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诚惶诚恐地低下头，赶忙否认道：“老爷明鉴，奴婢并没有伤害二小姐，是二小姐对夫人抱有怨气，想在奴婢身上撒撒气。”
倒打一耙？
楚晚棠差点儿被气笑了。
这老不死的居然敢当着楚平章的面撒谎，看来平时也没少干这种事。
看来她又得演戏了。
楚晚棠不着痕迹地狠狠拧了一把大腿，旋即朝着楚平章扑了过去，死死抱着他的大腿。
“爹！女儿冤枉啊！”她挤出两行清泪，语气中夹杂着慢慢的委屈，“女儿只是想让赵嬷嬷给大姐姐传个话，谁知她却莫名其妙地拿茶壶砸我！”
说着，她松开一直胳膊，指向屋内。
楚平章顺着她的视线，望到了地上的茶壶碎片。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赵嬷嬷突然跪倒在地，大喊：“奴婢冤枉啊！您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都敢对二小姐动手啊！是她......”
"住嘴！"楚平章厉声制止。
他被眼前的两个女人吵得头疼。
要不是霜儿死乞白赖地求他来一趟，他才不愿踏足此地。
楚晚棠本来还想继续与恶婆子争辩，见楚平章动了怒气，便很识相地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流着眼泪。
天知道，她为了能哭出来，废了多大的代价。
她的大腿怕是已经被掐紫了。
“你可曾受伤？”他皱着眉，垂眸看向地上的楚晚棠。
楚晚棠怔了一下，一时哑口无言。
她好像......确实没有受伤啊。
赵嬷嬷见情形对她有利，赶忙呻吟出声：“哎呦！我的胳膊哟！二小姐，老奴的胳膊被你拧断了，哎呦喂，疼死奴了。”
楚晚棠：......
霜儿：......
霜儿眼睛都瞪大了，她从入府的那天起，从来没见过赵嬷嬷的这一面，今日一见，下巴都快惊掉了。
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她只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丫鬟。
小姐这次会不会受罚，还得看老爷的意思。
楚平章听赵嬷嬷这么说，脸上倒是闪过一丝讶异。
“她当真打断了你的胳膊？”
“千真万确！”赵嬷嬷心头一喜，也学着楚晚棠方才的样子，扑倒在楚平章脚边，瞅了自己的左臂，“将军请看。”
楚平章虽嫌恶这个碎嘴婆子，却还是俯身摸向她的胳膊。
果真不假。
她的胳膊确实断了。
“你干的？”他的目光扫向楚晚棠，神色晦暗不明。
楚晚棠不清楚他会怎么责罚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到这种时候了，再否认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会觉得赵嬷嬷会自己卸掉自己的胳膊。
“但那也是她攻击我在先，我只是反击罢了。”她小声为自己辩驳。
上次她“划伤”楚灵儿，也不过跪了几日祠堂；这次打一个仆人，也不会有太大的责罚吧......
楚晚棠侥幸地想。
“好！”
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一道铿锵的声音。
什么鬼？这老匹夫傻了？
楚晚棠抬眼看向楚平章。
还不等她琢磨出他的用意，就听见他又发出赞叹声：“干得好！”
他对楚晚棠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意。
没想到啊，他这个连蚂蚁都不敢捏死的废物女儿竟会伤人。
他楚平章，平生最恨唯唯诺诺的胆小鬼。
以往看到她木讷的模样就来气，这会儿子他也算看到一点儿希望的曙光了。
赵嬷嬷已经傻眼了。
打死她都想不到，老爷竟会纵容楚晚棠这个贱人打她，她好歹也是夫人的人。
不仅她傻眼，楚晚棠和霜儿也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吃错药了吧！
楚晚棠如是想，但面上却随即换上欢喜的神情，“爹爹是将军，女儿一直以您的骁勇英姿为荣，今日这恶奴要拿茶壶砸我，我便效仿爹爹的威武作风，将她打了一顿！”
她言辞恳切，说着还伸出握紧的拳头，表面她的雄心。
楚平章早已收起脸上的轻笑，恢复了以往肃穆的神情。
他冲赵嬷嬷摆了摆手，“行了，这事到此为止，赵嬷嬷你下去吧。”
“可是......”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楚平章毫不客气地打断赵嬷嬷的辩解，眼神里写满了不耐烦。
赵嬷嬷见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起身离开。
她的左臂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
眼看老爷不为自己作主，她也不敢继续在他面前碍眼。
“将军英明！”楚晚棠见赵嬷嬷落荒而逃，欢天喜地地站了起来。
看来她赌赢了，这老匹夫还是讲点儿道理的，不至于为了一个嬷嬷惩罚她。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现在好歹也是他的亲生骨肉，没道理一直苛责她。
“既然你有这个本事，从明天开始，便去灵武堂学习吧。”楚平章虽板着脸，说出的话却不招人厌。
灵武堂？
楚晚棠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瞬即压了下去，点头道谢，“谢谢爹爹，女儿知道了。”
她现在没有灵力，唯一的资本就是原主投了个好胎，再不巴结着楚平章，说不定还会再死一次。
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已是格外凶险，不能在自己家也被人天天威胁。
“嗯。”楚平章见她没有像昨夜那般张牙舞爪，心里舒适了许多，便满意地转身离开。
他这个女儿，小时候还算可爱乖巧，有几分聪明伶俐。
没想到，随着年龄增长，她就变得唯唯诺诺起来，脸上的胎记也越变来越大；张得丑也就罢了，偏偏她还把好吃懒做全都占了，每次见到他也不说话，只知道躲在灵儿屁股后面。
久而久之，他就选择性地忽视了她，她也一点儿没有想亲近自己的意思。
唉，若是她也能像灵儿那般勤学苦练就好了。
也不知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楚晚棠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后，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小姐，太好了！”霜儿喜上眉梢，打心底里为自家小姐感到开心。
老爷竟肯让小姐去灵武堂，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灵武堂是什么地方？”楚晚棠却恢复了以往波澜不惊的模样，沉声询问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