”
跪祠堂？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她从前并没有被罚过跪祠堂。
不过也不奇怪，原主以前只是受些言语上的侮辱，以及潜移默化的身体摧残。
楚灵儿唯一一次亲自动手，就将原主送上西天。
原主没有欺负过楚灵儿和楚清清，也不敢冲撞渣爹和姨娘，因此从未从她爹那里领过惩罚。
今日倒是头一回了。
也好，至少不用被楚灵儿那些人烦。
“知道了。”楚晚棠一脸淡漠，“祠堂在哪？”
楚平章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儿有点陌生，她向来都是卑躬屈膝的模样，如今怎么这般气定神闲。
他讨厌故弄玄虚的女人，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行。
“你！”他指着霜儿，“带这个孽障去祠堂。”
霜儿心底纵然不愿，但不得不听命，只好轻声应下。
“二小姐，请随我来。”她抿了抿唇，对楚晚棠道。
“嗯。”楚晚棠冲她颔首，没有再看楚平章一眼，转身就走。
楚平章眸光紧紧盯着楚晚棠远去的背影，心里的无名之火难消。良久，他才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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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君泽听闻楚将军回府，特意前来一探究竟，没料到竟无意间观摩了一出好戏。
这个楚二小姐，跟传闻中一样其貌不扬，但也有点儿不同。
他是见过楚灵儿的。炼气九阶的水系御灵师，不高，对付楚晚棠这种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却是绰绰有余。
她能夺鞭打伤楚灵儿，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这算是此行的意外收获。
楚晚棠的住处很偏，鲜少有人经过，是潜入楚府的最佳地点。
他瞧了眼楚晚棠空荡荡的房门，忍不住拧起眉头。
这楚平章，竟吝啬到如此地步吗？连一扇门都不给自己的女儿。
他并未多做停留，楚平章的身影消失后，他便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他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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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我们到了。”
霜儿将楚晚棠领进祠堂。
祠堂供着几排灵位，正中间还烧着几炷香，正袅袅泛着缕缕青烟。
“谢啦。”楚晚棠说着，便一屁股坐到蒲团上，“辛苦你带路。”
“不辛苦！”霜儿受宠若惊，脸颊霎时变得通红，从来没有主子对她道过谢，二小姐是第一个对她如此客气的人。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
也有点儿内疚。
二小姐这么好的人。
又是道谢，又是扶她起身的，她却一直帮着大小姐监视她，甚至亲眼目睹她被打得鲜血淋漓......
刹那间，愧疚感席卷了霜儿的内心。
楚晚棠见霜儿绯红的脸颊幽幽转白，不禁关切道：“你还好吧。”
难道我刚刚吓着她了？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自己真的很恐怖吗？怎么老是吓着人家小姑娘。
霜儿见二小姐到此时还在关心自己，鼻头猛地一酸，热泪瞬间滚了下来。
“二......二小姐.....”她哽咽道，“对不起，请......原谅我。”
楚晚棠已经傻眼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竟将霜儿惹哭了！
她在以前的世界，可谓是杀人不眨眼，但惹哭小姑娘，却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怎么哭了？”她急忙站起来，条件反射般地找纸巾。
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后，她只得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霜儿的肩，“别哭了，嗯？”
“哇！小姐！”霜儿从低低地呜咽声，升级到放声大哭。
怎么哭得更凶了！
楚晚棠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悬在她肩膀上方的手，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她也不敢再出声了，生怕霜儿哭得更甚。
好在霜儿也只嚎了几声，很快就止住了眼泪。
“小......小姐，霜儿失态了。”她抽抽噎噎道，眼里还盈着未落的泪水。
“没关系。”楚晚棠撤回胳膊，瞧她泪眼朦胧的模样，甚是可爱，不禁失笑道，“你没事儿吧。”
霜儿也扬起了嘴角，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只是小姐你待我太好了，我一时情难自已。”
情难自已？
楚晚棠只觉摸不到头脑，自己什么时候对她好了？
莫非是原主？
她在脑海里飞速搜寻着霜儿的片段，并没有发现特别之处，原主甚至很少将注意力放在霜儿身上。
“小姐，你是第一个对我道谢的人。”霜儿见她面露诧异之色，吸了吸鼻子，解释道，“所以我才......”
说到此处，她羞惭地垂下了头。
也不知道小姐说如何想她，不会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好吧......
原来如此。
楚晚棠恍然大悟。
她只不过说了一个“谢”字，就让霜儿感动得泪流满面，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也是。她转念一想，这个世界虽说是唯强论，但终究是封建社会。像霜儿这样的小丫头，还是处处受制于人的。
念及此，楚晚棠心中不乏有些感慨。
她那个世界，早就打破了封建制度，实现了人人平等，无人再受压迫和摧残。
可惜，那般美好的世界，从此便一去不复返了。
“霜儿。”她握住霜儿的手，轻声道，“你帮我立了屏风，又为我带路，我谢你是应该的。不过我现在还没有保护你的能力，你还是向以前一样，去给楚灵儿汇报我的近况吧。”
霜儿眸中含泪，怔怔地望着楚晚棠，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小姐早就知道我是来监视她的，可她却不怪我。
她以前也同别人一样，认为小姐是个傻的，没想到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小姐，对不起。”她下意识地喃喃道。
“不许再道歉了。”楚晚棠佯装严肃。
以前，她很享受从自己要结果的人嘴里听到这三个字。今天却从霜儿嘴里听了好几遍“对不起”了，实在是不太适应。
霜儿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听命于楚灵儿，没得选择，只能监视原主；但她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人，甚至还偷偷地保护过原主不少次。
“对不起”这三个字，从来不该由她说。
真正该向楚晚棠道歉的，是楚平章他们几个人！
楚晚棠心中淡漠依旧的斗志陡然被点燃，她暗暗下定决心，誓要欺辱过原主的人百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