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楚离拿着棋子的手一僵，第一反应就是小景子告密，不过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刚才小景子明明一直都没有进过书房。
“嗓门如此之大，还觉得本王听不见？”
他倒是想知道，她是真觉得他投胎很有见地么？
“殿下，冒昧问一句，您是属兔子的吗？”明明隔得那么远，正常人怎么可能听得到。
“本王在问你话。”这一次，墨容瑞眸光之中的笑意消逝干净，桃花眼微微泛红，有种诡谲的美感，可是仔细看，却又发觉其中透着几分苍凉。
楚离不蠢，看到墨容瑞这个样子，立刻明白只怕这句话有些触到了他的逆鳞。
心头迅速涌上几分紧张，“殿下，刚才奴才只是个景公公开个玩笑，并没有其他的……”
“楚离，装傻充愣，插科打诨并不是在所有的时候都有用。”墨容瑞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微低着头，看着楚离。
墨容瑞其实是偏清瘦的，一身玄色衣袍，本就衬的他清冷高贵，此刻，眸色漆黑，目光锐利，看的楚离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有些急促的低下头，“殿下真的想要知道？”
“说。”墨容瑞目光依旧，看着楚离微低下的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透出隐约的阴影。
深吸了一口气，楚离抬起头，“是，殿下和十三皇子，不，应该说是所有的皇子公主们，托生皇家，你们投胎应该都算很有见地吧！”
“你以为生在皇家就真的如此之好？”墨容瑞脸上透出几分轻蔑。
“刚才十三皇子来是和殿下讨论治水吧，水灾无情，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不管是天灾还是战祸，率先受苦的，总是普通百姓。比起他们，生在皇家，还算不得好么？”楚离难得正经了神色，看着墨容瑞，没有丝毫的畏惧。
墨容瑞摇了摇头，“纵使身居高位又能如何，忧心衣食和忧心天下之分罢了。”
“可是忧心衣食者已经在生存线上挣扎，无路可退！”微抿了一下嘴角，楚离继续说到，“都说皇家情薄，动辄就是骨肉相残，可是欲戴皇冠，必载其重，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我相信可能真的有人想要逃离皇家，做一个普通百姓，可是当他忧心的从皇位和天下，变成了一日三餐等微末小事时，也未必见得就会开心顺遂。”
楚离坚定的目光让墨容瑞有一瞬间的凝滞，而后无声的笑了一下，原来，眼前人还有这么一面。
“你倒是大胆，可知仅仅凭着刚才这番话，本王就可以治你死罪。”
“可是王爷不会。”楚离目光灼灼，虽然墨容瑞有些阴晴不定的，可是这一次，她相信他不会惩罚她。
眼前，清澈的眸子如秋水涟漪，墨容瑞感觉心头因为刚才那句话而生出的阴霾一下子也突然消散。
勾了勾嘴角，声音微凉：“收了棋盘，下去吧。”
“是。”楚离是个见好就收的主，赶紧两只手同时开动，加快了捡棋子的速度。
看着楚离的动作，墨容瑞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别人素来都是端出去之后再收拾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