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利森没想到，自己只是出于礼貌和公司要求交流的客户，竟然是个大佬。
宣德年间的官造金刚像，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只，这可是从未见过的大手笔。
根据项靕的说法，那可是大威德金刚、时轮金刚、胜乐金刚、密集金刚、喜金刚组合。
一般人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这个内行却再清楚不过。
藏教有很多流派，因为传承的不同，各自所修的五大金刚也略有差别。
但是常见的说法中，五大金刚就是项靕拿出来的这五只。
而且很多人对宣德年间造像的认识也有误差，觉得宣德大半干不过永乐。
但行内人看东西，可不只是看年份。
每一件古董的来历、传承，及其代表的艺术层次，和出现的时机等等，都会影响到价值。
自2017年后，市场上就再没有出现过五千万以上成交价的佛像类拍品。
这不是说市场对这类藏品的热度下降甚至消失了，真正原因是没有冲击力足够强的藏品出现。
如果这五只金刚像是真品无疑，而且品相也很不错。
他敢和任何人打赌，今年的拍卖市场绝对会再次被这個分类掀起波澜。
也是从2017年开始，嘉保拍卖已经连续四年拿下春拍市场的冠军。
今年要是能有这五只金刚像加入，嘉保蝉联五年春拍榜首的目标也将铁板钉钉。
挂了和项靕的电话，原利森马上把传过来的五张图片打印了，去找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么大的事，季拍部总经理郑伟也拿不了主意，两人又去了大老总的办公室。
嘉保拍卖的总经理兰成林入行近四十年，见识过的好玩意儿可以说不计其数。
但这种一组五只，还是同一时代的金刚像，连照片都是他平生仅见。
再想到事关嘉保拍卖能否稳稳蝉联五次春拍榜首，兰成林很难淡定下来。
只是，这么贵重的玩意儿，单看照片最多算个业务消息。
赝品的可能性有，他更担心的是有人别具用心要捣乱。
沉思片刻后，抬头看向季拍部老总郑伟：“这事，你有几分把握？”
郑伟哪知道啊，转头面向原利森：“人是直接联系的你，你跟兰总说吧。”
原利森组织一下语言：“兰总，这事我也没办法说个准不准。客户只参加过一次咱们的拍卖会，就上个月那把特克勒小提琴。
今天也是突然就联系我，说他有全套的宣德官造五金刚像要出手。我入行近二十年，也没接触过这么大的活，只能有麻烦找领导。”
这是个会说话的，什么有麻烦找领导，不过就是拉着领导一起刷名望罢了。
效果别管好不好，肯定是要比先在同事们之间传开了要好得多。
兰成林闻言点点头：“小原你准备一下，我这就联系常老和冯老，你明天和他们一起去通阳，路上照顾好两位老爷子。
这五只金刚像对今年春拍的重要性，也不用我多说了吧。只要东西没问题，你一定要下最大的力气弄回来，到时候我记你一个大功。”
得到大老总的保证，原利森整个人都更加精神了。
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就马上拿起电话给项靕拨过去。
项靕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系统出手必属精品。
就算东西是假的，怕也没人能看出来。
把五只金刚像送去开园紫润府后，就接了闺女回家该干嘛干嘛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接到原利森电话。
说他们一行人已经到达通阳，看下午约个什么时间见面。
既然人来了，那就不用磨磨蹭蹭。
项靕约了个下午三点，正好够对方吃过饭再休息休息。
至于中午请饭什么的，就完全不用考虑了。
上次买小提琴也好，还是这次卖金刚像也罢，都是在给他们嘉保拍卖创造利润。
没让他们请客就不错了，还请他们。
再说了，上次那51万的佣金，他们可一分钱的折扣都没给。
把下午的面试交给胡东娜接手，项靕吃过午饭就离开了。
这也算给她个考验测试，看能不能跟自己思路对上。
下午三点十分出头，原利森带着两个老专家出现。
这个不是拿大，或者倚老卖老。
非公式的，或者私下里的上门拜访，迟一点到才是礼貌。
进门后原利森刚做了介绍，俩老头其中的冯老就开始端详屋里的家俱。
少顷之后点着头语带夸赞：“小伙子这一堂家俱不错，就是新了点，现在年轻人喜欢这些的可不多了。”
能让这种老家伙说个好，这些家俱大概是没问题了。本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彻底确定呢，就算意外之喜吧。
项靕也不觉得人家是在装逼，跟自己犯不着。
笑着回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觉得还是老手艺的东西让人舒坦。”
冯老露出一个认可的眼神：“这才是真的喜欢，料和工再好也是有价的，唯独一个舒坦难买。”
聊过几句，项靕把东西从锦盒里取出来，放茶几上让两位老专家过眼。
毕竟系统出手，问题肯定是没问题，就是品相之好让人难以置信。
两人看完之后，表示自己不确定拿得准，希望再找两个人来看看。
项靕表示理解，鉴定这种事，尤其还是要上拍的东西，多几分怀疑再正常不过了。
但也告诉对方，时间上要尽快，用不了几天自己就得出差，耽误个把星期是肯定的。
原利森当场给公司去电话，约好了两天之内人肯定到。
然而俩老头好像还不肯走，估计是金刚像给他们的信心，竟然问项靕还有没有别的玩意儿，让他们开开眼。
这种时候肯定要说没有：“其他还真没有，就这几件都是祖上去边藏经商带回来的。”
有是真的有，就怕你们看了会被气死。
宣德五彩大缸用来养莲花，明初的仿钧窑玫瑰紫釉花盆就真的拿来种花，你见过吗？
老爹对古董不怎么了解，糊弄过去不难，这两位可就不一样了。
真要让他们见识见识，说不来真就能给你出溜在当场。
冯老还是有点不信：“我听说你买了一把三百多万的小提琴，那个不是为了收藏吗？”
项靕耸耸肩：“的确不是，家里孩子学琴，就买了一把。”
这话有点气人，但有钱也不是犯罪。
冯老信了一半：“嗯，看你也就三十出头，孩子应该也不大。舍得用这么好的琴，将来是要走艺术路线吗？”
还得再撵他们一手啊，项靕干脆直说：“我结婚早，孩子上高中了，没打算走艺术这条路，学琴就是个爱好。”
“嘶……”，俩老头还没怎么样呢，原利森先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百多万买把古董琴，只是因为家里孩子的课余爱好，简直就夸张。
他在拍卖行业做了这么多年，见过的豪富大佬不能算少了。
愣是没听说哪位家里，能让一个非专业路子的子弟用古董琴保持兴趣爱好的。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这位是真的不差钱。
看来以后再有合适的机会，可以专门推荐推荐了，说不来就是一个稳定的大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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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给那些键盘力爆棚，拿爱国来喷我活着黑我的同学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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