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快些过来帮我更衣吧。我今天觉得很累了,咱们还是快些睡吧。”
“小姐,你,你不打算再等等皇上吗,皇上他……”没想看着我,满眼的不解。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看着她,露出笑容。
“不用卷进后宫的勾心斗角,我们的家族也得到了荣光。最重要的是,父亲不会再与皇上起大的纷争,这样朝廷就安稳了。”
“可是,小姐你不就太委屈了么?小姐本来可以找到很好的人家嫁了的,夫妻恩恩爱爱的,可现在……”皓月难过得似要哭出声来。
“这样有什么不好?
“小姐,若是这那拉氏真的能生下皇嗣,那我们以后在宫里的日子只怕是就更不好过了吧。”梅香担忧地说。
她便能得一夜安眠。然而,圣上到中宫来的日子屈指可数。
这一晚,东珠梳洗完毕之后,就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却突听报:“圣上到——”阿南欲起身相迎,成灏已大踏步地走进来。
阿南为他宽衣,小嫄用铜盆端来温水。成灏用热帕子敷了脸,似松缓了一口气,道:“悬在孤心头很久的一件难事终于解决了。”
他笑了笑:“从前舅父手中的兵权被瓦解成三份,全部换上了孤自己的人。呵。此事,镇南将军府功不可没。兵权确实宜分散,认符不认将,往后,圣朝再也不会有武将擅权之事了。”
“是。”她笑了,“费扬古,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走吧,一起到草原大漠去,或者是寻个寂静的江南小镇……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过自己的生活。”
起到草原大漠去,或者是寻个寂静的江南小镇……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过自己的生活。”
他的眼神中像蕴着狂风暴雨,那里面涵盖的内容太多。东珠一时未能全部参透,她只是发现不知何时起,原本她最熟悉的他,眼中的纯真爽朗已被一种凌厉与执着代替,那里面压抑着的全都是令人心痛的深邃。
“东珠。回去吧。我什么都不能给你,甚至连一个承诺都不能给你。”他再一次转过身去,凝望着满池的荷叶与那几株白荷,怔怔无语。
“你非要这样吗?为了别人的看法,搭上自己的幸福?”东珠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她甚至伸手抚上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会有别人继续替我陪着你的
“别人?”他冷冷一笑,纠正道,“是世人。”
“那又怎样?”东珠的声音如玉珠落盘,清脆悦耳,“你最爱的人,最亲的人,他们都不在了。世人也罢,别人也好,他们怎么看根本无关紧要。你做自己就好。根本不必为了改变世人的看法而委屈自己去证明什么!”
“误我什么?”她痴痴地盯着他,用自己的柔荑紧紧覆在他的手上,“你想过她吗?为什么她能够不顾世俗的束缚,明知是死路还要飞蛾扑火般地入宫?因为遇到了就是遇到了,不是你自己想不想的问题。遇到了,这一辈子,就是你了,避也避不掉了。也许这正是我们在佛前求了千百年,今生才得到的相遇的机会,为什么要说谁误谁呢?”
“不必了,我认得路。”东珠噙着泪,迟疑中万般不甘地举步离去。
出了月亮门穿过天井从后门出府,接过门子牵过来的马缓缓走在寂静的街上,东珠心事烦乱如麻。他为什么变得这样冷漠?东珠的眼泪涌了出来,不要,我不要这种悲悲切切的感觉。她飞身上马一路狂奔,任泪水洒在风中,夜色给了她最好的掩护。
。她是怕再走乌云珠的老路,所以要把好的都留在宫里。”穆库什公主气愤难平,絮絮叨叨搂着东珠说了一大车的话。
遏必隆面色铁青,与夫人对视之后没敢多说一个字。
太皇太后面上笑意更浓:“我不也是你兄长的妃子吗?妹妹应该清楚在宫里最要紧的是谁能笑到最后,初起时的位次,又算得了什么呢?”
康熙神情微有些迟疑,随即露出几许羞涩,冲着穆库什说道:“姑玛嬷入宫原来是为了此事,倒是朕的不是,害姑玛嬷担心了。姑玛嬷请放心,东珠在宫里自然是不会受到半分委屈的。”
明知道那荣耀的背后是一个不可预知的深潭,但是那荣耀的吸引力太大了,他韬光养晦了一辈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为了这眼前的荣耀而动容了。
迈出东暖阁的时候,东珠长长舒了口气。信步走在宫径之上,看着不远处御花园伸出的翠枝,东珠的神情变得有些幽静。
“东珠,你不高兴?”锦珍仍旧拉着东珠的手。
“不高兴?”
东珠收敛了笑意,转而看着远处的宫墙,一墙之隔,便是两个世界,在那朱墙宫阙之外,有无比广阔的天空,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亲随侍卫曹寅说道:“从这里若是走到慈宁宫得半个时辰,皇上还是乘辇吧!”
康熙未曾答言,只是缓缓踱步前行。
看他神色凝重,曹寅便不再开口。
远远地,看到福全与常宁迎向走来。“臣福全、常宁给皇上贺喜,皇上大喜!”
康熙也是无话,目光扫了一眼东珠,便长长久久地凝视着皇后。
看着宫女们狐疑的目光,东珠便恍然懂了,这是苦肉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