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迟了。
人还未出酒楼,沈易烟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正饶有兴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眼睛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外头的风有些大,将现在人群中的姑娘头发吹乱了,发丝还在轻轻挥动,明明一脸淡然看着他们。
可封止寒依旧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压迫,让他的心脏猛然一颤。
“沈小姐……”陈卫一愣,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人已经越过封止寒便沈易烟走去,垂在腿边的水已经微微扬起。
“好巧?”沈易烟直接抢过话,轻轻颔首道。
三个人静静站着,百姓缓缓。时不时从中间穿过,也没能阻挡其中两人的目光对视。
封止寒脱口而出:“一起吃个饭?”
一旁的陈卫震惊,不明白自家主子这是什么脑回路。
“行。”
沈易烟仰着头同意了,转身朝醉仙楼走去。
这下子陈卫瞳孔放大,看了一眼自家猪肉。主子,又看了一眼沈易烟,不明白这是什么相处方式。
……
十月。
从醉仙楼回来后,封奕依旧不死心,断断续续给将军府送了好几封书信,都石沉大海了。
而封止寒与沈易烟的婚礼也来了,早在两天前,皇宫里的公公陆陆续续领着好几个人送了东西,堆了半间屋子。
天还未大亮,沈易烟就被小玉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拖了出来。
“小姐,今天是您与三殿下的大婚,现在嬷嬷都已经过来了!”
小玉双手叉腰现在床边,朝着熟睡的沈易烟吼了几下子,却发现帘子里边一动不动,一点声响都没有。
“怎么回事,小姐呢?”老嬷嬷半边身子钻了进来,皱眉看着屋里面的情况,催促道。
这个时候东边已经微微放亮,相信过不了一会儿,天就大亮了,那个时候吉时也快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开始梳妆打扮,这怎么行呢?
小玉指着床帘支支吾吾道:“小姐还在睡觉。”
老嬷嬷脸色一僵,狠声道:“赶紧将人拉起来,不然一会儿王府人就该来了。”
说着,人便急匆匆离开了。
得到命令,小玉便不再犹豫,三下两下将沈易烟从床上脱下来,动作没有半点温柔。导致人还未从床上下来,就已经逐渐清醒过来了。
都已经坐在梳妆台旁了,沈易烟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也不知道前两天紧张得无与伦比的人是谁。
老嬷嬷已经将梳妆打扮的东西拿过来了,就看见沈易烟两眼紧紧闭着,也不知道人坐在这里,是不是有意识的。
“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昨天没睡好?”老嬷嬷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眼角的皱眉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沈易烟没有应答。
倒是旁边的小玉看不下去了,控诉道:“才不是呢,小姐昨天一整天都在厨房里没有出来,凌晨才出来。”
想起这个,小玉指尖颤抖了指着沈易烟,一脸愤愤不平。
说到这儿,原本默不作声的沈易烟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软绵绵坐在椅子上,全身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这下子,小玉彻底说不出来了。
老嬷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重重叹了一口气,拿着梳子也开始忙碌起来了,不再讨论这件事情。
沈易烟乐得清静,睡得更香了。
成亲是大事,小玉平常的打扮技术也不敢拿出来,只能跟在老嬷嬷身后跑上跑下的,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拿那个。
“这个一会儿塞到小姐手中,”老婆婆将最后一根簪子扎了进去,又细细将红盖头轻轻放上去,便急匆匆将一个东西塞到小玉手中。
还未等小玉看清是什么,人已经匆匆忙忙离开了。
小玉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圆滚滚的苹果,还散发着阵阵清香,令人垂涎三尺。
被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沈易烟那点可怜的睡意早已经烟消云散了,正好听见老嬷嬷这句话。
“什么东西?”说完,还侧目看向身旁的小玉,才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被红盖头给阻挡住了,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小玉:“一个红苹果。”
这个苹果还特别红特别大。
搓着手指的沈易烟,细细的眉毛挑了挑,“这是要给我路上吃的吗?”
“不是!”小玉大惊。
吼完后,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长这么大,她也是第一次接触成亲,自然不知道这红苹果是不是要在路上吃掉。
只是觉得这话很离谱,下意识就将否认了。
“吉时到!”
一道细长的声音响起,穿透了整个寝室。
小玉立马动了起来,下意识在原地转了两圈,“小姐,来了来了,王府来人了……”说完后,连忙将人搀扶起来。
在小玉束手无策时,老嬷嬷从外边推门进来,将沈易烟接了过去,三个人一前一后从寝室房门出去。
人还未迈出去,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便从门外传来,将视线受阻的沈易烟吓了一哆嗦。接下来便是各种各样的吵杂声,叽叽喳喳在她耳边炸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温热的打手抓过了沈易烟微微不安的手掌,宽大的手掌慢慢收紧,将她的手指全都抓了进去。
沈易烟骤然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才发现温热手掌的主人和她一样,都是穿着大红色的衣服。
这样一想,便知道这个人事情。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温温和和的语气与平常的冷冽不太一样,听起来有些温柔。
“将军便放心吧,这件事情就交给女婿了。”说着,封止寒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沈易烟的手,似乎是在给她安慰。
“将军?”
沈正之语气微微上挑。
“爹。”
没有丝毫犹豫,这一个字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
也不知道怎的,平常这些人在路上看到封止寒,都恨不得绕路走,今天就敢光明正大取笑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气氛太好了。
沈易烟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不然她怎么会听见封止寒叫沈正之“爹”时,自己的耳朵会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