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罗娜说清来意,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肯恩和麦格交换眼神,同时露出无奈的笑容,洛嘉和奎玛一个拧眉心,一个抱着胳膊发呆……
朗兹在用木柴抠脚,狩堕的血污弄得他很难受。
“愚蠢的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肯恩没有感情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易罗娜蹲在西昂叔叔和其他同伴身旁,检查了他们的伤势,确保每个人都还有均匀的呼吸。
她能从那位年轻的领袖身上察觉到愠怒。
夜里的风雪没有消停,任何异样的响动都让易罗娜感到恐慌。
她只能呆在固定的范围内,竖起耳朵听房间里其他人的讨论。
狩堕袭击很突然,但未知更令人感到害怕。
冬屋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瓦雷里推门而入,抖落肩膀的雪籽。
他浑身撒发着血液的腥臭,能看出他确实在英勇杀敌。
“战场清扫干净了,余下的兄弟一半在磨骨粉,一边在准备焚烧尸体……”他说话间忍不住去看房间里多出来的几个陌生人。“额,我估计还能熬出挺多油,做成药剂的话,能顶很长一段时间。”
瓦雷里说着呈上一份样本。
【物品:腥臭的尸油】
【描述:荒原里对抗狩堕的手段,利用相同的气味,掩盖活人的味道,能够在一定期限内避免狩堕的再次袭击。】
肯恩伸手接过,然后不着痕迹地将他的狩堕状态清除。
易罗娜晃着脑袋立了起来。
她看见有东西从那个年轻人的身上蹿出,像微风,把那个壮汉身上的黑烟吹散了。“旧神保佑,伟大的杜芬舒斯……您能够治愈狩堕?”
瓦雷里疑惑地看向他。
肯恩的治疗悄无声息,所以这群人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奎和洛嘉却警觉地靠近面前的小姑娘,如果她再多嘴说一句,就立刻将她敲晕。
肯恩用眼神示意他俩后退,然后让瓦雷里出去收尾,顺带检查队伍里有没有情绪异常的人。
房间里的交谈声,让昏迷的西昂苏醒。
他佯装自己还在昏迷,瞧瞧观察周围的情况。
洛嘉则死死地盯着他,双方差距过大,这点小技巧很容易就被看穿。
肯恩此时已经走到了易罗娜面前。
“你眼力不赖啊。”他盯着她的瞳孔,发现里面竟然潜藏着本源魔法的力量。“确实有双不错的眼睛,告诉我,你刚才都看见了些什么?”
易罗娜有点紧张,却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出来。
倒地的西昂暗自头疼,心想这孩子实在过于单纯,也不懂得提防。
肯恩抱着胳膊观察。
【人物:易罗娜】
【势力:风岩部落】
【身份:视之眷顾者】
易罗娜是北境偏远地区的部落,位于冰髓古城和尖霊冰湾交界处的山区。
帕洛图斯比蕴藏着强大的古老魔法,所以很多北境土著都有本源的力量,比如肯恩已经掌握的【霜语者】,就是类似的一种本源能力。
肯恩想要继续凑上去观察。
谷</span>易罗娜害怕得捂住了嘴巴,旁边的西昂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曾经有南疆诸国的【奴隶贩子】,通过卑鄙的手段夺去了他们同胞的器官,并且贩卖给有钱的贵族阔佬或者研究邪恶巫术的巫祭。
肯恩全神贯注地观察,没有注意到易罗娜的情绪。
他还在步步紧逼,旁边的麦格打算出声提醒,地上的西昂准备拼死反抗……
“头儿!”
冬屋房门再次打开。
瓦雷里去而复返,略显急躁地说着:“外面来了群人,带着家伙。”
“哦豁,要干架嘛。”朗兹拎着巨斧就要出门,“我正好还没尽兴呢,刚吃上顿,下顿就给我送到嘴巴边上了。”
寒风里传来嘈杂的吼声。
易罗娜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叫起来。“阿妈!”
西昂知道这是最好机会。
他以最快的速度翻转身体,如同激射而出的利箭,想要带着易罗娜离开。
但是西昂刚刚有动作……
奎玛就踩了他发力的背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瞳孔里折射着魔法亲和的微芒,仿佛在说——我时刻盯着你呢。
易罗娜像是雪兔一样被肯恩拎在手里。
“真不错,竟然还敢找上门。”肯恩叫齐人马,走出去。
刀斧队刚结束跟狩堕的战斗,又立刻建立起防线,对准了前来讨要人质的邻居们。
肯恩走到风雪中间。
宽敞的村庄道路上挤满了两边的人马。
风岩部落的队伍也都杀气腾腾,各个瞪着眼睛:断牙刀,皮外套,羽骨饰品,暗色调的图腾……
还有许多强壮的野兽,万一脱缰冲撞过来,也是场难以应对的灾难。
麦格也顶着风雪走出来。
她戴着面具,瑟缩在棉袄当中,如同雪地里即将凋零的郁金香。“你冷静些,肯恩先生,既然双方有误会,或许应该解释清楚……”八壹中文網
麦格知道肯恩是个善良的战旌,但是吃软不吃硬。
风岩部落做了最坏的决定,那就是想要用开战来作为谈判的开端,或许这招对付其他南疆诸国的佣兵领队是有用的……
肯恩绝对不会屈从。
他可以跟数千劫掠者军队叫板,冲着异化的传说怪物发动进攻。
如果麦格不劝阻的话,肯恩会把这群人打得七零八落,再绑进兽棚里教育他们如何尊重陌生人。
麦格颤巍巍地走到双方中间,肺部因为战栗呼吸困难,甚至没办法组织出顺畅的语言。
“没什么比战争更加令人厌恶的东西了,你们觉得今晚的流血还不够吗?”麦格柔弱的声线被冷风吹散,但大家都听清了她的话。
风岩部落的军队似乎得到命令,停止用武器拍打盾牌,也开始安抚躁动的野兽。
肯恩让人去把麦格带回来。
既然对方愿意好好讲话,接下来就不需要麦格费些什么劲了。
易罗娜被肯恩拎在手边。
风岩部落的队伍分开,从里面出来一位骑着【挞班加巨兽】的中年女人。
她跟易罗娜有几分相似,脸上能看出来岁月的考验,图腾刺青从干巴巴的脖颈延伸到一件异常宽厚的熊皮袄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