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严肃的望着下面从齐州回来的大臣,沉声道:“如今齐州现状如何?”
只见那大臣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了候在一侧的张陆海,由他呈给了皇上。
接着,就又缓缓开口道:“回皇上,齐州灾情已经控制,受灾的百姓们也都已经安顿好了,之前赈灾的相关人员克扣下来的物资,润王爷已经彻查清楚,相关名单都在其上了。”
所有人员都在其上,这句话一出,朝堂上面的百位大臣不禁有人心中一顿,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却在心里打了鼓。
“好,百姓们的生活回归正轨了吗?再过两日就是大年,若是物资不够,再报,朕给批!”皇上看了那折子之后,锋利的眼神扫过了下面所有的大臣,宛若那无形的两道长剑,让百位官员不寒而栗。
齐州来的大臣拱了拱手道:“回皇上,物资都够,润王都已经让那些贪污的官员手中扣了下来,缴获的白银足足有五百两,这些银两都已经有序发放给百姓了。过两日润王就准备启程回京了。”
听到这话,皇上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意,合上折子,拍着桌子笑道:“好!润王这些有功,齐州赈灾一事,回来本王有赏。”
这齐州赈灾,润王功不可没,而且其母妃又是皇上最为宠爱的袁贵妃,以后的道路也是一帆风顺。不少大臣都为之暗暗钦佩,更是一惊有不少人开始站队,毕竟这太子之位还没有定,站好队,对他们以后的日子和都有保障。
“可还有事?若是无事,那就退朝!”皇上沉了沉声音,扫过下面的大臣。
声音一落,金銮殿上寂静一片,没有一大臣再禀报时务。
良久,张陆海嘹亮的嗓音就响彻了金銮殿:“退朝!”。
百位大臣一起拂礼,有条不紊的退朝离开了金銮殿。
“瑞儿你留下。”皇上朝着墨容瑞那边唤道。
暖阁中,皇上暖阁中书香味十分浓重,两边的墙面上都是放满了折子,摆在案几上的笔架上面挂了不少的毛笔,都是上等的马尾毛,墙上整洁无比,不像是其他宫中沾满了壁画,只有那案几旁边的墙上挂了一副女人画像。
墨容瑞认得出来,那是娴妃。
皇上沉着脸坐在了椅榻上,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将那刚刚齐州使臣呈上来的折子扔给了墨容瑞,冷冽道:“看看吧。”
厚重的折子卷成一团,看着厚度,估计牵扯其中的人员不会少。
墨容瑞坐在一侧,拿起折子缓缓打开,认真的大概扫了一遍之后,脸色沉重,剑眉紧皱。
良久,皇上望着墨容瑞问道:“你怎么看?”
折子上面所列人员都是各个地方的一品官员,赈资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被克扣些许,而且这些官员们绝大多数都是和朝廷之上的夏丞相一个党派。
“赈资从中克扣,每年都有发生,但是如今这次却有那么多的一品官员参与其中,确实有些可疑,而且上面的人儿臣看大部分都是夏丞相一党派的,夏家在京城中的势力根深蒂固,若是动,宜缓,不宜急,若是想要连根拔起还需时日。而且这次彻查,定会让这些人有所安分,倒不如先从地方的官员彻查开始,顺藤摸瓜,掐断接点。”墨容瑞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严肃对皇上说道。
如今的朝廷之上,墨容瑞已经也看的出来,皇上再有意的避免夏丞相,而且开始重用石为江。这样的局面也只能暂时缓解,可是却解不了久远的问题。
皇上沉着脸,望着那折子,敲着上面的名单,剑眉紧皱沉声道:“夏家的势力在京城中太过庞大,联络了朝中的不少大臣,如今夏家的千金更是到了出嫁的年纪,这可对夏家是个好机会。”
“儿臣倒以为这不足担忧,倒是父皇应该剥削剥削夏家的势力,背后彻查夏家的人,趁此打压一下夏家,如此敛财,必定之后有大动作,润王这次搜刮了五百银两,儿臣想也仅仅是其中的一点而已。”墨容瑞想着这么些年,夏家表面上是忠心耿耿,但是夏丞相就是笑里藏刀,城府深的很。
皇上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折子,重新的放回了案几之上,缓和了表情,带着些许的笑意道:“说的不错,打压夏家确实朕现在所想,只是这时机未到,朕,要等!”
“父皇该等,儿臣也相信这时机马上就会到。”墨容瑞也附和着皇上淡淡道。
只见皇上又缓缓起身,端起手边的热茶轻抿了一口,杯盖儿轻轻的刮过杯盏,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皇上走到了娴妃的画像前,盯着画像淡淡一笑,轻声道:“你那个叫楚离的小宫女又是从哪里来的?能一眼看破凤露镯是假,还真是好眼力啊!”
看来皇上还是注意到了楚离,而且已经对其起了戒心。
“儿臣在宫外捡的,那丫头机灵,点子多,觉得有趣便留下了。”墨容瑞浅浅道。殊不知,在他说话的时候,黑色的眸子里已经满是深情。
“在宫外捡的,你倒是运气挺好,这丫头机灵,但是朕也看的出来,你对她可不一般。但是朕不想让你走朕的老路。”
皇上这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墨容瑞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楚离的身份不够,墨容瑞是当今的皇子,能够与他并肩的人是某国的公主,是某个国家的掌上明珠,而非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丫头。
“朕看的出来,你倾心她,这丫头确实讨喜,但是你要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朕不在乎你现如今如何护她,但门当户对,朕希望你以后能站在你身边的是一个能够帮助你的女人。”皇上语重心长的道。
可是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娴妃的画像之上,墨容瑞怎么会不知道父皇当年对娴妃的一腔热血,可是出身帝王之家,作为未来的一个储君,身边的皇后又怎么能是一个江湖女子,与之琴瑟和鸣的娴妃终究也只能被父皇埋在心中。
良久,墨容瑞才淡淡道:“儿臣明白。”
“希望你能真明白才好。回去吧。”皇上放下热茶,朝着墨容瑞随意挥了挥手,脸色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