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剩下的物资清理了一下。
还剩下两个人四天左右的干粮,水也不多了。
至于黄无敌的死活,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这个家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我之所以带上他,是想到时候把他当做人质。
我们往里又走了几十米。
地宫墙壁的砖块消失,我们的周围,慢慢过渡成了岩壁。
显然,这地宫也像是我们之前去青铜武士那里的地宫一样,是依托地底溶洞建造而成的。
这样的好处是省时省力。
只要用很厚的木炭和白膏泥,做好防水就行。
周围,我看到了一些天然的钟乳石,从上面倒挂下来。
岩壁上挂着潮湿且光滑的岩帘,这些岩帘都需要数万年的时间来积累而成。
当时修建这里的工匠,并没有破坏岩洞原有的构造,反倒巧妙的让它成为地宫的一部分。
我们走在其中,有种时光荏苒的感觉。
“这座地宫真的太大了,也就是建造在这种交通不便的地方才行。”
“被朝廷知道了,这是妥妥的僭越啊!”
黄无敌边走边感慨说道。
我对陵山那边的情况还不清楚。
于是问他:“你爷爷那边现在怎么样了?他请了多少盗墓的高手过来?”
黄无敌苦笑一声:“一共十几个吧。”
“有北派的,有南派的,还有土夫子。但是除了一个叫“穿山鼠”的盗墓贼比较厉害,其他的都不怎么样。”
“穿山鼠?”
我想起来了,那天在陵山外面。
通过对讲机指挥四个小队的人,好像就是穿山鼠。
“除了穿山鼠,其他的都不行,那几个土夫子更是好多天没看到了,估计是死在了里面。”
黄无敌猜得不错。
那两个土夫子确实死了。
黄无敌嘿嘿一笑,问道:“川哥,有没有烟?这几天我可憋坏了。”
我点点头,递给他一根,又给老九发了一根。
“红双喜?”
黄无敌惊讶道:“红双喜算是中低档的烟了,我还以为你会抽一些贵的烟呢。”
“怎么,瞧不起我的烟?”
我心想你他吗的,有烟抽就不错了,还在这里嫌弃?
“不抽拉倒,给我!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老九脸色一沉,皱着眉头就要从黄无敌手上拿回那根烟。
“不,不是啊!川哥你的烟我怎么敢瞧不起啊。”
黄无敌嘿嘿笑道:“再说了,我也尝一下十块钱的红双喜是什么味道嘛。”
我点点头。
我们三个坐在黑暗中,三点火星显得很亮。
刚才黄无敌的话让我怔住了。
是啊,我现在有钱。
也可以抽一些贵的烟。
红双喜其实叫双喜牌香烟,大红色的包装显得很喜庆。
但其实我抽红双喜,除了习惯,是有更深层次的意义在里面。
我第一次抽的烟就是红双喜。
那次我偷三姑父的烟,被三姑父发现后,把我打了一顿。
当时也是小孩嘛,什么都不懂。
后来大了一些,自尊心也在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中一点点的消磨。
但少年的叛逆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
反而成为骨头和血液里流淌的东西,是对生活的不甘心和对屈辱的反抗。
我抽红双喜就是为了让自己记住。
曾经在三姑父家里,看人脸色,寄人篱下的日子。
我最近接触到红双喜,是吕老冒充粤省富商的时候,他单独买了一条红双喜。
这烟在楚省抽的人不多,楚省这边的人喜欢抽黄鹤楼。
“你还别说,这烟挺冲的。”
黄无敌抽了几口说道。
我说:“那可不,这可是号称小中华,沿海的老板就喜欢抽这个,不管你身价千万还是上亿,很多都喜欢抽这个牌子。”
“别说话!”
突然,老九脸色微变,沉声道:“我们左前方的岩壁后面,有动静!”
我心里顿时往下一沉。
我知道,老九和我同为被诅咒的人。
但是他的听力更强,甚至能听到地下河水的声音。
“把烟掐了,会有味道。”
我们三个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沿着老九所说的岩壁,把脑袋贴在墙上。
果然。
岩壁后面,有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种声音,听的人非常不舒服,我更是感觉到头皮有些发麻。
像是人在哭,在哀嚎惨叫,还有人在念经。
“这墙后面,不是地狱吧?”
黄无敌颤抖着声音,紧咬牙关,额头的青筋暴跳。
“走,过去看看。”
老九胆子很大,带头在前面,我们三个顺着岩壁的方向,慢慢向下走。
这种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们既然已经下来,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现在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去看看。
随着前进,我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这种诡异的声音仿佛能刺穿人的大脑,让我感觉浑身不适。
我拍了拍老九的后背,示意他拿起钢弩。
他点点头,我们两个端着钢弩往前走。
黄无敌叹了口气,说他带了一根电棍,但那根电棍遗落在外面,没带下来。
我们三个越走越慢,因为岩洞在收缩变小。
到了最后,只能容两人并肩往里走。
我一直在听那种诡异的声音,想听清楚到底是什么。
突然发现有人拉我,我回头一看,老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后面。
老九和黄无敌一起拉我的衣服。
两人的表情非常惊恐,眼睛瞪大,给人一种骨寒毛竖的感觉。
我转头一看,顿时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打了个寒颤。
只见在左边,一个岩壁通透的小洞里,几十只我们在外面看到的山魈,正围着一堆山魈的尸体。
奇怪的声音,就是这群山魈发出的。
它们围着自己同伴的尸体,非常感伤,像是群魔乱舞。
这些尸体正是之前打雷的时候,从悬崖掉下去摔死的,被雷电劈死的!
我仔细一看,或许是因为死亡谷处在阴眼和阳眼交界之地,风水特殊的原因。
山魈尸体腐烂得极快。
不少都流出淡黄色的尸水。
从悬崖上掉下去的山魈,一个个表情还带着惊恐,眼睛瞪得极大,整张脸都扭曲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它们山上摔下去后变成了尸体,恐怕我会觉得这些山魈还是活的,它们的脸全部朝向我们这边。
周围的山魈,围着这些尸体缓缓的移动。
它们无一例外的都有着三根胡须,黑色的毛发油光发亮,大部分的山魈都有十二三岁的孩子高,完全直立甚至不比我矮多少。
突然,我听到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嘣咯嘣的声音。
“这些山魈……在做什么?”
老九表情惊恐,声音颤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