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爷!您或许不知道,我们谍报小组真的相互没有联系的,我....”
中村四郎一副苦口婆心极力解释着,然而杜浩只是摆摆手。
眼睛再度睁开,这次直接俯身低头凝视着对方,一双平静到可怕的眸子死死的盯着。
这同样是一种心理暗示,中村四郎被绑着押着跪地,本就需要仰视着杜浩。
而古代皇帝的龙椅往往都要比其他人位置要高出许多,一来是方便观察大臣,另一方面也是能给予极大的威望,这种心理暗示无形中增加皇帝说话的威严性。
同样中村四郎无论他受到多少培养,在这种近乎于本能的心理反应下,内心深处依旧产生了惧怕。
“从你开口的第一时间你就在撒谎!”
杜浩收回目光,随手将茶盏放在桌上,再度轻敲着桌面。
“一般来说撒谎有很多种外在表现,不自觉地眼神闪烁、脸红、结巴、手心出汗等等。
前面审讯你的时候我就在观察你,很清楚这些对你都没用,你经受过训练,脸上没有出现过这些细微破绽。
不过再怎么样,你的脸和嘴都很硬,唯独身体还是出卖了你。
说谎时,你的喉结滚动的频率比平时要多出一到两次,很细微一般人观察不到,哪怕是现在你也没发现你喉咙很干涩吗?”
“浩爷,我只是有些口干了,口干了。我....”中村四郎极力的想要辩解着,尽可能让自己的话合情合理。
一旁负责押着他的鸡哥看的有些发愣,他刚刚是听到全过程的,从始至终都没察觉有什么异常。
哪怕是现在他还是觉得浩爷怕是在诈一诈这小子。
然而,就见杜浩再度发问。
“好!就当你口干了,就当只是我认为你撒谎了。那我问问你,你是不是认识这暗语幕后之人?”
听到这话中村四郎心里更是一紧,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还是真的只是在吓唬他?
就在他想再说点什么时,耳边再度响起对方的声音。
“好,你的身体再一次告诉了我,你认识他!你和他什么关系?老师?战友?亲属,同僚?同学?还是.....”
“很好,同学!”
伴随着同学二字出现在耳边,中村四郎脑子都懵了,浑身僵硬血液好似都在倒流,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怎么知道的?
自己什么都没说?
而且田中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会是谁说的?
身体?他根本不相信还有这种审讯方式。
杜浩此时只是淡淡的看着对方,他这一手完全就是照搬前世看过的一些现代犯罪心理学等多种手段。
其中有通过语言来不断套话,正所谓说得越多错的越多,此前的心理简短腹稿根本没法在细节上圆一个弥天大谎。
同时还有微表情学,心理学等等学科。
杜浩比那些专业的自然远远不如,就是简单运用刑侦电视剧看到的一些,之所以有如此奇效就是那敏锐的观察力异乎寻常。
甚至可以说杜浩在小细节的观察力不逊色后世的心理学家,缺的只是对心理学理论知识的研究。
一旁的鸡哥已经有些听傻了,因为他此时已经发现不对劲,自己按着的这个东洋人身体好像在战栗。
“既然是同学.....那么你们认识?还是不认识?”
杜浩那平淡的声音再度响起,很平常不过的语气,然而落入中村四郎耳中犹如恶魔低语。
“哦,原来不认识,看来你们保密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
杜浩轻敲着桌面,那看似平缓的敲击声,实际上在以十分细微的频率加快,这点就连中村都没察觉分毫。
他此时只感觉心跳好似也随着这敲击频率在逐渐加快。
杜浩的手法在后世的确称不上巧妙就是通过各种选择题摆出来,再观察对方的表情动作得出是否撒谎。
他也不会什么读心术,然而此时在中村四郎和鸡哥眼中,杜浩身上一下子笼罩着神秘色彩。
“那么让我来猜猜,这第一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法兰绒指的是......军队?地区?物资?”
“是地区和军队?也就是驻军,看来你前面说话是有真有假了。”
杜浩点点头,之前因为对方是一整句话说出来的,他只能判断对方撒谎与否,没法细致探查。
鸡哥已经有些双腿打颤了,如果现在不是还押着人,他已经对自家浩爷纳头就拜了,这哪里是老大,这是活神仙!
按住当事人的他,很清楚这又对了,中村这个东洋人肌肉抽搐了一下。
本来中村四郎心理素质是极佳的,哪怕之前已经交代过,那口气松了。
但一码归一码,这是另一起事件,搞不好一整个谍报小组都得完蛋,所以他还是决定隐瞒。
可哪里知道这个杜浩这么会玩弄人心,面前猜出同学的身份,他的心就已经破防了,此时已经是在强撑着。但身体本能已经无暇去掩盖了。
“那么九十吨是.......”
“不....不要问了!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中村四郎已经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甚至前半段是汉语,后半段完全就是家乡话了。
啪啪啪!
杜浩清脆的拍掌声响起,“这就对了,说出来就轻松了,待会你也不用挨打,今晚还能给你准备一顿上好的酒菜,你说这多好?”
看着杜浩那张温和的笑容,中村四郎眼睛瞪大,恐惧感进一步加深。
自己这是进入了阿鼻道地狱吗?身体的炼狱,灵魂的深渊!
——
一旦配合,情报收集的也就十分迅速,很快中村四郎就见他知道的猜测到的一五一十写在了纸上。
吹了吹上面笔墨为干的字迹,看着里面的内容,杜浩满意点头。
不过看着看着,杜浩神情就凝重起来。
“看来陈恒兄弟这份礼是收不到了。这礼有点重,送出去还以为我别有所图呢。”
杜浩轻声呢喃,既然东洋人要搞他,那这次他也得以彼之道还以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