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帝江。
乔惜微微垂眸错开视线,并不打算对蜚的话语作出反应。
而她的这副模样。
也让蜚的眼眸温度渐渐沉寂下来,他那双晦暗的血眸里也浮沉着乔惜未能看清的情绪。
捏着女孩脸颊的手有些冰凉。
蜚那双狭长的凤眸中暗色的光华悄然流转,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眼中的兴味渐浓。
随后勾了勾唇角轻笑起来。
“我记得,我的那部分力量被吞噬了。”
他不紧不慢地这么说道,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完全没有关联的话题。
而乔惜一听。
很快就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被吞噬的也就只有影子,而在拥有影子之后,乔惜有过短暂的症状。
触碰什么,就会溶解什么。
除了是被影子力量保护,或者是被混沌力量保护的那些物品。似乎也就只有处于凶兽力量保护之下的东西不受影响,其他的一旦被乔惜触碰就会像酸水一样腐蚀溶解。
而那个时候。
就是那名金发少年,将影子吞噬了,治好了她的这个怪病。
显然。
现在影子消失,这些记忆都会回到蜚的脑海中。
那么。
在影子这里发生的一切,还有在联动空间里的事情,以及帝江见过她的事。
蜚都知道了。
男人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停顿在乔惜那雪白的脖颈侧。如艺术品般漂亮的纤长的指,轻轻撩开女孩颈侧垂落下来的辫子。
而在编好的辫子后面。
则是艳丽绽放的神秘的黑色曼陀罗花纹。
蜚的凤眸微阖,视线落在了乔惜的脖颈。
“这些印记的存在,会剥夺你的生命。以你的生命为营养,汲取着成长。等到蔓延至全身,就是死亡的时刻到来了。”
他这么说道。
赤色的幽深瞳孔之中清晰地映着乔惜的模样,隐约有光彩流转,似乎对于女孩的反应有些在意。
他的力量。
向来都是狠戾歹毒的。
被他触碰到的生命会立即迎来死亡,被他触碰的水会迅速干涸枯竭。但凡是他所过之处,不论是肥沃的乡间土壤还是喧嚣的闹市。
都会迎来死亡的终焉。
蜚存在的本身,即是最大的灾厄。
他只生活在自己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内,在这里,连花海都是虚假的。
他无法触碰任何有生命的人。
除了能够接受容纳他力量的善者灵魂,或身怀浓郁功德金光的魂魄除外。但那些魂魄,到底还是属于凡人的界限。
只能接触他的一小部分力量。
也就是影子。
再多一些的力量,就难以接触了。如果是碰见他的本体,即便是这些善人的灵魂,也都会消逝,彻底魂飞魄散。
就是这样的存在。
见到乔惜的时候,蜚是明显感觉到她身上有着不寻常的力量。
帝江的力量在保护她。
还有另外一些凶兽,也在她这里留下了一些庇护的气息。
有这些强大的力量存在。
也在无形之中,隔绝了蜚那份力量所带来的,毁灭性的不祥灾厄。
正因如此。
哪怕影子残留下来的标记被蜚在梦境中与乔惜接触激活,注入力量开始试探的时候。他也发现乔惜如今能够承受他的力量上限,经过确认。
他这才开始跟乔惜接触。
而事实证明。
女孩的身体的确适应了他的力量。
“这些纹路,我来给你消除。”蜚这么说道,也遵循着记忆之中影子对乔惜做的那样,搂过女孩纤细的腰肢。
依稀记得。
触碰到的时候,她的唇很柔软。
乔惜身体僵硬,在他将要靠近的那一刻就想将他推开。只不过,蜚嗤笑的话音落在她的耳畔。
“如果你想死,那就保持继续这样。”
这些印记不消除,就会一直吞噬她灵魂的力量。
直到乔惜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就彻底从这世间消失。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服了女孩。
乔惜感受到脖颈间的刺痛,以及手腕处那一片灼烧似的剧烈痛楚,还有身体之中,隐约有什么缓慢流逝的感觉。
就知道蜚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顿住,女孩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蜚将她的模样尽收眼底,好心情地弯了弯眼眸。
他握住乔惜的手腕。
继续梦境中未完成的事。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女孩雪白的脖颈侧,感受更为直观清晰的柔软的唇,此时此刻彰显着强烈的存在感。
男人的手攀上女孩单薄纤瘦的后背。
指甲末端逐渐染上了淡淡的黑色,也促使蜚的手在这一刻发生了些细微的诡异变化。
他的指甲变得尖锐,散落下来的墨色长发,色泽有了些不易察觉的转变。
与此同时。
在蜚的头顶上蔓延出来的漆黑双角,也让他这昳丽角色的容貌看上去愈发蛊惑妖冶。暗色长袍松散微敞,滑落半截到男人精壮的手臂。
浮华艳丽,神摇魂荡。
他那双血色的凤眸里摇曳着飘忽不定的明明灭灭暗火,沿顺着女孩的脖颈吻下伤痕的纹路,每挪一寸便让他眼中流转的光华愈发明亮灼热。
有些不适的异样感在蔓延。
被碰到的地方,像是引燃了火苗,开始逐渐燃烧。
女孩稍微有些不适应。
后背伤势宛如撕裂般的剧烈痛楚,在被蜚触碰到的时候,似乎减缓了些。
男人尖锐的指尖划过乔惜雪白细腻的皮肤,抚向她单薄后脊背的伤口,竟然意外地没有让人感觉到疼痛。
只不过。
女孩早就无暇在意蜚会如何对待那些诡异的纹路。
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绪涣散,宛如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恍惚着又轻飘飘的。
眼角泛着点晶莹的泪。
她似乎在咬紧唇瓣默默承受着强行愈合的力量转换。
黑色的曼陀罗花纹。
从伤口蔓延出来,汲取着她的血肉和生命生长。
被蜚连根拔除的时候,宛若抽离般;牵连着她的皮肉也在隐隐作痛,就像是有什么扎根的东西被强行扯走了一样。
这样的过程并不好受。
痊愈的治疗远比受伤时感受到的痛楚强烈。
再加上,蜚似乎正在把她流逝的那些生命力补充回来。一瞬间源源不断涌入的力量,也让乔惜有点不适应。
眼前的视线范围变得朦胧。
意识在游离,逐渐涣散。
蜚将她的唇封住,攫取掠夺着自己所能触碰到的一切。托在女孩腰后的那只大手,也缓缓往上游移。按着乔惜纤瘦单薄的后脊背。
摩挲着攀在她雪白肌肤上,伤痕的纹路。
温热的掌心。
彰显着强烈的存在感,伤痕被触碰到时,黑色的曼陀罗花纹宛若被刺激到般。
迅速缩小隐匿。
麻痹的痛楚随着逐渐愈合的伤口,而带来的新生力量。让这具原本就虚弱的身体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终于达到承受的极限。
女孩无力地耷拉下手,看上去似乎是昏迷了。
蜚在治愈她的伤。
让乔惜在这停滞的时间中愈陷愈深,他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女孩离开。
车厢内的程信。
过了晚饭时间也迟迟没有等到乔惜回来,而叶然和陈可心似乎陷入了僵局。
只是。
叶然有了那顶开了挂一样的皇冠在,要打破现状,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而且他们也开始有进展,程信并不是很担心。
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