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很认真的想得到这份工作,怎么样?”
“你真的觉得你的工作比果果更重要?”
“当然。”
陆伊寒若有所思。 “你可以跟我回趟庄园,我要看看你是不是有足够的能力担任起这份工作。”
林枫向陆伊寒举杯,然后喝了一大口酒。 下午三点,陆伊寒带着女儿和林枫回了趟陆氏庄园。 有两天没见到孙女的李婉茹经也不念了,围着小孙子转,牵着她的小手儿带着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庄园一下子热闹起来。 趁着母亲和孩子玩得开心,陆伊寒领着林枫去了东厢。 卧床的老爷子迷迷糊糊的,听到来人的动静,以为是医生或是田管家,虚弱的咕哝。 “那些药一点用也没有,还苦得要命,反正都要入土的人了,何况还非来折磨我?”
看头发花白,精神不振,双眼浑浊的老人,陆伊寒内心揪痛。 他坐到床边,握住老人冰冷的手。 “爷爷,是我!”
“是你啊,伊寒!”
老人虚弱的勾唇,目光艰难的锁定孙子的身影,床边坐着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他完全分辩不出对方的模样,只能凭声音来确定他的身份。 “爷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陆伊寒关心的问。 “胸口闷,总喘不过气来。”
老人颤抖的手移到心口,“伊寒啊,我快撑不住了,也是该去找你爸爸和你大哥了。以后‘陆氏’和这个家都得依仗着你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尤其是这几年,每一天都在煎熬,可是,你还年轻,比爷爷的时间多得多,我不能做的事情你得来做。”
“爷爷,我知道。”
陆伊寒更紧的握住老人的手,“该做的我都会去做,只是,爷爷你能不能再坚持坚持,果果还没回来呢,你总是念叨着她,想要和她再下几盘棋……” 说到这里,陆伊寒愈发觉得对不起老爷子。 老爷子本该享尽天伦之乐的,这些年却承受着无尽的悲伤离合。 “到那一边,云轩也可以陪我下,他可不比果果差。”
老爷子笑了笑,反手握住陆伊寒的手。“你呀,也别太执着,有的人有的事,该放下就得放下。小果果一天天长大了,孩子呀一堆的麻烦事儿,你还有得操心呢。”
陆伊寒微垂着头,对于这事,他不能听老爷子的,他放不下林烁果,也坚信她总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边。 在爷孙俩说话的时候,林枫轻步饶着屋子走了一圈,然后站在窗子边,吸吸鼻子。 一股浓郁的花香钻进鼻孔里,似是怡人心脾,实则不然。 他将脑袋探出窗子,看到窗下一片含苞待放的夜来香,另一头是随风摇曳的兰花,在阳光下正开得灿烂。 “把这些花都铲了吧,花香太浓对老人和孩子都不是好事儿。”
林枫对陆伊寒道。 “谁呀?”
是一个不熟悉的声音,老爷子将头转向窗户的方向。 “爷爷,他是果果的哥哥,林枫,你还记得他吗?他做医生的,在业界挺有名气的。”
陆伊寒瞪了一眼突然说话的林枫,忙解释。 “林枫?!哦,是你啊。你不常来家里,听说珂姨是你生母?!”
“嗯。”
林枫走到床边,借着光线细看老爷子的脸色。“老爷子,让我给你诊断一下,好不好?”
“都病入膏肓的人了,还诊断什么啊……”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啊不到最后一刻可千万别认命,想想满院子乱跑的小孙女,换作我啊我都不乐意就这么躺在床上了,换另一种治疗方式,兴许哪天就能追着小孙女跑了。”
林枫从随身带来的皮箱里拿出听诊器戴上,开始给老人检查身体。 “爷爷,他这人急,你别介意啊。”
“他说的也是个道理,检查啊,我倒看看他能检查出个什么不同来。”
兴是躺的时候久了,老爷子也是闷得慌,这房间里突然热闹起来,他倒挺开心的,忍着病痛配合林枫。 陆伊寒则在一旁协助。 林枫检查的结果和私人医生的是一样的,老爷子患高血脏,心脏病,但这些靠药物是可以控制住的,但却迟迟不见好转病情还加重了,还引发了其它的症状。 林枫对老爷子吃的那些药也进行了确认,在陆伊寒的同意下,还各取了样品,要带回门诊化验。 和老人告辞后,两人离开东厢,在廊道里促步。 “你怀疑老爷子吃的药有问题?”
陆伊寒这算是看出来了。 “有没有问题出了结果就知道了,但窗外那片花海真的是有问题,难道医生在这方面没给意见吗?”
“老爷子喜欢兰花,而且是种在院子里,又不是在屋里。”
“兰花还好,夜来香真的太多了,老爷子又常时间卧床,浓郁的花香带毒,会引起胸闷,呼吸困难,严重的还会引发心脏病突发。”
庄园里的花草装饰有专门的园林师打理,这些繁杂的事情母亲李婉茹多多少少也会过问,但庄园太大,偶尔会疏忽些什么,怕也是常理的事,何况关乎的也就是不起眼的花草草。 陆伊寒没想到几排夜来香会引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头痛的捏捏眉心。 “平时都谁给老爷子送药的?”
林枫手捏着一粒降血压的药片,对着阳光看看,问。 “田管家,平时都他照顾的爷爷。”
陆伊寒顿了顿,“你怀疑他?”
“我可没说,就问问。”
林枫将药落下,环视了一下四周,若大的园林鸟语花香,看似很平静,但总觉得有双眼睛藏在暗处在偷偷瞅着他俩。 “我先回去了,你尽快让人把那些夜来香给铲了吧,我会给老爷子重开几副药,以我的为准。”
有人要在害老爷子,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陆伊寒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 林枫走后,陆伊寒立即令人将庄园里所有夜来香全铲了,换成了无害的草坪。 他甚至偷偷在老爷子房里安装了针眼监控器-他非要把那个想要老爷子命的家伙给揪出来不可。 …… 林枫回到市区的私人诊所,换上白大褂就去了化验室。 艾米莉听说他回来了,立即过来找他。 “你不能一个人去做这些事,得带上我啊。”
艾米莉担心他,责备。 “闲得慌?那去跑个腿吧,你给老爷子送些药过去。”
林枫将最后一片样品放进化验器,绕过艾米莉去药房拿药。 艾米莉努努嘴儿,有些不乐意,但瞄见林枫认真做事的模样,不禁缓缓抿上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