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节自习课的时间。
原本以为会很久，然而跟言凉一起出来玩的时候，时间的流逝好像就变快了不少。
这边有篮球机。
男生也顺便来教她投篮，当距离自然而然拉近的时候，酝酿在彼此间的暧昧似乎也在悄然变浓。
不经意间。
偶尔有肢体触碰，似乎都很容易让人脸红心跳。
乔惜的情绪变化。
都被言凉尽收眼底，她偶尔流露出羞赧的神情，偶尔又是纠结的模样。
这些变化。
自然没有被言凉错过机会，而当两人从电玩厅出来的时候，女孩迷迷糊糊的模样依然有些懵懂。
似乎还没有彻底回过神。
言凉见状眼眸微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乔惜似乎没有那么抵触了。
“下次再来一起玩。”
听到男生这话，她总算回过神。
“不来了，太让你破费。”乔惜摇摇头拒绝，这次是男生硬拉着她来的，闹过之后也该够了。
女孩微微垂眸。
神情像是有些落寞，她的手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衣摆。
言凉走在她身侧。
像是不经意间自然而然伸出手来，牵住了她温软的小手。乔惜一愣，表情明显僵住。
男生满不在乎的声音传来。
“不破费啊，你当我女朋友就是在约会了。”
女孩明显是被他这番话给吓到了。
慌乱之下赶紧缩回自己的手，然而言凉却是铁了心没打算把她松开，在乔惜想要挣扎出去的时候更是将小姑娘给扣紧了些。
“躲什么，又不是让你现在答复。”
乔惜神色复杂又纠结。
她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垂眸移开目光不去看言凉，少年却没错过她眼中的失落。
像是在犹豫。
又像是在挣扎，女孩纠结良久，这才缓缓问道。
“你也对其他女生这么说过吗？”
不然……
怎么会这么熟练，不管是带她出去玩还是现在牵着她的手。
这么一想就有些难受吧。
刚刚还算欣喜的情绪都变得低落下来，想到男生这么熟练，可能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不啊，我只对喜欢的人这样。”
言凉大大咧咧，光明正大拉着她的手走在街上。
“喜欢？”
乔惜一时瞪大眼眸眨巴着，不知所措。
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赔罪是假的，想找理由对你好是真的。约你出来也是想和你去玩，不管你怎么理解也好，你就当我是一见钟情吧。所以，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言凉的脚步停下来。
逆光而立的少年轮廓坚毅格外认真，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装着此前从未有过的沉静和真挚。
毫不掩饰的炽烈感情。
在他的眼中清晰可见，明目张胆宣布着自己的心意和真诚。
“我……不知道。”
乔惜像是被这道视线给烫着了，她飞快移开目光就抿唇低下头去。
“没关系，给你时间考虑。”
言凉在这种时候倒是格外体贴，男生眼眸微眯又抬起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
“现在了解不深，也不用着急给我答复。”
“……嗯。”
女孩红着脸腼腆颔首，被少年牵着又回到围墙边。
这次再被举起来翻过去。
心境也和刚刚出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言凉看着女孩迷迷糊糊离开的背影，直到乔惜的身影在视线范围内彻底消失。
他眼眸的温度也在刹那冷却。
所有显露出来的善意在瞬间变得冰冷。
唇角轻勾时扬起的却不再是爽朗的笑容，而是充满讥讽意味的嘲弄冷笑，伴随着的是如墨般晕染开暗色的眸。
没意思。
太好骗了。
晏深每次都吃这款也不嫌腻，他倒是快要演吐了。
言凉靠在墙边随意往衣袋里摸去，掏出根烟叼在嘴里又用打火机点燃。烟雾萦绕间，他的思绪也在渐渐放空。
那边转身离开的乔惜还没走出小树林。
她踩着干枯的树枝出去，脸上的表情早已不见之前少女的娇俏羞赧。
心如止水，平淡至极。
该配合的演出都配合了，她营业状态一直都是在线的。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晏深释放出了错误的信号。
然后郁致他们接收。
然后各自开始使用自己的手段行动。
乔惜那本神秘失踪的英语书，被虚拟屏幕显示出来就是出现在不知名的垃圾桶里，然后被混在众多垃圾里倒在垃圾堆。
她这本不翼而飞的英语书。
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种浪费书本的行为也实在是可耻，说对方是人渣都算是轻的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连基本的道德底线都不遵守。
果然没有好东西了？
即将走出小树林的时候，乔惜敛眸收起所有情绪，继续营业扮演回平时那个懂事的乖巧女孩。
她两节自习都没回来。
现在再回来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白芝芝原本还在想着课间找乔惜唠嗑，顺便说说去学生会面试的事。不过没见到乔惜，有些失落。
她也不知道乔惜干什么去了。
想问别人。
但是其他女生不搭理她，要么就是不冷不热，敷衍两句。
难道乔惜是提前回家了吗？
不对啊，那也出不了校门。再说，女生的包都没拿呢。东西什么的，也都还放在这里。
白芝芝就在教室里等她回来。
不时探头往门口那边张望，企图找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白芝芝也渐渐变得焦急，直到视线范围内终于出现她心心念念盼着的那道身影。
她的眼眸霎那就亮了起来。
在女孩刚进教室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白芝芝就马上凑过去眨巴着眼委屈吧啦看她。
“惜惜，你去哪了，好久都没回来。”
乔惜侧眸看向凑到她桌边的白芝芝，认真回道：“和别人去玩了。”
又讲大实话。
“你还有别的朋友？呜呜呜我失宠了。”白芝芝当即就戏精附身，掩面假装哭泣起来。
乔惜无情打断。
“看你好像很急，有什么事找我吗？”
白芝芝立马收住，点点头：“明天你要去学生会面试，我已经面试过啦。”
乔惜疑惑看向她：“面试你什么时候过了？”
白芝芝有些吞吞吐吐。
“就……之前中午的时候去的学生会，约的是中午面试。结束后有点晚了，顺便在那里吃了午饭。”
“好吧。”
乔惜也没有继续深究。
当时白芝芝只是跟她说中午不能和她一起去食堂，没有提过面试的事，她也不知道白芝芝是去学生会面试。
至于她跟晏深之间发生过什么。
乔惜也不是很感兴趣。
“你今天还是要回家吗？你弟弟的伤怎么样啦？”
白芝芝看她把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想到今天又要一个人去操场，有点失落。
“多养养就好得快了。”
乔惜一边回着一边把书放回包里。
白芝芝在旁边看着连连点头：“嗯嗯，小孩子可都是很调皮的，也是难为你这个当姐姐的了。”
虽然她是独生女不太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但是白芝芝大概也能想象出来。
看到亲戚家的孩子都那么闹腾，她想到乔惜还有个弟弟需要照顾，好像也就过得更艰难了。
乔惜看着她眼里的心疼一时语塞。
她不知道白芝芝误会了什么。
但是她这个弟弟可不年幼，不过这事也不能细说，乔惜也就作罢跟白芝芝道别。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辅导湛柒。
男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变化，似乎对学习这件事没有那么抵触了，也在逐渐巩固好基础。
他身上的伤也在慢慢好转。
再加上最近继父没有动手打他，情况比之前要好得多。乔惜回家跟他吃过晚饭，就照常辅导少年学习。
只不过今天的湛柒有些漫不经心。
似乎没在认真听。
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眸反而停留在女孩的脸颊上，视线若有若无拂过乔惜娇软的唇瓣。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乔惜也停下来忍不住询问。
“怎么了？”
湛柒垂眸移开视线：“没什么。”
有过一次逾矩，品尝过滋味了。自然而然也会想要得到更多，一般事情开始之后，只有无数次和零次。
他开始期盼夜晚的到来。
乔惜看他不愿意说，也被弄得一阵莫名。只好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课本上，让湛柒专注下来，专心学习。
两晚都和湛柒一起睡觉。
现在再一起睡好像也不是那么别扭了。
乔惜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过来，在少年刚洗完澡出来擦拭着湿漉漉头发的时候，她就已经麻溜爬上床铺好自己的东西自觉缩进角落。
湛柒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捋着自己的发。
拿吹风机吹着。
乔惜坐在床上看着他，目光也追随过去。看向少年手臂上滑落一截的睡衣，瞥见了他那已经开始淡化的伤痕。
淤青还在。
但是没有之前那么狰狞恐怖了。
也好在现在是冬天，穿得比较多也看不出没事端倪。在夏天来临之前，湛柒身上的伤应该都可以全部痊愈了。
“你今天怎么会来找我一起回去？”
乔惜抱着柔软的被子攥在手里捏紧，抬眸看向吹着头发的少年修长背影。
平时在学校根本没有接触。
今天就那么反常。
“行动，言凉和郁致不也找机会接触你了吗？”吹得差不多，湛柒停下动作放好吹风机转眸过来看她。
“这倒是……”
乔惜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
这行动又是什么？他们约好的？
女孩独自思索着这些事，湛柒注意到她又在走神。男生当即就向她靠近，双手撑在床边把女孩逼到墙角。
乔惜回过神。
看着眼前这张清隽淡漠的面容，再对上男生那双看似深邃实则悄悄蔓延开极端情绪的眼眸，没来由地有种不详的预感。
湛柒眼眸微阖。
“他们是怎么接近你的？”
他的视线在不经意间扫过女孩脖颈间已经淡化的痕迹，看来还是昨天他太克制，让这些痕迹留存的时间过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