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可没有砸你的场子。”
“只是我觉得你这种,坑蒙拐骗的方法赚钱,实在是太低级了。”
我淡淡的看了他道:“有没有想法多挣点?”
胖子搓了搓手,上下打量我:“兄弟,你什么意思?”
“我这有货要出,看你收不收,这钱比你卖几个假石头好挣的多。”
我扬了扬手里的背包说道。
“有备而来啊这是!都散了都散了!”
胖子眼前一亮,挥了挥手,看热闹的人作鸟兽散。
他吐掉嘴里的槟榔,过来一把挽住我的脖子,“兄弟,找个地方看看货?”
跟着胖子在古玩城里转了转。
走到一间角落里的门面,胖子让我们在外面等等,他先进去。
胡文慧有些担心的道:“小川,我总感觉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我笑道:“不至于,古玩是脑子的较量,真要是他价格不对,我们直接走就行了。”
走进小门面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里面的面积不大,但十分雅致,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钻入鼻尖。
中间是一扇屏风,画着雪中腊梅。
左手边是一个高四米,直到天花板的柜子,上面摆放着各种样式的瓷器。
另一边放着七八盏花旦的头面,也就是花旦头上戴着的头冠,又叫凤冠。
不过此凤冠非皇后的凤冠,而是属于一种道具。
一旁的衣架上,挂着几套京剧花旦行头,非常华丽。
胡文慧一进去就被花旦头面吸引住了。
她在那里驻足观赏,眼里都是小星星。
我没管她,跟着胖子走进了屏风里。
“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卖东西的小兄弟。”
胖子从屏风后面走出,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中年人,看长相和胖子应该是亲生的。
中年人打量了我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警惕。
我猜胖子跟他说了我揭穿他卖假玉的事。
他笑道:“我叫吴峰,是这里的老板,听我弟弟说你们有东西要出?”
“嗯。”
我拿出鎏金忿怒相空行母造像,放在桌子上的一瞬间,我看到吴峰和胖子的眼神都狠狠地闪烁了一下。
“快去泡茶。”
吴峰表情认真,戴上白手套和眼镜,仔细打量着这尊鎏金的空行母。
他看了大概五分钟,叹了口气道:“这是一把藏地佛教空行母金刚杵,东西倒是不错,可惜没有刃部了,这只能算一尊残损品,值不了多少钱。”
“你们想卖多少?”
他扶了扶眼睛,表情平静的问道。
我心说这老板完全是把我当新手,在欺负我。
收货的规矩流程和在外面摆摊截然相反。
收货的商家,遇到有人来卖货,看好货没问题,必须要先出价。
证明自己对这个东西的评估价值和眼光。
如果价值和预期相差太大,说明收货的商家不懂行。
这个时候,卖家就会换一家。
所以收货的时候,商家出价都会很谨慎。
他倒好,本末倒置的让我开价。
显然,是把我当成那种穷了一辈子,突然从地里挖出古董的农民一类的角色。
我说道:“你是老板,应该你开价,如果我觉得价格合适就卖。”
“不合适的话,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了,古玩城谁出价最高我就卖给谁。”
吴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兄弟你放心,古玩城里我出价绝对是公道的。”
“这样吧,这个东西我出五万怎么样?”
“五万?吴老板你在开玩笑?”
纵然我觉得吴峰会压价,但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要脸,五万块就要收。
这尊空行母如果放在十年后,价值绝对不少于一两百万。
“这样吧,八万,一口价。”胡峰翘起二郎腿道。
我摇摇头:“最低十八万,这尊造像市场价应该在二十五万左右,你转手就能赚七万,何乐而不为?”
“九万!”胡峰继续说道。
我摇摇头,淡淡道:“胡老板,我做人向来爽快,既然你没诚意,我就换一家。”
“十万!”
我摇头,准备叫慧姐走。
“啊!”
就在这时,慧姐面前的一顶花旦点翠凤冠,突然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它上面的点翠大顶花和凤挑,直接摔碎了。
“你干什么!你知道我的收藏有多贵吗!”
胡峰蹲在地上,脸色难看的说道:“必须原价赔偿,否则今天你们别想走!”
胡文慧看着我,双手捂住嘴巴,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不是我,不是我弄的,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那个肩膀上刻着“义”的胖子走过来,骂道:“不是你弄的是谁弄的?刚才就你在这里!”
“这些收藏每一个都值十几万,几十万,你赔的起吗你!”
看着地上摔碎的头面,我皱起了眉头。
头面这个东西,严格来说不属于古董,只是因为现在少见,所以有些人会收藏,算是收藏里小众里的小众。
所以我也不懂这是不是真的,到底值多少钱。
“小川,我发誓,这真的不是我弄的……”
胡文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拉着我的手解释。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要紧。”
我转头道:“胡峰是吧,我记住了。你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胡峰还在一脸惋惜的看着头面,愤怒的说道:“怎么处理!你们要赔钱,这宝贝摔一件就少一件!”
“我就当这个东西是我朋友弄下来的,你说个数?”
自从卡里有了两百多万,我心里也有了底气,遇到这种事丝毫不慌。
“完全修复是不可能了!就算修复好,价值也要大打折扣,这样,你赔我八万,这件事就算了!”
“八万?”
胡文慧倒吸了一口凉气,走到胡峰面前据理力争。
“凭什么,你说八万就八万!这根本就不是我弄掉的!”
胡峰点头道:“不承认是吧,那我报警了,正好派出所的张所是我的同学,你看他相信谁。”
听到这话,胡文慧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她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绝望。
她的意思我知道,不是怕闹,而是我的身份实在太敏感。
“八万就八万,算我们倒霉。空行母是你的了,你再拿两万现金给我。”
胡峰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和胖子对视了一眼,胖子就进去拿钱了。
我把手放在架子上摸了一下,发现上面一层灰尘。
拿了钱走出门,我对胡文慧道:“其实我知道你没碰下来。”
“这件事是一个局,但是我会让他们知道,论做局坑人,他们还嫩着。”
“你怎么看出来的?”胡文慧瞪大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