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从手术室转到了看护病房,病房有限,所有人都在走廊里等着,童繁星在病房里陪着母亲。 麻醉还没有过去,母亲还没有苏醒,童繁星望着母亲憔悴的容颜,心里有些疼。 母亲,那个漂亮,知性,一直在她心目中强大的母亲,什么时候起,也开始老了。 “妈……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女儿。”
童繁星伸手,握住了顾梦的手。 …… 天彻底的大亮,童繁星收费室打算给母亲缴费,她刚来到收费室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体已经站在在收费室那了。 看到父亲在缴费,童繁星没有马上过去。 童有年缴费之后,胡乱的将各种缴费单子往口袋里塞,转身刚要走,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童繁星。 看到童繁星,童有年低下头,本想直接走掉,但是,他还是重新抬起头看向了童繁星所站的方向。 童繁星望着父亲,缓步走上前。 两个人彼此看着,童有年僵持了下,终究还是开了口。 “你……你妈妈她怎么样?”
自顾梦被推到病房之后,顾梦的身边一直是童繁星在照顾,童有年顶多在病房外徘徊,始终没有进去过病房。 童繁星望着父亲,从他焦虑的脸上看到了愁容,这是因为母亲才这样的吗? 她楞了一下,听到了旁边传来病人询问医护人员的声音,她才回神,望着父亲,她淡淡回了一句:“她好与不好,为何要问我,想知道,不如亲自去看。”
童有年听到这话,整个人一楞。 “我出去买早餐了。”
她说完,她快步转身,朝着医院外走去。 童有年站在原地,望着离开的那一抹身影,好久之后,才转身返回住院部。 童有年来到病房前,门口的长椅上,罗校长和王主任还坐在那,看到正在聊着什么,看到童有年来了,当即站了起来。 “童先生!”
童有年望着王主任,好久之后才道了一声:“谢谢你们。”
王主任和罗校长听到童有年的道谢,都楞了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童有年已经走去了病房。 病房里。 顾梦安静的睡在病床上,病房内相当安静,只能听到周遭各种医疗仪器的声音。 童有年小心的来到病床前,他坐了下来,望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童有年轻轻出声唤了一声:“小梦……” 顾梦没有任何反应,她躺在床上,就好像睡着了一样,要不是脸上的淤青和擦伤,都不会觉得她是昏迷还未苏醒。 童有年望着此刻变得那么安静的顾梦,回想当初一直和自己争吵的人,此时此刻,他倒是真的希望顾梦能够和他多吵几句,或者多谩骂他几句也好。 “小梦……对不起……我是个不合格的丈夫,我是个糟糕的父亲,我辜负了你……” “我违背了当初我们的誓言,我真的很糟糕!”
童有年声音很轻,尽管如此,他还是一直自顾的说着。 “我们的繁星真的长大了,繁星是个好孩子,她做的一切,很伟大。”
“小梦,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一天,我丑大了,但是,你还是对我露出了灿烂笑容。”
童有年一直说着,没有人回答他什么,他依旧这样一直说着。 童繁星买了早餐回来,她来到病房门口,罗校长凑上前,小声的告诉她,她父亲在病房里,让她等一会儿再进去。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将买回来的早餐递给罗校长和王主任。 “罗校长,王主任,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看着就行,那么晚你们帮我送母亲过来医院,都还没有休息过。”
“不碍事,我们这身子骨硬着呢,我们等你妈妈醒了,我们再走不迟。”
罗校长笑着伸手拍了拍王主任的肩膀:“是不是。”
王主任也笑了起来:“那必须的,我们以前半夜还点灯去地里收粮食呢,几天不睡觉,都不碍事的。”
听着王主任和罗校长的话,童繁星心底都是暖的。 童有年在病房里陪着顾梦好久之后,才出来,看到病房外的众人,他努力扯出笑容,可是,这样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童繁星,却伸手递了几个包子给他。 “吃吧,医院门口买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能填饱肚子。”
简单一句,再无其他。 童有年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看着手里的包子,已经有些凉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张口狠狠的咬了一口。 包子的肉很少,面占了大多数,可是,这一块钱的肉包子,却能解很多人烦恼,尤其在医院的人。 看着手中被自己咬了一大口的包子,童有年道了一句:“好吃。”
然后,又继续大口吃了起来。 童繁星望着父亲这般动作,她没有再说什么。 中午的时候,孟云河来到了医院。 “繁星,伯母怎么样?”
看到孟云河出现,童繁星站起身,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云河……我妈还在昏迷,她还没有醒。”
孟云河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别担心,伯母会没事的。”
孟云河一早去巡视山里的情况,遇到了几个上山采摘山货的大梨花村村民,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童繁星母亲摔伤送医的事,他第一时间返回了厂区,然后亲自开车来到了锡城医院。 趁顾梦尚未苏醒,孟云河做东邀请罗校长和王主任,还有童有年一起,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处小餐馆吃了顿简餐,然后亲自送罗校长和王主任离开。 王主任和罗校长都还有事,他们得回村和学校去,这边,孟云河会留下来帮忙照看,让他们放心回去。 孟云河送走了罗校长和王主任之后,又到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一些水果,这才返回医院。 但他才走到医院门口,就遇到了童有年,他没想到先一步返回医院的童有年,会在医院门口等他。 “伯父!”
童有年站在医院门口,面无表情的望着孟云河,一直等到他走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