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收拾了一下,我们踏上返程的路。
回到深坑。
我心往下一沉,深吸了一口气。
之前停在营地的五辆车,只剩下了四辆。
把头表情很难看:“看来,他们有人逃了。”
骆哥神色复杂,仔细检查剩下几辆车里的物资。
没有任何物资在车里。
他沉声道:“像天蝎这样的高手,确实不会轻易死去。”
“恐怕也只有他能逃出了。”
我们拿着铲子和十字镐,又带上最重要的金属探测仪。
慢慢走下深坑,奇怪的是,黄金圣甲虫都不见了。
“快找虎钮金印。”骆哥皱眉道。
按照那晚的记忆,我们在附近翻沙。
阿东说道:“那晚,按时间算,天蝎应该没有下到最下面,他肯定在中途就发现了不对劲。”
“换句话说,天蝎根本就没有进入最中心的区域。”
“所以说,虎钮金印他没带走,应该还在沙下?”我问。
“嗯!”他肯定的点头。
地上到处散落的都是衣服的碎片。
尸体,不,骸骨早已经被风沙掩埋。
沙漠的气候就是这样,一阵风沙过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金印是阿东埋下的,此刻他拿着金属探测仪,像扫雷一样在附近走来走去。
“滴滴滴!”
突然,金属探测仪响了起来。
找到了位置,虎钮金印三两下就挖了出来。
它反射出熠熠金光,重新出现在我眼前。
“哈哈哈,看来我和它还是有缘分啊!”阿东激动的叫道,拍了拍金印上的沙子。
阿东仔细清理干净。
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但还是双手端着金印,上交给把头。
“刘伯,川哥说出去,你会给我们论功行赏的,是吗?”
把头盯着阿东,一脸严肃。
他突然笑道:“小兄弟,你不是想当探险家吗?”
“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可以完成你的梦想。”
“但前提是你要对关于这次行动的所有一切,守口如瓶。”
阿东拍拍胸脯道:“刘伯您放心,我阿东的嘴巴比铁还严。”
“我能问一下,大概是多少钱吗?”
把头淡淡笑道:“金印是你发现的,这不假。”
“但拿出去沙漠这一步,你也看到有多困难了。”
“想没有风险的出手,更不容易。”
“嗯……不少于两百万。”
阿东眼睛瞬间就亮了:“这么多!谢谢刘伯!”
“也谢谢川哥,嘿嘿。”
阿东来到我面前,满脸激动。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东虽然是外人,但性格很招大家喜欢。
“把头,我找到了威廉的照相机,里面会不会有幽灵城里的照片?”
骆哥走过来,拿着威廉的微型相机。
“很好!”把头精神一振。
“这次来之前,我答应一位故人收集红柳文明的资料。”
把头说的是石掌事。
石掌事不仅是古文字专家,还能破译红柳文,恐怕在华夏很难找出第二个人。
“我手里还有威廉给我的相机胶卷,这应该也能洗出照片。”
我把胶卷交给骆哥。
当时,威廉为了自证自己那天晚上是去拍银河了,将胶卷上交给我。
我一直留着。
找到了金印,我们心情大好。
虽然天蝎可能逃了,但至少眼前的危机消除了。
晚上,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凌晨,我迷迷糊糊感觉自己额头冷汗直冒,身上一会儿发烫,一会儿发冷。
醒来我发现自己额头上垫了一块湿毛巾。
慧姐坐在睡袋旁边,正在拧毛巾,眼里满是担心。
“你发高烧了,昨晚说了一夜的胡话。”
“发烧……我怎么会突然发烧?”
我对晚上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觉得浑身乏力,昏昏欲睡。
过了一会儿,鬼医仙来到帐篷里,给我把脉。
“奇怪,脉象一切正常,这高烧发的奇怪。”
鬼医仙没走,而是在我的四肢继续把脉。
我第一次看到,居然能在脚腕把脉的。
她皱起眉头,我心往下一沉。
“屁股看一下。”
“啊?”我惊了。
“我出去。”慧姐连忙找个借口,出了帐篷。
看完屁股,鬼医仙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
“之前我怀疑,黄金圣甲虫会携带一种神经毒素。”
“你昨晚有没有做梦?”
我摇摇头。
昨晚,我实在太累了,钻进臭烘烘的睡袋就睡着了。
“接下来每天跟我反馈一下情况,顺便看看屁股的伤口。”
她说完就出去了。
把头和鬼医仙在外面聊了很久,声音我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一点。
什么“诅咒”、“毁了”、“可惜”之类的词。
我吓得后背又出了一身冷汗。
三天后,我躺在莎车县城的医院病床上。
床边挂着消炎针、抗生素。
我每天都要吃两次退烧药,但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主治医生、院长、副院长都来了。
说是他们从医几十年,从来没有看到我这样的病人。
高烧接近四十度,几天不退,药物都无效!
他们把我安排到了一个专门的病房,二十四小时护士随叫随到。
“不能去大医院吗?”慧姐问。
主治医师苦笑道:“他这个情况,去哪里都没用。我从医几十年,还没见过这种病人。”
“先等等看吧,不行就只有转院了。”
渐渐地,我发现一个规律。
我晚上十二点,准时体温上升。
各种退烧药用了个遍,完全无效。
我打了点滴、吃了退烧药、用上了抗生素。
还是发高烧。
但是奇怪的是,身体除了昏昏沉沉的,没有任何不适。
把能检查的都检查了,没有任何异常。
这天晚上。
趁着护士不在。
鬼医仙和把头来到我的床边,表情很难看。
她说道:“我联系到解蛊婆,你的初期症状高烧不退,和她当初一模一样。”
“今天是第七天,从第八天,也就是今晚开始,你会开始做噩梦,会一直被精神折磨。”
把头面沉如水,看着我一言不发。
这时,阿东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七八张画了符的黄纸,和一把桃木剑。
“川哥,事情我都知道了。”
“噩梦,怕个球?”
“我去庙里给你求了大师开光的护身符,又给你搞了把辟邪的桃木剑!”
我哭笑不得。
这种护身符是批量印刷的,屁用没有。
但他也是好心,只好都收下。
我想了想,如果我入睡之前,就知道自己要做噩梦。
那这噩梦,是不是没这么可怕?
这天晚上,我果然做了一个噩梦。
我第二天醒来后,愣了很久。
对我今后的人生,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