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人眼瞧着顾宴辞生辰之后,这明惠县主和他的关系还未改善,甚至明惠县主还去定国公府小住了几日。
眼瞧着已经到了九月,秋风送爽的时候,楚慕倾这日和嘉阳还有萧雨竹约好了去城西的一处园子里看桂花。
“这里当真是好看。”萧雨竹感叹。
一踏入这片桂花园,便被那浓郁的香气所包围,仿佛置身于一个香甜的梦境,桂花树上,簇簇金黄的花朵如繁星点点,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
微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到处都弥漫着甜蜜的芬芳,仿佛连空气都被染上了桂花的香气。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那些金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金子般耀眼。
“可不是,我们去那边瞧瞧。”
“走走走。”
嘉阳和萧雨竹说着就拉着手往前跑。
楚慕倾瞧着她们的背影,不禁失笑,然后余光扫见侧前方走过来的一个人。
“你不是不理我吗?此刻怎么在这儿?”楚慕倾冷着脸问。
走过来的正是顾宴辞,他今日穿了一身玄黑色的劲装,腰间同色腰带勾勒腰身,更显得身姿修长。
顾宴辞双手环胸随意的靠在一株桂花树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地儿是你的?你能来我便不能来?”
“你什么意思?”楚慕倾冷冷的看着他。
“我说你少自作多情。”
他站直身体,结果还没等他说下一句,就被旁边飞奔过来的沈予淮拉着走了。
沈予淮临走前还对楚慕倾抱歉道:“他脑子不好,县主别跟他生气。”
楚慕倾瞧着他们的背影,偶尔还能听见沈予淮骂道:“你一天天的闹什么!”
她垂下眸子,安静的站在那里,有桂花从树上落下,飘飘浮浮间落在了她的肩头。
“表妹。”
她抬头,伸手拂去肩上的落花,而后恭敬道:“端王殿下。”
“怎么自己站在这里,我刚刚瞧见阿辞了,你没和他一起吗?”
楚慕倾神色僵硬了一下,尽管隐藏的很好,但是端王还是看见了一闪而过的落寞,他想到了最近的传闻,眼前又闪过刚刚看到的画面,心中有一丝窃喜。
“今日是和嘉阳她们一起来的,倒是没注意他来没来。”楚慕倾只解释了这么一句,却反而像掩饰一样。
“表妹。”端王突然郑重的唤了她一声,楚慕倾下意识的抬起头,然后听见端王有些急切的说,“表妹,我瞧见了。”
明明来的时候还是热闹的桂花园,可端王却没注意到此刻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他满脑子都是楚慕倾的婚姻并不幸福,同他的一样。
楚慕倾又冷了脸:“你说什么?”
“表妹,永宁侯府如今虽然没了,但我端王府永远是你的后盾,有我和母妃在,定然是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他说完瞧见楚慕倾神情松动了些许,可只一瞬间又恢复成了冷冰冰的模样。
“端王殿下,你既然看见了那我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只是你可知他为何如此。”她冷笑一声,“你听姑母说过没有,那主意是我给她出的,这事被阿辞知道了,他嫌我狠毒,可殿下,我并不后悔,我自幼长在河州,与父亲感情并不亲厚,上次的事直指端王府,若不能尽快了结,后患无穷。”
端王怔了一下,他见过之前的容贵妃,如今的容嫔之后,便知晓了这件事,起初心里确实有些不太舒服,觉得楚慕倾太狠了些,可过了这么长时间,再次见到楚慕倾,还是免不了被她吸引。
或许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今日听见楚慕倾的这番话,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楚长松虽然死了,却也保全了他,他如今确实实力大伤,在朝中被老四压的抬不起头,但只要他隐忍一段时日,重新谋划,来日未必不能翻身。
“表妹,我知道你也是无奈。”他安慰道,“是阿辞太过分了。”
楚慕倾抬头看着满树的桂花,良久,突然开口:“我有些想我舅舅了,若是舅舅在,他定然是不敢欺负我的。”
端王听到她提起定国公,手指动了动。
楚慕倾却收回了目光,开口道:“端王殿下,告辞。”
说完也不等端王反应,就直接抬步离开了,一直到走出了他的视线,才被人搂着脖子带着往前走。
楚慕倾失笑,抬眼看他:“芙蓉楼新上了从连州来的野味,我们叫上嘉阳她们一起去吃吧。”
搂着她脖子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绕了绕她垂落在脸颊两侧的头发。
“走,他们在外面等着呢。”顾宴辞说完有些嫌弃的回头瞧了一眼,“若不是生在皇家,凭着他这样的脑子,早被人弄死了。”
楚慕倾没回头,只赞同道:“她确实该庆幸自己投了个好胎。”
若不是投了个好胎,那样的深仇大恨,她如何能忍到今天。
上辈子的朝中形势如何楚慕倾并不清楚,但她却知道,最后端王能够取胜,靠的就是定国公府的兵权,有定国公府和那么多的将士为他厮杀,他便是想不登位也难。
可这辈子不一样,他不会再拥有定国公府的兵权,他的后盾永宁侯府也已经覆灭,从前培养的势力如今也在慢慢的被贤王一派吞噬,在百姓之间的名声也因着铜钱一事大不如前,如今的端王,早就离皇位很远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隐忍蛰伏保存剩下的实力,可楚慕倾又怎么会让她如意,她等到现在,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
端王现在能忍是因为还没到绝路,可若是到了呢,而与此同时又让他获得了定国公府的支持,他又会如何。
上辈子定国公府的血还在眼前,端王也要是一样的结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