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霞姐脸色瞬间难看无比。
她掀开门帘往外走,生气的道:“姓李的,你想干什么?半夜还来我家闹!”
说话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解放鞋,身上都是泥巴的男人。
他人非常瘦,皮肤很黑,眼神流转间流露狡黠。
他身后跟着两个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裤子上也沾满了黄色的泥垢。
三人这身打扮,像是工地的工人。
“你家有外人啊?”黑皮男问。
“关你什么事?”
“你把阿威打到医院去了,医疗费还没给你算!”
“那是他自找的。”
男的冷笑道:“按照干咱们这行的规矩,地里面要是挖出了东西,要和主家对半分。”
“你要是不同意也行,我看最后吃亏的是谁。”
霞姐双手叉腰,冷声道:“李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家先人留下的。”
“你们拿一点可以,想要对半分,未免太贪心了吧!”
“阿威现在在医院,被你打伤的!你还有没有良心!”
霞姐非常生气,胸脯剧烈起伏。
我们几个不明就里,都放下筷子,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霞姐的女婿捏紧拳头,走过去道:“你们别太过分了,否则我们报警!”
“哈哈,报警?好啊,你们报警啊,报警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可是看了法律的,银元是要充公的,归国家所有!”
李源吸了一口烟,然后肆无忌惮的把烟雾吐在霞姐的脸上,淫笑道:“要不,你陪哥玩两个月,我可以少要点银元?”
“你老公也太废物了,推搡两下就倒地了,不如你跟我,保证让你尝尝做女人的快乐。”
说着,他把手搭在霞姐的肩膀上。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的甩在李源的脸上。
“臭不要脸!”
“呸!还敢占老娘的便宜,滚!”
“我就是一块银元都拿不到,也不让你这个狗娘养的得逞!”
“臭娘们,老子不跟你计较。”李源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寒声道:“咱们走着瞧。”
“你别后悔。”
三人走后。
霞姐坐在沙发上,一脸闷闷不乐。
“霞姐,这些人是谁啊,怎么这么恶心。”胡文慧好奇道。
“哎!”
霞姐皱眉说道:“他们三个,是给我们家迁祖坟的工人。”
“我老公被他们打伤了,在医院住院,家里也没个主心骨,让你们看笑话了。”
我说:“听他们说的话,好像是要挟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霞姐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还是他的女婿气呼呼的给我们讲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听完之后,我们几个都很生气。
原来。
霞姐和老公阿威这几年做旅馆生意,赚了一点钱。
考虑到祖坟已经年久失修,迁坟的事又是阿威老父亲生前最想办的事,夫妻俩就商量着把家里的祖坟迁一下。
于是,他们就请了镇里的包工头刘源来接这个工程。
双方谈好了,从挖坟到迁到新坟总共全包4万块钱。
本来这事情很简单,阿威在山脚下买了块山环水抱的新墓地,又找镇上的道士择了良辰吉日。
可是,刘源这帮人挖祖坟的时候,发现阿威家祖坟里竟埋了一个陶土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打开罐子,惊讶的发现这个大罐子里竟全是明晃晃的银元!
阿威准备让人把这罐银元抬回去,但刘源认为这是地里挖出来的,见者有份。
两人当场就发生了矛盾。
刘源仗着人多,把阿威打伤。
还是村长带人出面调解,两人才罢手。
银元的分配问题,双方争执不下,村长就把罐子收走了,放在自己家里。
让两边商量好了,再去他家拿。
“你们给我评评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们只是雇来迁坟的工人,凭什么要我们家祖先埋进土里的银元?”
霞姐委屈的抹着眼泪道。
“一共四千多块银元?乖乖,这按照市场价,起码得两三百万啊!”
“要是里面有一些市面少见的银元,比如特殊年份的和特殊版本的,那价格更是高了去了!”
马老二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
赵昆嘿嘿笑道:“嫂子,你老公祖上是个财主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有钱,四千多块银元啊!”
本来是开玩笑的话,霞姐却很认真的点点头。
“是的,老爷子还在的时候,经常说他们家祖上有位先人,受山神爷的照顾,每次进山都能捡到黄金,慢慢的就发家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我问:“黄金?难不成这山里有金矿?”
霞姐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估计是老爷子吹的,他爸喝了酒就喜欢吹牛。”
我摇头道:“不是吹牛,这么多银元不是一般家庭能拿出来的。”
“我曾听说,以前有些富人死后,故意埋下一些银元,就是看自己的后人会不会给自己修坟。”
“能为先人修坟的,必定是孝顺子孙,所以先人故意把钱留给他们。”
慧姐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根据法律,要是闹大了这银元会被收走的。”
霞姐点点头,对胡文慧说道:“我没读多少书,不懂法,你看这事怎么处理才好?”
“我听你们的。”
我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这些银元不能公开,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必须充公?”
霞姐女婿咬牙切齿:“是的,所以……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提要求!”
“嗯,明白了。”我继续道:“我刚才想了一下。”
“这件事还有另一种解决办法……”
吃饭完后。
保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们在哪里。
我告诉了他地址,很快就在街上看到保哥和小樱的身影。
小樱一看到我,顿时露出笑容,把行李箱丢给保哥。
她隔着老远就向我跑过来。
“看到我这么激动?”我揶揄道。
“哪有,我是想慧姐了。”小樱红着脸,挽着慧姐的手,两人如好姐妹般站在一起。
“终于会师了,刘把头接下来怎么安排的?”
保哥问。
“让我先积攒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先住在这家店里,这家店的老板,是骆哥的朋友。”
就在这时,霞姐从屋里走了出来。
“霞姐,他们是我的朋友,也住你家。”
“再收两间房出来。”
霞姐笑道:“好,谢谢你啊,这么照顾我的生意。”
我看了一眼她提着一个保温饭盒,问:“你这是要去哪?”
“我准备去医院看看孩子他爸。”
“带我去,我去和威哥聊聊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