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湾家里，项玥正抱着蒋溪，在衣帽间发愁。
看看蒋溪，再看一圈自己的衣柜：“溪姐，我都没有和你搭配的衣服。”
蒋溪也低头看看自己的浅棕色长裙：“这个颜色不适合小女孩，我也是担心麻酱掉身上才临时选的，平常都不穿。
现在临时买也来不及了，你先将就下穿这个灰色的吧，还有这么多水果绣花图案，万一弄脏了也不显。”
眼下也只能这么着了，项玥无奈地撇撇嘴，把水果图案的长裙取下来换好。
俏皮地转了個圈，还是有点遗憾：“溪姐，等补课结束，差不多也有秋装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买衣服吧。
让我爸多出点血，咱们从上到下，连鞋都买同样色系、款式的，你说我爸看见得不得高兴疯了？”
“怎么说你爸呢！”蒋溪宠溺地在她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你开学以后天天校服，买再多也没机会穿。”
项玥歪着嘴，把一侧鼓满了气，然后重重地从鼻子里呼出来。
语气坚决道：“不行，那也要买。平时不穿就星期天穿，我得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小后妈。
就算永远都没法穿，我也要让商场的人知道。反正只要能多一个人知道，我就能多一份开心。
溪姐你是不知道，我以前根本不这样。从来没有像今天，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合适的衣服买个遍。”
看着她开心又憧憬的表情，蒋溪就有点心疼：“行，你想买就买。不过全世界就没必要了，你也没那个时间。”
这孩子的人生中太缺乏母爱了，一旦被她抓住，就恨不得告诉所有人。
都说人越缺什么，就越想显摆什么，这也是其中的症状之一。
被蒋溪逗了一句，项玥就开始晃着她的胳膊起腻：“哎呀，人家就是那么一说，好的小后妈才不会揪字眼儿呢。”
这都耍上赖了，蒋溪直接被她逗笑：“得，我是恶毒后妈，所以咱们现在是不是该抓紧收拾一下，看着点儿出发呢？”
说完就帮着把之前试过的几件衣服挂起来，又给项玥搭配合适的袜子。
恍惚间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跟这个丫头在一起，好多事情都会变得自然而然。
比如很自然就会以“小后妈”自称的心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就是觉得那么顺理成章。
等着项玥穿戴打扮好了，在客厅陪老两口聊聊天，也就到时间该出动了。
还是两辆车，刘艳萍拉着老爹老娘，闺女上了蒋溪的车。
到涮肉馆的时候，项靕已经在门口等着。
等刘艳萍把车停稳，就很狗腿地过去帮老娘开车门。
老娘下了车，嘴巴朝蒋溪的车子努了努：“咋不懂事呢，快去。”
项靕嬉皮笑脸地把老娘搀稳了：“这时候您最重要，不能打头里坏了规矩。”
老娘抬手朝他胳膊上拍了一掌：“死小子，就知道哄你妈高兴。这个孩子挺不错的，关键是对玥玥那个好呀。”
余光瞄了眼蒋溪的车，两人正在开门呢，应该是没有听到。
这才小声给老娘回话：“妈，跟外边就别说这些了，我自己有打算。”
三十几岁的儿子了，老娘也不好多催，催急了又怕他犯病。
想到那个病，又低声提醒：“你那个病的事，可别瞎说啊，说不来过几天就好了呢。”
老娘足够疼儿子，可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呀，项靕也不好多说。
只能悄悄言语：“我又不是傻子，倒是您没事就拿出来唠叨一遍，也不怕别人听见。”
“你啥意思，说你妈是傻子呗？”老娘有点不高兴了，甩开儿子朝蒋溪走过去。
蒋溪看见，就快走两步迎过来，接着老太太的胳膊扶好：“阿姨，我来扶着您。”
老娘也是嗑药玩家，身子骨硬朗着呢，半点没有风霜之态。
只要不出大意外，起码上下二十岁年龄段的老太太，全得走她前面。
反着手把蒋溪拉住，微笑着关心道：“我没事，咱们一起走。我听玥玥说你带着三个班，也太辛苦了，项靕这儿有个什么补气血的汤底，让他给你弄一个补补。”
闺女瞅着老太太的举动，赶紧跟过去从另一边搀上，帮着她奶奶展开助攻。
语气貌似有点酸：“奶奶，您这就开始偏心了啊，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咋就没说也算我一份呢？”
老太太佯怒，朝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哼哼，天天晚上进门就一碗汤，也不知道便宜哪小没良心的了。”
娘儿仨很和谐地走在前面，项靕看了眼从另一边绕过来的老爹，伸手就准备去扶。
老爹却不领情，一把甩开他的手：“你那一屁股的屎，最好擦干净点，别等到漏了馅儿，最后落个鸡飞蛋打。”
这个场面，好尴尬。
项靕脑子有点懵，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给刘艳萍使个眼色，让她帮忙跟着点老头：“萍姐，辛苦你了！”
刘艳萍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尴尬微笑，快步跟了上去。
落在队伍最后，项靕就开始琢磨，老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内幕。
下午廖益民回去说的吗，不应该啊，老廖不是那种传闲话的人。
那是戴强、方晓宇那几个王八蛋吗，就算是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老爹耳朵里。
那会是什么人呢，熟人在其他地方看到，然后传播的？
可合唱团的老太太们都没跟老娘嚼舌根子呢，老爹咋就先知道了？
正想着完后跟刘艳萍打听打听，老爹最近都去见什么人了，以此作为突破方向。
就见前面老爹已经停下步子，项靕赶紧小跑着上前等后吩咐。
老爹也是疼儿子，不想让他瞎琢磨：“以后晚上打电话，你给我滚街上打去。还有，你要是已经确定目标，那个病也差不多该好了。”
破案了，敢情泄密的竟然是自己，让人不好接受呀。
老爹是敦厚长者，没有听墙根的习惯，那究竟是跟谁的电话呢？
哎呀……，刚才老爹说“滚街上打去”，也就是说泄密的地点很有可能是在小花园。
那可就不好分析了，也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所有人啊。
再想想之前老爹那句“一屁股屎”，石锤了，肯定不是单指某一个。
得亏是老爹听到了，这要是给老娘听到，童年时的美味早就赏赐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