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很少抽烟,不过今天他还是一把接过香烟,有些不太熟练的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
咳咳!
大山不断咳嗽,有些不太习惯。
但抽了两口后,他很快就适应了。
不过杜浩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大山这是脑子有些发晕了。
这也正常,甭管以前抽不抽烟,很长一段时间不抽烟,尼古丁都会迅速进入颅内,然后形成一种暂时的醉烟状态。
其实这有一定好处,对身体的放松很有帮助。
或许可以说吸烟有害,但有些时候抽烟的确能缓解内心和身体压力。
“浩爷!您说这一战过后,大伙真能过上好日子吗?”大山沉默半晌,突然出声询问道。
被突然这么一问,杜浩一时间有些愕然。
“或许吧!之后的事谁知道呢,这乱世,人命如草芥,想要活下去就得比别人狠,更狠才行!有时候可不是咱们想安定就能安定的。”
杜浩笑着摇摇头。
“浩爷!我信你,甭管您之后想干什么,我大山这条命就跟你混到底。”
大山也是笑着摇摇头,他刚刚那么问,也只是有感而发。真要说他渴望安稳的日子,那只能说在梦里。
现实中让他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他会烦死的。
“浩爷!”
就在这时,一名兄弟快步而来。
这人身上没有穿厚实的棉衣和甲胄,就是一身平日长衫打扮。
看到这一幕,杜浩就知道对方什么身份。
“说!”
"西边出现一大群人马!疑似...."
杜浩直接抬手打断,“直接说多少人。”
“约莫两三千....”
“到底是两千还是三千!”
"三千多!而且分别从咱们南市西三街三个不同方向齐齐而来,速度很快!估计再有五分钟便会赶来!"
这汉子稍作迟疑还是语速飞快说道。
“好了,你退下吧,继续盯着其他各路人马动向,如有异常再报!”
杜浩挥挥手,他知道谁来了,今晚最大的鱼。
打出来的旗号,不一定是袁爷,但肯定是他的人出大力。
直至那人走远,杜浩这才优哉游哉的看向大山,“传令所有人吧,准备准备,今晚咱们得通宵了。干完这一批,以后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整个津门都是咱们的跑马场。”
“诺!”
大山重重抱拳快速进行指令传达,很快一众弟兄们齐刷刷起身,开始忙活起来。
有的自发的开始为一些阵亡的弟兄们解开身上甲胄,主要是针对那些先前骑兵身穿甲胄战死的弟兄。
这些弟兄身上的甲胄虽然被戳了很多个血窟窿,但本身依旧具备极强防护力,再表面棉衣上再套上一层,或许会十分臃肿,但极大增强保命能力。
现在马匹有限,这些甲胄可以充当步兵第一排先锋敢死队的披甲着装,就连战死马匹身上的铁锅也被卸了下来,被人挂在了胸前。
这就像是战时中间的短暂休整期,大伙在紧锣密鼓的做着最后布置。
杜浩也已经起身,直接挑选了一匹马翻身而上。
“浩爷!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大山见此连忙道。
浩爷是队伍的主心骨,刚刚那一波虽然表现十分亮眼,但也看得他心惊肉跳。
他真不知道,一旦浩爷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会是什么后果。
“呵呵,信不过我?放心,我这身甲胄跟个乌龟壳似的,这群人想要破开我这身甲胄有够呛。”
杜浩拍了拍自己这身甲胄,倒也没说谎。
这身甲胄的确防护力惊人,寻常刀砍都只是里面有些疼痛,至于锐器伤很少,除非冲锋的时候刚好对上敌人抵在身前的战刀。
这样亮相,冲击力下的确能戳破甲胄。但除此之外,寻常的刀砍戳刺很难破甲。
除非对方铆足了气力戳刺一下,之前那飞斧也是意外,毕斧头沉重,甩飞出去的冲击力别说这种软甲,就算是铁甲都得扎个窟窿。
“浩爷!”
忽的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这定睛一看却是那一群老前辈之中的一位。
这人杜浩不认识,不过拱手抱拳时,抬头咧出的满嘴大黄牙却格外醒目。
"老前辈你这是...."
杜浩眉头微皱,他内心是挺排斥这群人的,功夫上敬佩他们,但要说如此厮杀,他真有些瞧不上。
“浩爷,这老前辈就甭提了,您叫我一声老黄即可,老朽想随浩爷您厮杀一番。”
这老黄笑呵呵道,一副村口大爷要和你商量事情的感觉,但姿态又放得很低。
“哦....”
杜浩有些诧异,这人说话听着挺舒服,只是,他还是不太乐意。
似乎是看出了杜浩心中顾忌,老黄笑道,“浩爷,小老儿这马术格外精通,本身早年是马匪出身,后面进城销赃,这不被当时做马快的恩公给逮了个正着。
恩公给小老儿一个机会,事后马匪被官府剿灭,小老儿就跟着恩公混了一段时间。
这马上功夫你别说,我这块是这个!”
说着这老头竖起一个大拇哥,“我可是行家,这关中刀客碰到我,那也得叫一声黄爷!”
闻言,杜浩不由上下打量着这位老前辈。
对方已经重新拿回了兵器,是一杆长枪,应该是红缨枪之流,但长度略长。
只是这老头身形佝偻,看着估计一个冲锋就会累得够呛。
而且骑兵冲锋,虽然枪永远是古代最热门的兵刃,但枪对体力的消耗可不是刀能比。
枪的确能玩出许多花活,杀人更快,但没法偷懒,真的很拼技巧,需要不断地舞动。
而刀就简单很多,只要借助惯性就能杀敌,稍微挥舞就能割麦子一样秋风扫落叶。
而枪不行!
正所谓新手玩刀棍,高手玩枪不是没理由的。
武谚也有云: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剑随身藏。
枪是要练一辈子的,剑要随身携带的,需要时刻感悟手感。
相比之下,刀棍,的确可以称得上新手入门装备。
“浩爷,这个您甭担心,小老儿紧跟您,您该怎么冲,我就跟着您怎么冲。中间我要是掉队了,被斩了,怨不得您,这死了就死了。”
老黄双手笑呵呵说着,又抖了抖杵着的长枪,“我这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不过要是我没能帮浩爷戳死十七八个人,事后小老儿要是还活着,我也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