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了一个院落门前。
院子里静悄悄的,半点声音也无。
从外面朝着里面看去,还能瞧见院子里堆积了厚厚的落叶。
似乎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在这里住过了一般,孤寂冷清。
缙云来抬手敲了敲门。
笃笃。
“第一神使,云来求见。”
他朗声开口。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里面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缙云来微微皱眉,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
笃笃。
“第一神使,我有要事想与您禀报。“
还是一片寂静。
缙云来等了好一会儿,眼底闪过一道坚决之色。
随后,他上前一步,就打算推门而入!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强横无匹的气息,骤然从里面传来!
缙云来一惊,想也不想,立刻退后!
然而他快,对方的这一道攻击更快!
砰!
他躲闪不及,直接被那一道力量打在胸口,重重摔落在了地上!
噗!
缙云来胸膛一震,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捂着胸口,目露惊骇的看向那道房门。
“第一神使——”
“缙云来,你放肆了。”
一道冷沉声音从里面传出,如裹挟厉风冰霜而来,瞬间令缙云来整个人僵在当场!八壹中文網
他强行咽下唇齿之间那浓郁的血腥气息,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迅速起身,恭敬万分的垂首行礼。
“云来无心冒犯,请第一神使恕罪!“
他的心脏几乎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浑身血液也顷刻冻结。
第一神使在幻神殿中的地位何其尊崇,自不必说。
别说其他人,就算是剩下的这些神使,来到这里,也都只能乖乖候着。
如今,他妄图私自闯入其中,本就是大罪!
片刻,里面那道声音才继续传来。
“你可知道,你在怀疑谁?“
缙云来心神一惊,立刻单膝跪地。
“云来知错!”
砰!
膝盖重重砸落在地面之上,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一下,几乎要让人怀疑他的膝盖都要因此碎裂。
院子里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
缙云来的心却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大气不敢喘。
一股极致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极少会产生这种感觉。
但如今,他面对的人是第一神使!
刚才他之所以那么做,的确是对第一神使有所怀疑。
这么多年了,第一神使都未曾踏出这院落大门一步。
梳静等人几次三番的求见,他也从不肯答允。
到如今,甚至连凤鸣山的掌权都完全交给了第二神使。
缙云来不明白。
第一神使为何要将自己的权利完全下放,而自己却是一直待在这一方小小院落,怎么都不肯出来?
这由不得他怀疑。
所以,刚才他才冒险上前,就是为了试探一二!
可以确定的是,第一神使的确就在里面。
而且实力似乎也比以前有所精进。
就方才那一下,只要他想,缙云来的生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没有下一次。”
许久,那道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缙云来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多谢第一神使!”
他恭敬万分的行礼,这才缓缓起身。
“云来告退。“
里面没有回应。
缙云来转身离开。
然而刚刚走出一步,他又忽然顿住。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又转过身,看向那紧闭的院落大门。
“第一神使,您当真放心将凤鸣山交托给第二神使吗?他今日请了上官玥过去。“
顿了顿,他又道,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赤金天凤一族的少主,自此后就会留在凤鸣山了。您——”
”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那道声音淡淡传来,语气平静,似乎并未太在意。
“如今既然是他掌管凤鸣山,这些事情,他自然做的了主。若你有任何意见,直接去找他说就是,不必来此。“
“可是——”
缙云来欲言又止。
可是这些本都应该是第一神使的事...
他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但却好像根本没有要出手的打算。
难道这本来就是他的意思?
缙云来想不通。
他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去找第二神使的。
这么久了,喻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平日里看似温和,但实际上极其强势。
若有人敢反对他的决定,定然会招来他的不满。
只有第一神使能稍微拘着他一些,但现在第一神使竟似乎也不打算插手了。
这些年...第一神使到底在忙些什么?
换做以前,他定然不会如此放任喻骞作为。
可看样子,第一神使今天也是不会见他的了。
缙云来双拳紧握,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微微躬身。
“云来明白了。“
说完,他终于离开。
......
他走以后,庭院内外再次陷入了一片冷清。
有风拂来,卷起院落中的残叶,透着一股肃杀消寂的气息。
忽然,那堆树叶之下,似有什么在涌动。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我知你想去凤鸣山,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那堆树叶下的动静终于又消停了下来。
......
缙云来抬手将唇角的血迹擦去,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刚才的所作所为虽然危险,他却并不后悔。
最起码,令他打消了心底的疑虑。
尽管他还是不清楚第一神使到底在做什么打算,但总算能安心了些。
不见就不见吧。
想到这,他悬着的心也算安稳落地。
忽然,一道身影从他的眼前匆匆走过。
缙云来忽然愣住。
梳静?
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在药山吗?如此行色匆匆,是要去做什么?
缙云来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眉头微凝。
“第六神使?”
......
梳静来到一处院落前,轻车熟路的推门而入,而后又直接进入了房间。
刚一进去,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便扑鼻而来。
她微微皱眉,立刻转身将门合上。
房间门窗紧闭,很是昏暗。
配合着这样的味道,更是令人不舒服。
尽管她已经来了好几次,还是很不适应。
梳静静了静神,冲着屏风的方向弯腰行礼:
“第六神使,我来了。“
片刻,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
“东西都放下吧。“
“是。”
梳静应了一声,取出了一个玉盒,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