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太过执拗。
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也是真的想要从乔惜这里问出一个答案。这道目光过于清澈正直，有着不折不挠的坚持。
莱恩纳德铁了心想要问出答案。
为什么？
这又是指什么呢？
乔惜眼睑微垂，她缓缓拉开缠绕在手臂上的锁链，将安其罗推开些，也离开了男人的怀里。
随着她的气息离开。
安其罗的神情也暗了下来，宛如触碰到了某种禁忌。危险的气息在深邃幽暗的瞳孔深处逐渐酝酿，牵引着他本就不安分的贪婪念想蠢蠢欲动。
“莱恩纳德，你先回去。”
乔惜说道，她的声音实在是过于平静。
以至于让较真的莱恩纳德忽然在这一刻意识到。
自己看重的所谓重要的事，在乔惜的眼里好像也只不过是稀松平常的琐事罢了。
他攥紧拳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竭力隐藏那翻江倒海的负面情绪，不让自己在表面上暴露任何异常。压低的嗓音沙哑，莱恩纳德在尽量维持平时的冷静。
他问。
“你和那个血族公爵，有关系吗？”
乔惜瞥了一眼身边的安其罗，不偏不倚跟他尚未来得及收回的阴暗视线相对。
而安其罗被乔惜撞破倒也不怕。
反而眼眸微眯，用他那张极具少年感的脸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乔惜淡淡的收回视线。
“从正常角度来说，没什么关系。”
她看向莱恩纳德：“不过非要谈论这一点的话，准确来说是索取与被索取的一方。在不影响任何人，双方也都是单身的前提下，彼此都是心甘情愿享受着堕落的快感。”
乔惜这么简单说明起来。
撕下伪装面具之下，是贪欢享乐的放纵魔女？
这么形容或许也没错。
她和安其罗的程度只限于接吻，对于正常人来说或许是很出格。毕竟接吻是要和喜欢的人做，和亲密的恋人才能进行的行为。
其他陌生人这么做。
基本都是耍流氓，可以告性骚扰了。
如果是双方都有意愿互相有好感的情况下，接吻这种行为倒是没什么。只能说情到浓时，自然为之。
乔惜对观感不错的人不会拒绝。
对方喜欢她又想进行一些亲密举动的话，乔惜也是视当时的心情而定。没兴致就拒绝，有兴致了就看出戏。
这种行为当然非常不好。
她说出来告诉莱恩纳德了，最好能让对方明白她的真面目及时止损。原本她是想让米兰达跟莱恩纳德多接触，只不过这两人一直都不冷不热。
到后来。
干脆是针锋相对了。
乔惜平时也没有过多注意莱恩纳德的日常，除了训练的时候有些必要的沟通无法避免之外，私底下闲暇无事，她没跟莱恩纳德怎么交流过。
所以完全看不出来，这位面冷心热的年轻天才。
会对她抱有这样的想法。
乔惜知道，她的烂桃花都不是正常人。
喜欢她的也没有几个正常人，对于那些即将出现的烂桃花或者是性格有大病的人，她基本都能察觉到。
莱恩纳德这个正常人。
属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所以，不论是谁都可以吗？”莱恩纳德抿了抿唇，眼眸微垂。
他径直来到乔惜面前拉住女孩，钳制住乔惜的手腕握紧。
再次抬眸时。
他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澄澈干净的眼眸之下，是毫不掩饰的炽热之火正在燃烧。那些酸楚或嫉妒，或是阴暗的负面情绪。
在这样炽热的情绪之下。
都被燃烧殆尽。
莱恩纳德摒弃了所有杂念，所有不甘和贪婪。只剩下那份对乔惜的，真诚而赤裸的渴望。没有掺杂半点虚伪，没有任何多余的矫饰。
迈入黑暗之中。
在踏入深渊的边缘，他的理性终究还是占据上风，没有随波逐流沦陷。
滚烫而真挚的情愫。
即便没有这道炽热的视线注视，乔惜也能从他拉紧自己手腕的手上感受到那份温度。
有些人。
从出生之时站在光里，即便迎来无边的黑暗吞噬。他所立之处，独他一人就是光。
这样的人生来耀眼。
生来就是光华绽放不会蒙尘的钻石，挫折和困难对他而言或许只是个挑战。
乔惜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会是无法放下骄傲的天才，现在看来还是她太片面。倒是忘了，站在顶峰所能看到的景色虽然广阔。
但是时间久了，渐渐的也会以上位者的目光来审视旁人。
是她低估莱恩纳德了，将这位天才想得太脆弱。
“只和有好感的人这样。”
乔惜亦是抬眸看向他，第一次这样去认真审视眼前的青年。干净利落的金色短发，澄澈漂亮的蓝眸。线条冷厉的下颔，英气而俊美。
平时沉默寡言话很少。
也让莱恩纳德看起来，虽然英俊但是过于冷酷有压迫感不好接近。
现在情绪外显，直视过来的炽热目光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在听到乔惜的话之后。
莱恩纳德的眼眸之中掠过一抹了然，随即像是在思考。不过短暂片刻，他就得出了结论继续说道。
“不反感我，是不是我也可以。”
乔惜对于他的接近没有表现出抗拒，或者是不愿意。
虽然莱恩纳德没有接触过多少异性。
但是对于基本人际交往也是知道一些的，偶尔执行任务听到嘴碎的公会女性成员闲聊谈及男性恋人，他多少也知道一点。
乔惜倒是讶异他的直白。
更好奇的是对方的脑回路：“的确不反感，但是你提这个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