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笑着快步进去,“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东珠见状也赶忙行礼,一旁坐着的皇后和云惠,也立即起身给玄烨福了福。
待众人都互相见礼后,孝庄赶忙招呼苏麻去拿玄烨素日喜欢的茶点。
玄烨只道,“皇祖母,先不忙这些。孙儿和东珠过来,是有个礼物特意要给您!”
孝庄一听,先是抬眉看向了东珠,而后,她便瞧见梅香呈上来一个锦盒。
东珠打开锦盒,而后玄烨径直接了过去。
孝庄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匣子内的东西。而后拿出来,那双绣了山羊图案的袜子。
她用手摸着,说道,“可是你自己绣的,老身觉得这图案倒是十分有趣儿啊。”
玄烨本想开口,但却被东珠先起身应了一声,
说,“是臣妾自己绣的,不过就是绣工不好,是臣妾手脚粗笨,还望老祖宗见谅。”
孝庄闻言含着笑,“孩子,你有心了。”
东珠听完心下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而后,众人又话了些家常。
孝庄夸赞嫔妃们有心,皇后亲自抄录佛经,而东珠也亲手做袜子给她,她很是满意。
大家起身说谢,无非是些奉承恭维的话,听的东珠只觉肉麻。
不多时,孝庄语气轻快的说道,“你们送来的东西,老身我都很喜欢。不过,若要讨赏的话,就找皇帝要去吧!”
说罢,她只觉身子乏累。便由苏麻喇姑搀扶下去了寝殿休息。
众人见状也都连忙跪安下去了。
出了慈宁宫的大门,见皇后和云惠都在一旁和玄烨说话。
这边的东珠欠了欠身,就朝着景仁宫方向要先走一步。
走了片刻后,谁知玄烨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就赶忙拉着她小声说,“不准走!”
他二话不说,拉着东珠的手就转身去往乾清宫方向。
却还是一入乾清宫的门,玄烨便告诉李德全,“都下去吧,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
李德全闻言笑了笑,立即把殿门关好,便离开了。
东珠远远就听到,他在殿外说,“皇上有令,今日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他,你们几个都下去吧!”
这不是赤裸裸的在向众人宣告,他在打算里面意欲“图谋不轨”吗?
东珠看向玄烨,只觉得脸上一热。
他却说,“朕只是觉得,都好久没和你单独相处了,不想咱们被无关紧要的事打扰到,你懂吗?”
他看出东珠眼里的害羞,随即轻咳了一声。就走到了书桌前。
只见他提笔,不知正打算写些什么。而后顿住抬眼问她说:“会研墨吗?”
这人不是明摆着叫她去跟前伺候着嘛,那她能说不会吗?
左右不就是研墨而已,东珠虽未做过,但想着自己依葫芦画瓢,应该不难。
于是就应声回说:“会。”
见那人摆手叫她过来,她得了示意就走了过去。
他随即坐在椅子上,东珠则挽起袖子站在他身边拿起墨锭在砚台上开始磨墨。
谁知,东珠还没刚上手,就被他出言指导,“拿墨时,食指要放在墨的顶端,拇指和中指夹在墨条的两侧。”
东珠当下只觉得异常尴尬,自己这基本姿势都不对,怕是要有违这才女之名了。
没办法,谁让他赶鸭子上架呢,随他怎么想吧。
“研墨的时候要轻,按下去时稍微重一点。磨墨要慢慢来,用力要均匀。”
谁知这时,玄烨竟然直接起身,手把手的开始教学。
感受到他站在自己身后,甚至整个人把自己围住。
东珠竟一下脸红到了耳根子,大冬天的,此刻竟觉得燥热异常。
二人距离过近,东珠甚至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不过和这乾清宫室内点的龙涎香味道不一样,是一种很干净的,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
此刻她甚至还感受到了,身后那人粗重的呼吸喷薄到自己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感受到玄烨的一只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之时,她抓住那人,而后有些艰难的开口,
“今日皇上累了一天了,不如早些休息吧,臣妾就不打扰了。”
说罢就打算离去,但是被玄烨一把抱起来,直接走向寝殿。
随着东珠一声的惊叫,身体就腾空了,她本想说,她们还没洗漱就睡觉不太好吧。
但玄烨只说,“你休想逃,今晚老老实实的陪朕就寝。”
后来还是老老实实的更衣洗漱,二人合衣躺下,待下人们都出去。
东珠也累了一天,所以,刚躺下后就准备睡了。
可玄烨的手却十分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移,到处点火,室内春光旖旎,东珠沉沉睡去,就是一夜好梦。
昨晚因为玄烨闹着她一直折腾了许久,所以今早他起身去上朝时,特意叮嘱李德全他们不要打扰到东珠。
好让她多睡一会儿,但是东珠总是说,每日晨昏定省,都是这宫里既定的规矩,是不能随随便便就省去的。
玄烨身为皇帝也不例外,更何况是她一个妃子呢?
东珠清楚玄烨和自己的皇阿玛不一样,福临受制于人,但却依旧沉溺于儿女情长。
不想他的好,终究是成为害死董鄂妃母子的一把利刃。
而此事让玄烨也更加清醒,皇帝之位万人之上,只能是孤家寡人。
更何况,他尚未亲政,上次老祖宗的试探让他明白,若是将东珠置身于其中,只怕她的下场不会好过董鄂妃......
所以,这些日子里,他虽少去后宫,但还是尽量做到雨露均沾,若认真算起来,在皇后的坤宁宫的时日反而更多一些。
玄烨的不动声色,让鳌拜的眼线抓不住错处,就连孝庄也甚感欣慰,一方面感慨玄烨是真的长大了,颇有帝王的处事风范。
转眼间,除夕就这样的悄然而至,说起来,这是东珠还有梅香离开钮祜禄府后,在宫里过的第一个新年。
起初心里还是有点激动和兴奋,因为这也是第一次和玄烨一起过年。
所以她一直忙前忙后的,可越到年关,她心里越发觉得不安。
因为,历史上的这一年,将会是玄烨亲政前最难熬的一年。
虽是提心吊胆,但算着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又怕担忧过多在玄烨面前露出破绽。
只得趁着年节高兴,日日坐在景仁宫里偷懒看书。
这一日,芸宛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不知低头小声和梅香说了什么。
引得梅香直接惊讶一声,“真的?”而此举引起东珠的注意力,她把书随手放下。
而后向窗外看了看,缓缓开口,“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