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忽的张师话锋一转,差点没让杜浩腰给折了。
“回张师,弟子还年轻,这....”
“年轻什么?都过儿弱冠之年了,为师你这年纪时,小娃娃都溜达着打酱油了。”
张魁拍了拍扶手看着杜浩似乎在沉吟。
杜浩这时也是想起貌似一直都未见张师的家人,赶忙就要扯开话题。
然而,张师反应更快,“这样,改天为师去和你谈谈,到时候如能看对眼,为师和你撮合撮合。”
“啊?”
杜浩懵了,您老这也太急了吧?
眼下对于亲事,杜浩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应该说就算是以后成亲他也不会有多少兴趣。
主要是年轻姑娘能有姐姐好?
“啊什么啊?放心,为师给你撮合的肯定是最好的.....”
说着张魁略略一顿,稍作思忖这才道,“武人圈子里的你估计瞧不上,你这小子无利不起早,没点好处的亲事,你肯定不乐意。”
“张师,您怎能......”
“嗯?!”
就在杜浩话刚出口之际,张魁那凌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杜浩话到嘴边就拐了个弯,“您看人还真准。”
“你小子,油嘴滑舌。”张魁摇摇头,他对这弟子期望最高,也是最不担心这小子在外边会受欺负的。
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在张师这儿用过午饭,杜浩也就不打扰张师午睡为由匆匆离去了。
下午他还要陆续拜访阎局长与那位潘七爷,也不知那位大名鼎鼎的潘七爷此番是盘外招还是如何。
——
也就在杜浩刚走没多久,张府院门再度被敲响。
钱树最近心情不错,因为上头对他教导有功,故而升任为武术连连长,总算不再是单纯的外聘教习,而是当了个小官。
这升官,别看是这芝麻绿豆点的官,但谁叫是在津门驻军呢,故而这每月例钱还是不少。
再加上他本身还兼顾着武术教官的职务,故而也算是两份工钱,偶尔给一些士卒批个表现优等的评价,还能私底下再收一笔。
不过他也不会胡乱批优等,人家练得好的,又想提早毕业的,自然是做个顺水人情还能捞点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有了钱,他最近很是春风拂面,底下人叫他老总,旁人叫他长官。
回到家了妻子对他又是甜言蜜语,这日子好不快哉。
这不得到好消息的第二天就急匆匆赶往师父家里拜访一二。
“师父他老人家上次难得表扬了我一回,这次....”
想了想,钱树整了整自己笔挺军装让自己显得更加精神奕奕。
嘎吱~
院门打开,福伯那张熟悉慈和的老脸便露了出来,看到钱树,忽的就露出有些古怪的神色。
钱树有些纳闷,但还是笑着将礼物递了过去,“福伯,我来看师父,这是一点给师父的礼品。”
“你不该今个儿来的。”
福伯这话很是奇怪,钱树挠挠头,见对方已经转头进去,还是紧随其后。
进入院内,就见自家师父正在喝着一碗热腾腾似乎是刚煮好的药汤。
“师父!徒儿....”
“你还记得来?”
“啊?”
突兀的爆喝,让钱树差点习惯性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有些不解,迟蹉着道,“师父,徒儿才一周未见这....”
“还有理了?你看看你这身膘,你的鹤形、龟背、溜肩、圆腹呢?你告诉我你是我张魁的弟子?”
嘭~!
就见张魁猛地一拍桌子,腾的就站了起来,“我呸!我说出去都丢人!”
“福伯,拿我藤木来!”
“啊?!”
钱树懵了,一时间手足无措,“师父!师父!弟子昨日刚升任武术连连长,我....”
“连什么长?狗屁点的小官就敢出来卖弄!”
张魁一把打断。
一旁福伯动作也是麻利,迅速将藤木拿了过来,路过钱树身边时还露出一脸你忍忍的表情。
“师父!弟子很勤奋,最近每日多加练了一个小时!”
钱树叫着撞天屈,然而一点用也没有。
在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目光中,一向迟缓虚弱的张师提着藤木健步如飞,三步并两步上前就抽。
钱树不敢躲,他怕张师身体不好,这一跑一追出了岔子。
而这就痛苦了,这一刻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一张名为痛苦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加练一个小时也叫加练!还有脸和为师说!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逆徒!”
“师父!饶命!饶命啊!”
钱树抱着头,主要是护住那张俊朗不凡的脸。
偏偏这肚子和两肋就露了出来,张魁这一抽,顿时肚皮一阵肥肉波涛汹涌,看的张魁又是一阵气急。
自己此前怕不是老眼昏花,怎觉得这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能继承自己衣钵?
这一生气,抽的更加卖力,隔壁邻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杀猪。
“知道为师为何打你吗?呼呼!~”
许是有些打累了,张魁撑着藤木喘着粗气。
“弟子....弟子知道了,弟子是怠惰了。”
钱树有些郁闷,他哪里知道自己错哪了,但眼下只能捡着好听的说。
“错!你给不学无术的逆徒,拳谚有云,不招不架就是一下,犯了招架十下八下,你不招架为师打你一下也就罢了,你招架为师今日非得抽死你不可!”
张师说着又是提棍就抽。
半晌钱树叫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张魁这才是再度杵着藤木。
“知道为师为何打你小腹和双腿吗?”
听到这话,这次钱树学聪明了,眼珠子快速乱转,大脑飞速思忖,忙是道,“弟子知道,本门歌诀有云。
身如游龙雁腾空,虎撞龟泳蛇行动,围回联连势无定,斜横进退谈笑中。
师父您这是良苦用心,说明弟子刚刚腰腹双腿并未有丝毫变化,乃是愚钝之举!弟子知晓,弟子改!弟子马上改!”
闻言张魁愣了愣,这话还真没说错,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什么借口。
见此钱树心里也是暗松了口气,同时也纳闷,师父他老人家怎滴就好了一回,最近可一直对自己态度越来越差了。
一时间钱树有些心中凄凉,曾经的师父多么疼爱自己这小徒弟,一口一个爱徒,好徒儿的,叫的谁都亲热。
眼下.....不提也罢。希望自己用真心换真心,能让师父他老人家对自己有所好转。
“错!”
然而下一刻,张师再度低喝。
“为...为何啊张师?”钱树满脸不可置信。
“师父打徒弟哪还有什么理由,今天你就好生受着,打在徒身痛在师身呐!”
话音一落,张师那无情藤木就挥舞而下。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