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结束了?
楚灵儿抬眼望去,不可置信。
自己竟然真的被这个老太婆忽视了!
她的表情太明显,惹得老夫人转眸朝她望来。
就在这一瞬间,沈亦云立马出声道:“老夫人。”
老夫人的注意力登时被她引了过去。
“您舟车劳顿,赶到这里肯定很累了,妾身早早便收拾出了慈寿堂,如若您不介意的话,便让妾身陪你过去吧。”沈亦云柔柔地说着,语气满是恭敬。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却不领情,冷声拒绝道:“不必了。”
楚灵儿早在沈亦云出声时,平静好了表情。
她一边儿庆幸自己没有露出破绽,一边儿又替母亲感到不值。
老太婆也太不知足了,母亲对她如此孝敬,她却不领情。
就不是享清福的命,还不如在静安寺待一辈子呢,楚灵儿忿忿地腹诽。
沈亦云被毫不客气地拒绝,面上依旧波澜不惊,致歉道:“是妾身唐突了,老夫人勿怪。”
老夫人本来不打算搭理她,可耐不住她自己送上门来。
自打这个狐媚子进府,府里就没有过太平日子!
新仇旧恨叠加,老夫人当即变了脸色,阴着脸,语气不善地问沈亦云:“这些年,府里大小事宜都由你一手操办?”
沈亦云心下一顿,猜到她要说什么,却还是笑着答:“回母亲,老爷忙于朝政,内宅的事确是我在掌管。”
听她唤自己“母亲”,老夫人的脸色更不好了,冷哼道:“你惯是健忘,我多年不在府里,你莫不是忘了规矩!”
沈亦云还没说什么,楚平章就急着替她辩驳:“母亲,您不要责怪亦云。”
楚晚棠冷眼旁观,见事态卒然严重起来,捻过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茶。
可惜了,没瓜子,看戏时就得嗑瓜子才香。
“混账东西!”老夫人蓦地拍桌,指着楚平章的鼻子就骂:“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心智竟跟以前无甚区别,我不过说了她几句,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跟你老娘顶嘴!”
她说得急,胸膛快速起伏着,瞧起来当真是气狠了。
柳姨娘见事态愈演愈烈,忙起身,小跑到老夫人身边,默默为她扶背顺气。
“母亲!亦云是我的妻子,请你尊重一下她。”楚平章仍不退让,也站了起来,护在沈亦云身前,亦如十四年前的场景。
老夫人见此情此景,脑中不由浮现起十四年前的那一幕。
沈亦云挺着个大肚子,怯生生的站在楚平章身后,而她和向殊则站在他们对面。
无论她如何反对,这个孽子都要带沈亦云进府。
那时,向殊也有了身孕呐!
“唉!”老夫人越想越气,长叹一口气,别过脸不再看他们。
老夫人罗氏,也是从这后院的弯弯绕里,过来的人,如何看不透苏氏的那点花花肠子,只是没想到,过去还算乖巧的长媳,如今竟变的如此不顾脸面。
尤其,今日还当着楚王府两位夫人的面。
老夫人罗氏只觉的面子里子都让这个贱妇给丢光了,但当着人的面,她又不好教训媳妇,只能冷着脸,警告道。
“既然忘了,那就尽快补上,那可是久久未来嫁娶的填妆,没的,还以为我相府连自家闺女的东西都要贪墨呢。”
“是。”
苏氏低着头,背梁已经见汗,而她心里也知道,老夫人今日是真的生气了,她在不敢随意阳奉阴违。
同时心里更加后悔,她压根就不该让这死丫头来。八壹中文網
柳氏与楚氏,直直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对苏氏,又是讥讽又是不屑,良久,才将那檀木盒子,稳稳的放进楚晚棠的手中。
朝苏氏冷淡一笑,“夫人果然好手段。”
“……”
绝对是赤裸裸的讽刺。
“如今天儿也不早了,既然事情说定,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楚氏率先起身,论诰命,她是在场品阶最高的。
所以连老夫人也得赶忙起身相送。
“二位夫人慢走。”
就算苏氏今天闹了没脸,但作为相府的主母,她也必须得绷着笑脸,一路将柳氏跟楚氏,送到了相府的大门口。
而这二位夫人,则在没给过苏氏一个正眼。
苏氏今天丢了脸面不说,送走贵客,回到寿安堂,又得了老夫人好几句训斥,差点没气炸了肺。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楚晚棠。
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过去胆小怕事的楚晚棠,为何变的如此奸猾凌厉?数年都为遭过挫的苏氏,这次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咽下这口气。
楚晚棠,你给本夫人等着。
闺房内。
“小姐,你太能干了,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就拿回了这么一箱子宝贝,”宁儿喜滋滋的翻开那檀木盒子,拿出了几张纸。
磕磕巴巴的念道:“刘,什么记,什么什么酥的地契,哇,居然是个铺子,这个是账目吗?这么厚,看不懂,咦,这儿还有个不知道什么的房契,还有郊外农庄田地……小姐,咱们以后发达了。”
“瞧你那点出息。”
楚晚棠朝宁儿翻了个大白眼,走上前也看了一下。
一个刘记桃仁酥的地契,应该是卖糕点的铺子,一个丝质坊的铺子,估计是买布料的,不禁笑道。
“你家小姐我,被连退了两次亲,才得了这么点东西,换句说话,我若嫁不出去,就得靠着这点东西过活了。”
想到这是退亲得来的东西。
宁儿的一张脸,登时高兴不起来了,“呸呸呸,小姐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小姐你长得好看,人又聪明,将来肯定嫁的如意郎君。”
“好啊,我若寻得如意郎君,也必给你找个好人家,好郎君,让你三年抱俩,如何?”楚晚棠眯眼开了宁儿的玩笑。“……不害臊。”
故作欣喜的道:“久久,我的好闺女,想不到你的病,居然好了。”
楚晚棠的眼底,有淡淡的冷芒闪过,望着跟前,这张伪善的嘴脸,故作不解的道:“病?母亲说笑了,女儿何时染了病,母亲定是家中俗事缠身,记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