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林正之表情恍然变了几分,似乎严肃了。
“嗯?”
“小姐。”话未等从林正之口中说出,小玉正好从门外进来,见到沈正之也在,她欠身行礼后才道:“陈卫在外面等小姐了。”
应该是来接她回去的,“稍等一下。”沈易烟侧头看向了林正之问:“爹,你刚刚要说什么?”
他张嘴欲言,却又许久没说出什么,半晌脸上只是勾起了一个强掩的笑,随后道:“没什么,没什么,都是一些家常小事罢了,既然三殿下来接你了快走吧。”
这般说着,沈易烟倒是真没多想什么拜辞后,便随着陈卫回去了。
刚进府门,沈易烟脚步顿住了。在亭廊的尽头,她似乎见到了一抹不像府内人的背影。
“那人是谁?”
陈正视线顺着看了去,随即急忙又将视线转了回来,“属下也不知。”
沈易烟略显迟钝的点了点头,后来便也没再多问。封止寒忙完自己的事情去准备用膳时,他发现沈易烟正坐在太师椅上把玩儿着手中盒子。
侧头一看,膳桌上只剩一碗一筷。一时他的叹气神满是无奈,他走向沈易烟,见人把玩儿手中之物正认真的样子,手上去便捏住了人一侧脸蛋。
“胆子大了,本王不在都敢先行用膳了。”
“疼……”她被强迫看向了封止寒,“饿了嘛!”
她这般说着,顺势直接推开了封止寒的手。随即,人直接坐在了角桌的另一把椅子上。看她玩儿的认真,封止寒问道:“这是什么?”
“我娘留给我的。”沈易烟说着,一副很大方的样子便将手中盒子递了去。
他笑着看着,却没接过,瞧着那盒子如今的面孔。他再不懂,也知这盒子的珍贵。
“既是你娘留给你的,好好收着吧。”他道的开口婆心,可掩藏在那眼眸之下的却似疲惫不堪。
沈易烟看的错了神,她点了点头才做的不经意的样子收回了视线。碾摸着手中的盒子,她才问了一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说罢,沈易烟侧头看向了人。
他是有犹豫的,沈易烟又言:“今天,回府的时候,我见到了有一个外人,好像被带进了殿下书房。”
说这话,沈易烟只是想告诉身侧人,若真有事儿,别瞒着她。
“一个马夫而已。”封止寒道。
这话显然不能解决沈易烟的疑惑,见人还在看着自己,封止寒伸手抚了人的头发道:“小事。”
“和……二皇子有关?”她未理会封止寒的抚慰,只是猜到什么便直问了。
封止寒表情瞬间变了,不同刚的掩盖的意图,如今眼眸中多了严肃和思虑。左右斟酌,“还记得前段时间西街杀人的事情吗?”
“西街……”沈易烟很快想起,好像是一个赌徒被赌坊的人追债,人群中,忽然被人刺了要害,当街暴毙。
她眼神落到了封止寒身上,未等开口,对方言:“父皇震怒,命我接手彻查。”
“查啊。”那件事情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蹊跷,若能查出背后真想,自然会省了一件忧心之事。
封止寒瞅着这天真的丫头干笑了两声,他提起一口气站起身走向后面的圆桌。
“明日有一宴,需王妃陪本王一同前往。”
“何宴!?”他才刚坐在饭桌上,便瞧见满腹好奇之人正趴在椅子上翘首以盼的模样。
沉下一口气,“去了就知道了。”
“可……殿下不告知易烟,易烟怎知该穿何样服饰?”她还是想知封止寒朝政上的事情。
那般眼巴巴看着,似乎就是想让人稍稍再多透露些。
谁知封止寒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个遍,啃了一口馒头后,才道:“便是现在这身也可以。”
“……”
可以什么?这是她用膳前换的一身衣服,为图舒适随意搭配的,这衣服,得体都算不上。若应邀去了别人,真不知会被耻笑的是谁。
她垂头看着自己长衫,只是笑了一声。不说就不说,何必还要敷衍!随后沈易烟也不想知道什么了,拿上盒子便直接回自己院里了。
那盒子虽然平平无奇,却是能在沈易烟手中各种把玩。玩儿累了,便也着了。
城中有一私塾,起于国家初立之时。当时本是一间废弃破庙,用来收留一些妇孺。后有一先生至此,教导在此居住的一些幼子。时间长了,得朝中人所知,有了皇家庇佑,年年规整,才有了如今的正规模样。
而再内接受授课之人,也从平民到了皇家贵胄,前两年得封奕招揽,承起私塾先生之人,便是也任着大夫一职。
虽官位不高,是朝中人人想攀附的对象。
沈易烟不知马车所行何处,但停在礼部尚书家门口时。她忽然明白封止寒今日想做什么了……站在马车前段,她稍稍愣了一下,才侧头看向了身侧伸手欲扶自己下马车之人。
“殿下不是说,今日是来应邀的?”她面容带着笑意,压低音量,怕也是被旁人察觉到什么。
“都一样。”封止寒的音量同样不打,拉住沈易烟的手,随即便将人从马车之上扶下来了。
看着那块儿高悬的门匾,沈易烟还是觉得不对,小声吐槽了一句;“差的远了……”
这私塾先生,秦伯渊秦大夫与礼部尚书的关系最为要好。秦伯渊是二皇子的人,而如今封止寒所着手之事,势必牵涉二皇子,今日不请自来,封止寒还能打什么主意……
见房内迎出了人,沈易烟才跟在封止寒身后走了上去。
“不知殿下大驾,下官有失远迎。”这边是许尚书。
“本王同王妃路过,闻到许大人舍中酒香,一时馋了下了马车才是真的叨扰。”说着,封止寒竟也客气了起来。
“殿下哪里的话,殿下哪里话,请进快请进。”许大人招呼着,寒暄之间,二人便也就这般进府了。
幸好沈易烟出门前曾好好琢磨过封止寒的话,不然若一身华服前来,这话里化话外,显然算是刻意了。
平下一口气,沈易烟竟也没望到有秦伯渊的身影。这次,怕真的是封止寒自己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