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家里越是闹乱子,作为华夏人就越应该开心,甚至为此欢呼雀跃。
可惜老流氓蹲在厕位里,人高马大的动作稍微不注意就得受阻,只能出来再说。
洗了手找到叶语希,斜对面正好是个卖工艺刺绣手绢的,那就支持下国货呗。
问了下价格,最便宜的二十多,贵的有好几百,顶级刺绣上千。
简单的讨价还价后,最贵的一款价格也落到600块,老流氓就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以商量好的价格,从200到600之间的货,十万块能拿多少是多少。
既然已经是要庆祝一下,肯定就不能只买这一家,十个老字号拢共花出去一百万。
冲动消费折腾了个把钟头,等到把需要的全部买齐,已经是快要下午一点。
约了板鸭妹子出来,大家一起吃個午餐,下午项靕就要返回通阳了。
叶语希的安全感是真的很低,抱着项靕哭成了泪人,旁观的看了都会觉项靕是个大人渣。
项靕只能把她单独拉倒车上,开导了一路送回去,这才勉强恢复了常见的安稳。
看着项靕的车离开,伊芳·奥莉瓦尔倒是很想得通,还安慰叶语希:“跟着这样的男人,你必须学会让自己放松,否则只能带来痛苦。”
“我才不会痛苦,只不过还没习惯分别,以后慢慢就好了。”叶语希小脸一扬,嘴硬得很。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底气,尤其是在好朋友伊芳面前,内心隐藏着的优越感强大到可怕。
项靕给她的小玉马是明代古董,价值一百多万,还有一块百多万的玉牌。
而伊芳的小玉蛇只是现代作品,价格还不到玉马的十分之一,玉佩根本没有。
一套红宝石首饰,再加一条紫罗兰翡翠和钻石的项链,也是只给了她。
最关键的是保镖,用项靕的话来说,重要的人才安排保镖,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可怜的大洋马伊芳,根本就就不知道已经被项靕区别对待了,还跟那儿傻乐呢。
要说不公平带来的心理负担也有,可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为这个跟伊芳坦白吧。
有没有意义的先不说,那不是把自己男人卖了吗,我可是聪明的叶语希,不可能干那种傻事的。
以后多关心她一点,多给她买点好吃的,最多在项靕面前说她几句好话,应该足够了吧。
说实话叶语希对项靕还是了解不够,从正经勾对上到现在才不过一周时间,也就刚认识到点皮毛。
等她接下来去上几回通阳,真正见识到老流氓忙起来的样子,才会获得成长。
到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和好朋友伊芳的区别在哪里,而自己的朋友圈又是什么样。
抛开两个小姑娘不谈,项靕回到办事处,把今天该带走的东西收拾好,也到时间去机场了。
这次嘉宝秋拍买了不少东西,其中有一部分是飞机上不好带的,得交给办事处专门弄一趟货运航班。
四点钟离开办事处前往机场,路上闭着眼睛细数本次京城之行的桩桩件件。
其他方面都还不错,唯有两件事不能让人满意,一个是关于洋马玩具的任务还没爆出来,另一个就是1895的怂。
任务没爆出来,那就等着再被下调评分好了,反正已经是这样,最后别倒欠狗系统就行。
最闹心的其实是这个1895,试探各方态度的最佳工具,结果一点不给力,废物都比他有用。
要说这件事,项靕还真误会了。不是1895不给力,而是他就算有力也用不出来。
为啥保镖没发现被人跟踪,因为1895在当天晚上就被人警告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他老子。
确切地说,应该是他老子向前进被人警告了:管好你儿子,不要因为一时冲动酿成大祸。
酿成啥大祸没给他说,就是因为担心他被吓个半死,然后去找老流氓求饶讨好。
以目前老流氓交际圈子内的了解,这家伙除了偶尔讲理,其他时候一概软硬不吃。
他认定了要收拾谁,就肯定会做到。你离远点让他忘了还好,找上门去只能给他提醒。
乔城那些钢铁企业是最好的例子,而且是说到做到不打半点折扣,国际铁矿石市场都快被他搅翻了。
8号一大早,向前进就把两个儿子喊到公司,劈头盖脸好一顿骂之后,问他们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老大向忞一头包带着一头雾水,我特么最近很乖啊,除了去店里就是鬼混,连吵架都没有。
老二向尚被他爹持续输出后,终于想起来昨晚上好像跟人发生了口角,但那外地人,不算冲突吧。
他爹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最近就别出门了,省得惹下什么得罪不起的人,全家跟着倒霉。
然后到了今天上午,嘉宝秋拍收官的消息见诸各大媒体,向前进得到神秘买家9526的消息后,再也忍不住了。
把老二向忞喊到办公室,刚见面就是一个大逼兜:“真特么是个逆子,老子总有一天给你坑死。”
“又咋了,一见面就抽我?”向尚很委屈,自己这几天可是听话着呢:“你是我爸,我坑你有啥好处?”
回答他的又是一个大逼兜:“有没有好处我不知道,不过我迟早被伱坑死是真的。老实说,你到底怎么招惹那个9526了?”
向尚还不算脑残,知道肯定是和那个人有关,这时候哪敢再隐瞒,一五一十给他爹说了个清楚。
这下好了,大耳贴子左右轮番伺候,抽了得有三分多钟,才因为他爹没力气了停下来。
向前进气喘吁吁地坐回沙发上:“老子辛辛苦苦几十年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回报老子吗,我特么上辈子欠你的吧。
还特么‘不就一个外地佬’,你特么知道那个外地佬多厉害吗。老子一辈子的心血,也就勉强够他参加个秋拍。
三十多亿呀,你知不知道什么概念,足够把咱们全家弄死多少回了。从今天开始,你特么就跟家老实待着好了。
你特么不知道咱们家是干啥吗,古玩行业靠的就是广交朋友,你这么傻逼得罪这种人,以后谁还敢跟你交朋友……”
这时候最懵逼的是向尚,本来以为就是个普通外地生意人,赚了俩糟钱儿到京城来挥霍的。
哪成想还是个大人物,一次秋拍干进去几十亿。这种人你别管他是哪的,自己家里都绝对惹不起。
现在知道怕了,脸上的疼痛都忽略不少:“不是,爸,我真没想到啊,谁知道还是条过江龙呢,我……”
“砰……”,一把紫砂壶砸成粉碎,也打断了向尚的狡辩:“别管人家是哪的,能花上亿买翡翠就不会简单。
我看你是整天胡混把脑子都混傻了,现在就特么给我滚回去,半年,不行,一年之内哪儿都不许去,再出问题一分钱都别想得……”
向尚挨了一顿饱揍加臭骂,灰溜溜地出门回家。脑子里却是恶念丛生,压根不把他爹的话当话,琢磨着想什么办法才能报复。
办公室里,向前进靠在沙发上缓了好久,等情绪稍微平稳点了,才拿出电话跟自己的关系汇报。
说是汇报,其实心里也带着别的念头,这么有钱又喜欢收藏的人,对古董商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财神爷。
然而最终得到的答复,却让他觉得对老二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传出去就是自己不以为是的证据啊。
在他眼里,自己的关系就已经是很牛逼、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都没资格认识对方,甚至不知道老二得罪的是什么人。
这下是真完犊子了,9526可千万得是个大度的人呀,别因为老二惦记上自己家,不然非出大事不可。
关于1895的情况,项靕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在飞机上接到了秦朗的电话。
内容很简单,那个1895不会再惹事,如果没有遭受损失,就没必要再揪着不放了。
秦朗是传话的,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什么,项靕,我是建议你不要主动找他麻烦,他要是再上赶着,你也更有理。”
老流氓该圆滑的时候也滑着呢,老秦这人还不错,所以这种事肯定不能给朋友找负担。
“嗨,没有的事。”给出的回应,自然是随口鬼扯:“他自己考虑以后怎么见人吧,跟我真扯不上啥关系。
再说我又没吃亏,连他是谁都不了解,就知道好像跟我同姓。踩到狗屎的确恶心,可你说我能把狗屎怎么样?”
不管真假,秦朗都得当真的听:“那行,你别自己腻歪就好。还有个事,我看那批车十来天就到港了,到时候我直接提车吗?”
“那自然呀,咱们是正规买卖的合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项靕知道秦朗是想要转移话题,又顺着他扯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1895不收拾肯定不能够,被威胁了没有半点反应,以后就会出现更多不长眼的。
当然收拾也不能是现在,得过段时间才行,就安排办事处的保镖过去,好好折腾他两圈。
至于说怎么找人,京城再大也就那么大,人口再多也是有数的,缩减到一场拍卖会更是不能再简单。
另外他也琢磨出味儿来了,应该是报复宋玉方和他那个团伙的做法有点过,让人觉得自己可能是个不那么安定的因素。
所以到了这件事上,就会有人快速解决,然后再安抚自己的情绪,避免万一把收藏界也牵扯进来。
说实话这前前后后只能算意外,或者误会。当时自己要能有现在的影响力,很可能宋玉方的事都不会发生。
即便发生了,也会在第一时间得到妥善解决。不可能像当初那样,发展到自己豁出去玩降维打击的程度。
凭心而论,报复乔城那些钢铁企业,自己也是付出了极大代价的,两枚光荣勋章少说价值几十亿美元。
不过现在看起来效果还挺好,有破坏力巨大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起码自己能得到相对的公平。
一路打着扑克,还是跟到京城时候一样的正经扑克,飞机在五点半稳稳降落,又能闻到通阳本地产的空气了。
留下处理停机手续的人,项靕出了机场就迫不及待地钻进车里,这个时间回家刚刚好。
进门时候是六点不到二十,闺女和蒋溪都已经回来了,乔大妞儿也是下了班直接回来的。
“爸,你可算回来了,给我带礼物没有?”打着要礼物的幌子,闺女赖在他爹怀里不肯离开。
腻了好一阵,才被老娘叫吃饭的声音打断,把项靕让给了两个在场的后妈。
老爹老娘都在,乔玫和蒋溪也不能跟闺女似的任性,简单拥抱一下就松开,帮他搬腾东西。
闺女也有点惦记礼物,快速扒拉饱了就跑去自己屋里,然后开始尖叫:“呀,爸你这是要把我埋了吗,爱死你了!”
实在不由得她不兴奋,杰夫·昆斯的作品就是四组各十件,另外还有八件猴子玉雕,两幅现代名家画的猴,八件一套的现代名家仕女图团扇,以及上午买的小礼品。
只要不被项靕喊“猴哥”,其他所有跟猴子有关的东西,闺女基本都会很喜欢,毕竟是自己的属相。
对于这些东西都花了多少钱,收藏意义或者增值空间多大,她反倒没那么在乎。
有了能把自己捧在掌心里的亲爹,父爱价值一百块还是一个亿,区别真的不大。
即便项靕没有系统,还是那个通钢职工,在闺女心里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爹。
闺女的礼物是吃饭时候就给她摆好了,接下来是要跟她一起去学校的蒋溪。
女人们都是一件正经礼物,对应属相的玉雕,价格也比较公平,都在百多万。
蒋溪跟闺女同属相,给了一只清代的白玉猴;闺女的小仆人安娜·包是一件现代玉蛇。
清点完礼物,娘儿俩去学校,项靕接着安排老爹老娘和其他人的礼物。
乔玫的是一只白玉牛,刘艳萍是白玉猪,另外两个小仆人也是蛇。
老爹老娘也有属相玉,老娘还有十六把团扇,这是让她给儿媳妇们的。
再有别的礼物,就不是现在给了,等下月老娘过生日要送大礼,那兼九桃天球瓶就是给老娘准备的。
这次京城之行,最早的用意是给老爹去买字画,接下来就是献宝的环节了。
嘉保秋拍上的五件傅山拍品全部拿下,包括三十三页的小楷《金刚经》,这个花了1500万。
另外还有一件和傅山有关的拍品也被项靕带回来了,集七十八家书画作品于一身的《致高江邨同人书画册》,成交价6000万。
高江邨也就是高士奇,这套书画册中收集了七十八个名家、名人的书画作品,基本都是跟高士奇的书信。
要说其中名气够大、价值够高的,也不能算太多,就龚贤、洪昇、纳兰容若等少数几人,
但这里边包含了七十八家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作为“标准器”,价值自然水涨船高。
当时的起拍价才450万,项靕喊了个1000万根本压不住人,眼看就喊到了5000万,他接着尝试喊了个6000,最终一槌定音。
这是有关于傅山的部分,此外老爹关注的祝允明作品也被项靕打包回来四件。一幅扇面,两件手卷,还有一件楷书的《道德经》册页。
再有就是吴中四才子里的另一位了,老爹对文徵明的书法也很喜欢,项靕当孝子肯定是要尽全力达到拍马屁的顶级效果。
五件文徵明的作品,其中包括三幅扇面和一组十八页的文稿册页,以及另一组《道德经》册页,只不过这个是三十八页的行书。
十几件心头好放在眼前,老爹无疑是喜欢的。至于说儿子花了多少钱,现在好像真的不用操那个心了。
只是喜欢归喜欢,不差钱归不差钱,当爹的还得表示两句:“嗯,挺好,都不便宜吧,以后别乱花钱。”
项靕太明白老爹的心理了,马上很狗腿地帮着展开六米多的长卷:“没花多少,您就这点小爱好,儿子有能力当然要支持。
再说了,这些都是艺术品,放家里自己就会升值。哪天要是您不稀罕了,再往拍卖会上一送,多多少少的我还能赚一点呢。”
“败家思想,不能学你太爷。”老爹批评了一句,但因为涉及到长辈不好多说,转头又问项靕:“启功的书画呢,没有买吗?”
果然挠到痒处了,项靕心里疯狂给自己的机智行为鼓掌:“买了,买了,连书带画拢共三十多件,过两天给送回来。
我虽然不学无术,可也是接受了您这么多年的熏陶,就算学不好,也学不孬啊。当代就那么几位大师了,必须收藏。”
可着劲儿一顿连拍带哄,就算还没把老爹拉下水,后续多努力努力也差不多了,项靕心里踏实得很。
同样在书房助阵的老娘和乔玫、刘艳萍,看着父子俩你来我往,也是心思各自不一。
老娘觉得儿子真出息了,对父母各种孝顺,至少在通阳本地应该找不出第二个。
乔大妞儿最了解项靕,虽然还搞不清具体为什么,但臭流氓如此殷勤绝对没憋好屁。
刘艳萍没那么多怀疑,她就是以自己总被项靕欺负的心理去揣度,这家伙在拉老爷子下水。
心思各异又其乐融融的两个钟头过去,闺女也下学回来了,一家人热闹热闹就准备睡觉。
十来天没见面,乔大妞儿想赢钱的劲头十足,关上门压榨了老流氓二十来亿。
以至于隔天早上醒来,酒足饭饱的感觉还没消褪,老流氓都有时间去送闺女上学。
这么久没露面,公司的事情肯定积累了不少,特别今天互联网项目也要正式上线,老流氓想偷懒都没条件。
到公司先去49楼的摩天集团,赶着项目正式上线前,跟杨安琪聊聊她的工作计划。
见面后,杨安琪果然有想法:“项总,我这段时间认真研究了一下操作系统,里边有太多意想不到的惊喜了。
要说这根本就是一款超级软件,可以轻松实现万物互联,而且稳定得可怕,其他任何操作系统都不可能做到。
这段时间我们买了一千多台各种品牌和型号的设备,还尝试通过一台打印机建立了局域互联,简直不可思议。
还有个事我得跟您说一下,我按照最高绝密级的指导步奏,偷偷试着连了一下阿妹爱啃卫星,竟然也连上了。
项总,这个操作系统真的太恐怖,太超越人类意识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估计得给您打一辈子工。”
连这种秘密都给她知道了,不打一辈子工还能上哪去。老流氓临走之前两天才把完整的软件给她,为的就是这个结果。
现在看来,杨安琪非常胆大,而且很敏锐地知道胆大之后的结果,和自己要承担的代价,这就非常好。
关于万一泄密以后怎么办,老流氓当然也有准备。信任是附带条件的,同样也伴随着危险。
所谓“最高绝密”的后面,怎么可能没有更高级的密。真要一点保留都不带,公司半个月就得倒闭。
能让她连上阿妹爱啃的卫星,就能让她的话变成纯粹的阴谋和谎言,只不过是杨安琪通过了考验而已。
老实讲,这也是没办法无奈之举。老流氓手里没人,就只能在关键时刻冒点险,把手里的仅有的精兵强将硬推上去。
好在结果让人满意,老流氓的心也松了下来:“那你来说说看,这么强大又变态的软件,该怎么利用和运作?”
杨安琪很明白自己经历了危险,但这个危险非常值得:“这个还没想好,但最终肯定要跟设备、终端的企业合作。
目前来说,国内企业就那么几个,互联网比较强的小米、华为,产品规模比较大的还有海尔、蛤蜊,很难拿主意。
项总,我有一个不太成熟,但是比较大胆的想法。咱们是不是可以玩招狠点的,把那些企业都给他‘团结’起来?”
“呵呵……”,项靕笑了,肩膀抖得很厉害:“你这哪是比较大胆,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想让天下英雄尽入吾彀啊。
咱们是做生意,不是卯着劲儿跟全世界打仗。你要佛系一点,别那么急着拼抢,力气用错了地方是会出大问题的。
海尔太大了,不可能接受被人领导。小米也一样,没有哪个大佬愿意屈居人下,更别说还是这种有来无回的合作。
蛤蜊就不谈了,能找一个从灰色地带违法起家,靠敲诈和出卖道德发家的做高管,这种企业我不敢信,也不敢惹。
其实这里边最合适的还是华为,但华为有自己的系统,也有自己的发展规划,不大可能会愿意站在我们的框架下。
不过也可以联系着试试看,万一能合卯呢。华夏能在国际上真正强硬的企业不多,共御其辱的思想意识必须要有。
当然也不用担心那么多,没有合作方一样能发展业务。你刚才不还说,组了个一千多台设备的网吗,关键还在人。
联网只是手段,而非目标,只要你的东西好用,最终照样赢得认同。而且咱们也得拿得出好东西,才压得住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