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达是您徒弟,您传授他武艺容易不容易?春夏秋冬,酷暑严寒,二五更的工夫,扳着手教,几十年的心血把他培养成人,他就应该奉公守法。
可他不但不守法,还要和朝廷作对,还要请您这个当老师的帮忙,把您拖进火坑,落个反叛的罪名,这就是不孝!
据我所知,这些纠纷是从一个姓张的身上引起的。此人名叫张小溪,是病太岁张华儿子,模样长得酷似白云瑞。他冒名顶替,血溅新房,调戏庞虎的媳妇,差点杀死庞虎,反过来给白芸瑞栽赃。
白芸瑞为此差点吃了官司,这才赶奔莲花观要这个张小溪,郭长达不给,就为这事引起来的纠纷。
您年老有德,听听这个理,能不能站得住脚?砸盆说盆,砸碗说碗,怎么能包庇纵容这种歹徒呢?不是凭武功赢人,而是暗中下绊子,这就是不仁。
说他不义,为这座八王擂,他撒请帖,传请柬,请了七八百人,包括咱们在内,把我们都想拖进大海之中,陷朋友与长者于不义。
故此说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种事情,我们绝对不能参加。您是明白人,望明鉴。”
陈仓和尚这嘴还真厉害,把这道理说完,昆仑僧无言以对。他口打咳声道:“贫僧也是这么想的,长达做得有点过分。无奈,他已捅了马蜂窝,想回避也不行了。
贫僧这次下山,就是看看事态发展到什么程度,能挽回就把它挽回。我约请三位堂主,也是这个意思,决不是请你们去那不问青红皂白就打。
望三位千万别多心。你们乐意去是人情,不乐意去是本分,不要因为我们师徒闹得你们兄弟不和,那样贫僧就过意不去了。三位堂主公务甚忙,我也不便打搅,告辞了。”
昆仑僧说得很客气,其实心里不痛快,因为情面关系,他不愿意把话说绝了,站起来就走。方天化无可奈何,低着头跟着。
这时二堂主铁掌霹雳子詹风詹明奇站起来说:“老罗汉,等等,我再跟您说几句。”
昆仑僧回归原座,问:“什么事?”
詹风脖子一更:“我觉得和你们莲花派、昆仑派,关系密切,过去数年,都是鱼帮水,水帮鱼。
尽管长达做得有点过分,但也是事出有因,是被上三门逼得不得已而为之,我深表同情。
因此接着请帖我第一个愿意去,就是我们老三横着不去,我大哥脚蹬两只船,犹豫不定,故此拖住我的双腿。
方才您的话我听清了,老三爱去不去,我大哥我也不管,我陪您去。”詹明奇这一表态,昆仑僧非常高兴!
“谢谢,谢谢!二堂主我太高兴了。不过你们哥仨再商议商议,千万别因为我们师徒闹个不愉快。”
詹明奇冷笑一声说:“大和尚,这您就不必管了。我们三教堂三个堂主,谁也管不了谁。说好了我们就商议,说不好,用不着商议。我就跟你去,看谁敢管我!”
二堂主这一顿雷烟火炮,当着面扔出来,三堂主非常不悦,他把脸转过来看了看詹明奇,说:“二师兄,你不认为这样说话有点过分吗?”
“老三,哪点过分?”
“三教堂是僧道俗三教,大哥是俗家,你是道家,我是佛家,咱们哥仨创办三教堂,三人都有权说话。虽然从岁数上有大小之分,但是从资历上我们是一样的。
你有你的功劳,我有我的血汗,谁也不准欺压谁,谁也不准吃了谁。当年我们都说过,不管什么事,哥三个商议着办。你刚才讲的,这不是破裂咱们兄弟间的感情吗?
你帮忙,我是管不着。但那是你以个人的身份,那可以,你要打着三教堂的招牌,我坚决不同意,因为三教之中有我一教。”
詹明奇闻听脸马上就红了,说:“没想到你这人这么霸道,我代表不了三教堂,你就能代表吗?”
“我也代表不了。做正事才能代表,做这种事谁也代表不了。如果你非要去,咱们先解散三教堂,或者你退出三教堂当着绿林中人的面宣布一下,别给三教堂抹黑。”
詹明奇一听,“腾”火就上来了,说:“好哇陈仓,你是成心找我的别扭,让我在朋友面前丢人。三教堂有你不多,无你不少,你乐意呆就呆,不乐意呆请走!”
陈仓冷笑一声说:“你有什么权力,有什么资格撵我走?这座三教堂是经我陈仓之手创办的。
我踏遍祖国的名山大川,到处访求施主,到处募化,募到白银二十九万两,我领着徒弟拣砖头,度过了八个春秋,才修下这座富丽堂皇的三教堂。
因为三教堂必须是僧道俗三教,这才把大哥从云南请来主持三教堂。过了几年,你又来了,正好凑齐了数,共同执掌这座武林胜地。
水有源,树有根,三教堂从哪来的,究竟谁是这儿的主人,谁是客人,我看你没有资格撵我出去,反之我倒有资格撵你离开。”
陈仓毫不示弱,据理力争,把詹明奇问得张口结舌,当着昆仑僧和四个徒弟的面,他实在挂不住了,“腾”就站了起来,说:“陈仓,你敢撵我走?”
“对,你要做不仁之事,你就不配在这儿当堂主。”
“请神容易,送神难。尽管我不是三教堂的创始人,但是几十年来,我也付出巨大的心血,经过惨淡经营,才有今天的局面。
你小子翻脸不认人,竟敢撵我出去,你是吃了熊心豹胆了?有道是,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
咱们甭动口,干脆以武赌斗输赢,你赢了,我抱着脑袋滚出三教堂,要不是我的对手,滚的就是你。”
说着话二堂主飞身形跳到天井当院,亮开门户唤陈仓。三堂主也是个豹子脾气,能让吗?
他把脑袋一扑棱,“噌”也跳到天井当院,甩开外衣,晃动双掌,大战詹明奇。方天化一看,这怎么弄得?
赶紧走到院里,紧喊道:“二弟,三弟,别打了,有话慢慢说,自家兄弟,何必动武?”两人谁也不听。
昆仑僧坐在屋里很不得劲,心想:要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就为我们的事,使人家哥俩动了武,这多没意思?
他再也坐不住了,率领四大弟子,急匆匆走到天井当院,两手平伸,分开二位,说:“二位别打了,你们两人伸手,还不如打老僧我一顿。我不懂事,我不是人,不该来。你们要打等我走了再打,贫僧告辞了!”他发了顿牢骚,带着自己的弟子徒孙,赌气离开了三教堂!
路上恨透了郭长达,路上加紧,正好赶上八王擂第二次开擂!本来想的挺好,看见郭长达就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就让他解散八王擂,该认罪认罪想个什么办法就把八王千岁送回去就算了!
但是到了一看这人也太多了,而且郭长达如此热情接待,还有那么多高人帮忙,九头神雕计成达,三尺地灵魔陆坤,压到南山不老翁,人家这些外人都帮忙。特别是郭长达对待自己如此恭敬、孝顺,好不容易把自己盼来了,结果自己这时候扯梯子,张不开觜啊,有点于心不忍!
等他进了莲花观就改变主意了,昆仑僧就改变主意了,郭长达不知道这些情况,只是意外师父路上劳累了!
亲自奉茶,把前因后果添油加醋介绍了介绍,反正就是开封府三侠五义不是东西,上三门帮这为非作歹当朝廷鹰犬!
当昆仑僧听到开封府请了云南三老、辽东六老、乾坤五老、山西二绝、少林寺的八大名僧等时,吃惊非小。
他清楚,事情发展到如此严重的程度,已无法挽回,自己来了,能不向着自己的徒弟吗?能胳膊肘往外拐吗?
明明心里对徒弟不是满意,可心里有话已经说不出了。这时候,陆昆、朱亮等人责怪上三门如何专横跋扈,徐良、白芸瑞如何不对,添油加醋一致谴责开封府。
昆仑僧耳软心活,心想:事从两来,莫怪一方,长达虽说做的有点不对,但也是被迫无奈。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等的时间不短了,百姓们喊道:“怎么还不开擂?到底开不开擂?……”小老道见事不妙。
赶紧请示郭长达道:“师父,百姓不干了,催着让开擂呢。”
郭长达转向昆仑僧道:“您老人家先在庙中休息休息,我们出去现在就要开擂。”
“不必,贫僧也跟着去,看个究竟。”
郭长达听老师这么说,心里特别高兴,走路都轻快不少,迈步来到台前,高颂法号:“无量天尊,善哉,善哉。众位父老乡亲们,大家静一静。”
百姓一看可出来人了,顿时鸦雀无声。他接着说:“各位,贫道是莲花门总门长,莲花观的观主,飞云道长郭长达,大概很多人认识。
前些天,开封府请了假,打擂中断,现在我们双方互相知会,八王擂第二次开擂。哪位英雄登台我们都欢迎。
但是,我们主要斗的是上三门和开封府,局外人最好不要参与,您站脚助威,看个热闹比什么都强。
有愿意登台献艺的,我们也不反对,但是把话说清楚,死伤我们一概不负责。比武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