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让东珠又是一阵没反应过来,心想,这是在警告她吗?她又说错话了?
“你莫怕,朕只是说,这紫禁城里的所有的人和物都是朕的,当然...包括你。”
你总忌惮着,怕因朕的宠爱而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朕只好赐你协理六宫之权,大权在握,想来那些人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可奈何前朝后宫都不安宁,朕尚且不能独善其身,不想却还是无意伤了你,但今后,朕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东珠,连李德全都看在眼里,朕的心时时刻刻都在你这里,你说朕现在这算不算在向你表白。”
他这一番话说的霸道,又伸手将东珠的手放置在他胸口的位置。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整的东珠的脸涨得通红,心又感动,又不好意思再看他。
只好留下来陪她吃了晚膳,玄烨用完饭后,就去前殿批奏折了,东珠看了一会书,有些犯困。
走到玄烨近旁回话说:“时辰不早了,皇上也该歇息了,明日还要早朝,臣妾就先告退一步。”
说罢就打算离去,玄烨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拉住她的手,一把将东珠抱起来,直接走向寝殿。
随着东珠一声的惊叫,身体就腾空了,她本想说,她们还没洗漱就睡觉不太好吧。
但玄烨只说,“你休想逃,今晚老老实实的陪朕就寝。”
后来还是老老实实的更衣洗漱,二人合衣躺下,待下人们都出去。
东珠也累了一天,所以,刚躺下后就准备睡了。
可玄烨的手却十分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移,到处点火,室内春光旖旎,东珠沉沉睡去,就是一夜好梦。
昨晚因为玄烨闹着她一直折腾了许久,所以今早他起身去上朝时,特意叮嘱李德全他们不要打扰到东珠。
好让她多睡一会儿,但是东珠总是说,每日晨昏定省,都是这宫里既定的规矩,是不能随随便便就省去的。
玄烨身为皇帝也不例外,更何况是她一个妃子呢?
东珠清楚玄烨和自己的皇阿玛不一样,福临受制于人,但却还是沉溺于儿女情长。
不想他的好,终究是成为害死董鄂妃母子的一把利刃。
而此事让玄烨也更加清醒,皇帝之位万人之上,只能是孤家寡人。
更何况,他尚未亲政,上次一事让他明白,若是将东珠置身于其中,只怕她的下场不会好过董鄂妃......
所以,这些日子里,他虽少去后宫,但还是尽量做到雨露均沾,若认真算起来,在皇后的坤宁宫的时日反而更多一些。
玄烨的不动声色,让鳌拜的眼线抓不住错处,就连孝庄也甚感欣慰,一方面感慨玄烨是真的长大了,颇有帝王的处事风范。
另一方面,想起那日在园子里所遇情形,也对东珠松了口气,觉得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东珠自然也是明白的,心里哪怕再希望玄烨只属于自己,都绝口不提,也从不抱怨。
因为,他是皇帝,他的身份就注定了,日后还会有数不清的妃子,还会有...孩子...
所以,东珠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玄烨心中有她已然足够了。
平日里她因为玄烨的嘱托,免不了多得几刻的贪睡时间,即便皇后为人宽和,请安的事,却也不敢怠慢大意。
她怕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不必要麻烦,还是赶紧起身去给皇后请安,众人来到坤宁宫院内。
只见,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灵芝走了出来,她盈盈一笑道,“给各位主子请安。”
“皇后娘娘还在梳洗,外头天热,劳烦各位主子移驾坤宁宫偏殿等候。”说完后福了一福。
就请东珠她们都进去,大家跟着她走进去,适才坐下等候,皇后娘娘就从内室出来。
大家看了一眼,立马起身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芳仪坐下便开口道,“叫众位久等了,春困秋乏夏打盹儿,说来,到底还是本宫近日身子懒怠了。”
她说着抬手理了理自己的云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而一旁坐着的那拉氏却赶忙开口,
“皇后娘娘哪里的话,您日日忙于琐事,也着实是辛苦啊,倒是咱们这些人闲散惯了。”
她说完,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皇后又问,“怎么今日不见云惠妹妹呢?”
那拉·花色状似不经意叹了口气道,“云惠妹妹前日,多吃了几口荤腥,又因为晚间贪凉,这几日身子不大舒服。
不过,已经差人去请太医看了,只说让她好好歇着,故而云惠妹妹不能来给娘娘您请安了,还望娘娘恕罪。”
她这几句话看似是在替马佳氏说情,实则却是笑里藏刀。
不仅仅是暗讽她仗着小病小痛不懂规矩,也是在给她在皇后跟前拉仇恨。
没办法,谁让她借病请皇上多去看望了几次呢。而且给皇后娘娘请安,本就是宫里的规矩。
即使皇上体谅她身体有恙,她也不能过于放肆。好在皇后一向大度,
只说,“无妨,养好身子要紧,既然不舒服就让她好好养着吧,省的来回暑热打了头。”
那拉氏附和着说,“是,臣妾知道了”。
东珠了解那拉氏,她是惯会见风使舵的。这会儿那拉氏又把目光投向一旁坐着的东珠和乌云娜。
而后顺嘴说道,“不过,说到底呀,咱们这些人里,还是东珠妹妹有福气呢!
前几日我听说,皇上亲赏了一幅画作,并命人装裱好了送去景仁宫。
放眼整个后宫,谁还能得皇上如此用心?可见咱们皇上,待妹妹的心思真是不一般啊!”
此话一出,皇后脸上一阵青白。皇帝因何选秀,她们因何进宫,众人心知肚明。
最后,也只是说了句,“时候不早了,大家也都散了吧。”众人起身跪安后,芳仪瘫坐着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端庄之态。
她感觉头部在隐隐作痛,此刻眉头紧锁着,似乎在思忖着什么,这钮祜禄氏除了日常例行的请安之外,平日里和她没什么往来。
进宫以后,也一直安分守己,不曾做过什么出格之事,看着倒像是个老实稳妥的人。
但是自去年十月里,皇上登基后,首次决定去南苑行围。
虽然皇上是以体恤她身子虚弱,不宜远行为由,让她留在宫中打理六宫事宜。
但却一反常态地,带了景仁宫那位,而且一走就是十几天。一下子打破了众人皆知的,她不得宠的这个想法。
虽然她心里明白,这是皇上一向宽以待人,六宫内也该雨露均沾,但这件事始终令她觉得不舒坦。
在此之前,皇上不过只见过她几次,且因为对鳌拜和遏必隆多有忌惮,所以,
大多都是去她那边略坐坐就走了,怎么就突然偏偏决定带着她去塞外行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