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器？”
我说道：“这个滇王所在的地方穷得鸟不拉屎，没啥赋税，顶多能仗着天高皇帝远偷偷的采点金矿银矿什么的。”
“就算有玉器，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把头，您费了这么大力气，难道就是为了这座墓里面的玉器？”
把头平静道：“陪葬在滇王身边的玉器，不是一般的玉器。”
“它的价值，足以带到场上去和他们一决雌雄。”
我心头一跳。
把头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回想起之前的那封信。
很可能把头已经找到墓的准确地点。
甚至已经进去了。
他和骆哥回来，其实是找我们帮忙。
把头继续说道：“竞宝大赛中，最重要的一条规则便是，参赛的宝物必须是首次出世。”
“如果不是首次出世，任你是什么传世名品、价值连城的孤品、流传有序的宝贝，通通都落了下乘。”
我说：“这规矩我知道，炎黄会是华夏古玩传承追溯的权威机构。”
“一件有价值的宝贝，无论是民间收藏的，还是海外回流，或者是从土里出来的，但凡它在市面上拍卖过，甚至只要出现过，都会被炎黄会暗中收录。”
马老二挠了挠头，苦笑道：“这是逼着我们去土里找啊，这帮坏蛋。”
把头摇摇头，淡淡道：“倒不是你想的这样。”
“官府要求文物要流传有序才能拍卖，其实流传有序也很难去追溯，要是没办法证明是你祖先传承下来的，那就说明是出土的。而出土的文物属于国家，那你就要证明这东西是你祖先传给你的，否则可能会被没收。”
“而且，要是不加这一条限制，就凭炎黄会这帮老家伙们的人脉，除了传国玉玺、永乐大典、兰亭序真迹这等盖世奇珍，别的他们都能弄来。”
“那也没办法比较价值，也没意义。”
我深吸了一口气。
这场竞宝大赛看似是要找到最好的玉器，可其实比拼的是四个副会长的人脉和实力。
最后胜出的那个人，才能坐上夏会长的位置。
……
晚上，把头又找到我。
私底下跟我说了很多话。
看得出来，把头内心有点纠结。
他还是有些犹豫，到底让不让我跟着进去。
把头说，这次真的太凶险了。
甚至大家都要搭在里面。
他大风大浪了一辈子，什么都见过，什么都享受过，就算折在里面也没关系。
可是，我还这么年轻。
万一在里面出事，那就太可惜了。
“把头，现在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我怎么能走？”
我站在阿威旅馆的天台上，目光坚定的看着把头。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我罗海川，认赌服输！”
把头盯着我看了很久。
“哈哈哈哈！”
突然，他放声大笑起来。
“你现在的样子，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次你去也好，见识一下真正的腥风血雨。”
“等你活着从山里出来，整个北派，都会知道你的名字。”
把头下去后。
我一个人站在天台上，吹着微凉的晚风，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红双喜。
说实话，这烟很冲，并不好抽。
但是抽习惯了也并不觉得冲。
我突然想起在海里那艘盖尔号上。
狂风骤雨。
不断的有人死去。
我和小樱每天都是在恐惧中度过。
林飞雄、李百利、高云波……
周耀文、周耀武、刑雄、程森……
全都死了。
每个人的死法都不一样！
可是就算在当时，把头依旧很镇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现在把头却变得很犹豫。
难道这次进山，真的要死很多人？
“那我，会不会死？”
自嘲的笑了笑。
我扔掉烟头，用脚踩灭，蹬蹬蹬下楼。
马上要进山了。
罐头厂仓库里我们还有一些货没有出完。
我叫上马老二，两个人一起去把那些货处理掉。
所谓的处理，其实只是在仓库后面的小土山里挖一个大坑，然后把东西都埋进去。
按照把头的说法，这批仿品十分精妙，将来可能有用得到的地方。
做完了这些，我站在罐头厂门卫室门口。
掏出两根烟，递给马老二一支。
我让马老二去超市里买两瓶酒。
再去隔壁的餐馆弄个牛肉火锅过来。
“咋啦，我们晚上吃饭还要喝酒？”马老二问。
我摇摇头：“我们这些天在罐头厂里搞得动静不小，也不知道余爷看到了没有。”
“我们请他吃饭喝酒，等他喝多了再探探他的口风。”
马老二立刻点点头，跑去超市买酒。
过了一会儿。
我提着两瓶玉林泉推开门。
“余爷，我们来给你带了两瓶酒，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了。”
话刚说完，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我和马老二对视了一眼，心道这老头在这吃啥呢，这么香？
这香味非常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是你们来了啊！”
余爷从门卫室里面的房间露出一个头，笑道：“我在吃饭，我侄子也来了，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过来一起吃吧。”
这话一说完，里面就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男人声音。
说的都是方言，叽里咕噜的，一句话也听不懂。
余爷好像有点生气，声音大了一些，说了对面的男子两句。
马老二嘿嘿笑道：“我们不白吃，我们带了酒，带了菜的。”
说着，就端着牛肉火锅往里走。
刚走进门，马老二突然站在原地，侧脸露出惊骇的表情。
仿佛坐在余爷对面的，不是人。
而是一头野兽！
“怎么……是你？”
马老二突然开口。
我连忙过去一看，心里明白了为什么马老二这么大的反应。
因为，坐在余爷对面的人是王虎！
半边脸猎户，王虎！
此刻我也想起来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味。
之前我们在王虎家里去找那种瓦片，王虎给我们做的就是这道菜。
土笋、小土豆炖野鸡。
余爷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惊讶道：“你们认识我侄儿？”
我点点头：“何止是认识啊，我还吃过虎哥亲手做的饭呢。”
王虎笑着点点头：“刚才我还怪我二舅，怕外人看到我这张脸吓到了。”
“没想到原来是你们。”
马老二一点也不生份，直接搬个凳子坐了下来：“来来来，加两双筷子，今晚又有口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