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来这就是爱吧,他到底,是爱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
所以才会如此纵容她,纵容她的以下犯上,她的胆大妄为,她的质疑追问,
哪怕这些行为是旁的女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玄烨伸手,温柔地擦掉她脸庞掉落的泪珠,
手指温润的热度传来,让她心头酸涩,泪却像抑制不住一般,往外越流越多。
东珠哭得撕心裂肺,一时有些窒息,喉咙间也尽是苦涩。最后失了力气,只能痛苦的靠在他的肩头。
那人再也无法忍受,他将东珠搂紧,要把她整个人就好像揉进骨子里。
那力度大得让她觉得酸疼。却又不舍得离开。
不久后,他似乎还是不满意这样的亲近,情难自禁的开始亲吻她的脖颈。
但是,东珠明显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一片凉意。
玄烨他也落泪了吗?此刻,他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受伤的男人在为自己无声落泪。
心狠狠一震,她却又不敢相信,想要抬头看他一眼。
就缓缓搂住他的脖子,让他和自己对视,果然那神伤尽收眼底。
但玄烨却不想让东珠看到这一幕,于是就倾身将她抱起,直奔景仁宫的寝殿。
将她轻轻放置在床上后,玄烨边解自己的外衣边吻她,后来他耐不住性子,便开始吮吸着,啃咬着。
东珠感觉自己的两片唇瓣,几乎就要被他咬破皮。
但这样的亲近,对他来说还不够,身体里的欲望在不断叫嚣着。
玄烨旋即将她身子放倒,置于软榻之上时,东珠的鬓发已然散乱,胸口的盘扣也被他一个个解开。
夜里有些凉,她睁眼一看,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中衣时,
他不耐烦的开口,“这衣服上的扣子,怎么这样难解开?”
东珠闻言,不觉间脸上火辣辣的,那是害羞的神情。她想要推开他,不让他再继续下去了。
今夜的他不似往日那般柔情,平添了原始的冲动,东珠此刻只觉得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两个喝醉酒的人,都在借着醉意上头的缘由,胡乱放纵着自己的身心。
此刻,他们暂时卸下伪装,放下防备,不顾身份地位。
哪怕只有这一晚的安宁,也要去拥抱心中所爱之人。
就这样,在一场欢爱过后,身心俱疲的两个人相拥睡去。
玄烨算是时隔两个多月后,久违的宿在了景仁宫。
这一晚,不论是梅香亦或是芸宛和江顺,他们那颗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东珠夜半时分,在雨水滴落的声音醒来,发觉身旁有人在。
小心翼翼地沿着床沿爬起,因为自己这段日子一直睡不好。
所以,这寝殿内到了睡前就会熄掉所有蜡烛。
此刻,她只能靠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透过来的些许光亮探路。
东珠摸索着前进,而后找到了烛火,她手捧一支蜡烛,走到窗前,推开看了看窗外飘飞的雨丝。
她独自一人面对黑夜,面对寂静,不由得想起答应孝庄的事。
阴差阳错般来到此处,经历了这一切的是非后,如今的她也只能认命了吧......
片刻后,当东珠看着窗前飘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床上的人苏醒了。
黑暗中,他的眼眸循着那道烛光起身,而后走到了东珠身后。
玄烨用他那双大手,一手环住了东珠的腰,同时把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开口,声音中还带着尚未苏醒的喃喃,“睡不着吗,怎么站在这里?”
“不是的,一觉醒来,听到雨打窗棂,习惯了起来看看。”东珠只是淡淡的回他,
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玄烨却从“习惯”二字里听出来端倪。
顿了顿,东珠开口幽幽地道,“玄烨你知道吗?
自从上次乾清宫一别,我就时常会在半夜醒来,然后盯着外面发呆,
有时候,一眼望去天就亮了。但你知道为什么吗?”
说到这,她转过身来,和玄烨面对面站着,黑暗中,他那双星眸如同幽深的潭水,让人忍不住盯着看。
不过东珠没打算听他的回答,所以,就继续开口说道,
“因为我是个怕黑的人,所以这景仁宫的晚上,需要多点些蜡烛我才能睡着。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晚上光线太亮了我反而睡不着了。
所以,我开始尝试习惯没有光的日子,但却还是怎么都睡不着。
不过今晚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不习惯,这室内的光线太亮或是太暗,
而是不习惯身边没有了你的陪伴,不知道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成了我的习惯......”
开春以来,紫禁城一连多日阴雨绵绵。把玄烨的心也弄得阴沉沉地。
他常常听着雨声失眠到天亮,有时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才能得一夜好梦。
不想,东珠也是如此,只不过二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玄烨顺势一把将面前的人揽在怀里,多日不见,他发觉东珠清瘦了不少,抱起来都有些硌得慌。
心头一紧,他压抑的开口,“东珠,对不起。朕实在有太多的不得已,但却没办法告诉你。
所以,才让你受了许多委屈,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朕太过软弱无能,才会一直就这样受人牵制。
玄烨眉头紧锁,自责般开口。
“不是的,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我不怪你,只是......”东珠温声宽慰她,不过那人并未回话。
只是低头,与东珠对视着继续说话,
“索额图和明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
他二人妄图让朕拿你去威胁遏必隆,无论是于公亦或是于私,朕其实都说不出什么。
毕竟,在江山社稷面前,其他的都不值一提。你这么聪明,也难怪会一直以为,
朕是为了利用你来牵制遏必隆,才对你这么好......”
玄烨一开口就直击矛盾要害之处,让东珠也坦然开口问了一直想要问的话,
“那你怎么想的,可还怀疑我吗?”
“不,但若说一刻都没有怀疑过你,那是假的。
不过比起怀疑,应该是好奇更多一些,毕竟你真的太不像你了,或者说你不像众人所知的那个你。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自从二哥说你只身前去采药起,
或者说在决定带你南苑围猎起,我便不再疑心你了。如何,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玄烨薄唇微动,眉眼间暗含几分轻易不曾察觉到的宠溺。
东珠一时陷入沉思,因为在听到玄烨谈起“她”不像“她”时,神情微微一滞,不知该说什么。
但是,对于玄烨的解释,她确实很满意,心间一阵暖流升腾而起。
玄烨依旧直视她的双眼,认真说道,“东珠,朕不愿让你受委屈,
但单凭朕的一己之力,尚且不能与鳌拜那老贼子相抗衡,
他在宫里安插的眼线众多,朕也只能对你三缄其口,你说朕这个皇帝当的是不是很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