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琴听到他们提到了猪油糖。
几人正在说这糖是怎么做的。
“这是猪油,面粉和糖混合制成做成的糖果,我们那儿这个可有名了,你尝尝看。”
很好,底下已经开始分糖了。
朱小琴倒是不馋糖,但是她饿了。
有时候不用别人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吃什么呢!
她中午的时候的时候可能因为太累了,就吃了一个包子和一点火腿肉。
分给她的包子还有一个在怀里。
现在听到下面聊吃的,她也不困了,准备起来打点热水,就着热水把包子吃了。
等朱小琴一坐起来,对面的两个男同志先看到了她。
“朱同志醒了。”两人都很激动,一块站了起来。
朱小琴被这两人吓了一跳。
周爱云一听朱小琴醒了,赶紧抬头看了下,果然看到朱小琴半坐了起来。
“小朱老师你醒啦,好点了吗?”
“好点了,刚刚太困了。”
朱小琴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就跟这些人点了点头,本来想着稍微躺一下,谁知道就睡着了呢。
“这坐了一夜的车又换车,很累的,正常。”陈斐然赶紧接了句话。
这里都是考上了大学的人,天然对于成绩好的人就会有滤镜。
现在还不是给我我也能这种风气流行的时候,成绩好那就是成绩好。
酸是没有用的。
朱小琴状元这是因为上面下了指令说不要形成鼓吹状元的风气
登大名的就只有《宜城日报》。
《宜城日报》的传播范围才多远?
知道她名字的没几个。
高考又考了几次后,各地的报纸才开始宣传自己的状元。
朱小琴大三的时候还因为状元身份被采访过。
她那个时候都诧异了,都过了多久了,现在想起来采访她?
这都出来多少个状元了?
报社也很无奈,因为当初说了不要过分宣传,他们不能对着干吧?
现在好像没人说不行了,他们就想采访个状元合集出来。
朱小琴是觉得实惠都拿到了,太高调了不好,所以还特意跟周边人说了,聊天的时候别提她状元的事。
毕竟看过她这个名字还是少数,真有看过的,那再说。
“光你的京城大学都已经要让一堆人仰望了。”
叶枫一开始听她这么说的时候,实在没忍住,酸了她一句。
但是随即又想到接下来他复习有问题还得找她,立刻又狗腿道,“哎,我们小朱老师就是谦虚,一点不在乎这些虚名。”
朱小琴因为他日常抽风加狗腿,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不过这之后大家倒是不会特意提她状元的事了。
也是让她松了口气。
朱小琴看底下人注意力都在她这里,赶紧从边上下来了。
“你们好,我叫朱小琴,不好意思,刚刚也没打个招呼,第一次出远门两天没睡好觉。”
“没有,没有,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啦。”何晨安他们赶紧摆手,让她千万别不好意思。
本来她想着赶紧去打点热水,但是这么些人看着她,哪里就是能立刻走的了的。
大家互相介绍了下就坐下开始聊天了。
周爱云还分了颗猪油糖给她,说这是他们羊城的特产。
朱小琴摸了摸口袋,松了口气。
还好她放了些大白兔奶糖在口袋里。
等她把糖给大家分了回去后,大家就开始继续聊路上的见闻了。
可能因为不熟悉,几人倒是没盯着她问京城大学的事。
这几个人从羊城过来,路上见的东西确实多。
不过还没聊两句,宋菲菲又把话题带回了刚刚吃糖前的话题。
关于拐子的事。
周爱云刚刚话还没说完,岳红玉递了块糖给她,把话题带跑了。
朱小琴这次又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本来拐子就让人厌恶,再加上朱小琴说事又有种把平淡的社会新闻说成故事的能力。
听的大家都义愤填膺。
“呢些人边度都有!”
“打靶都便宜这些人了!”
这羊城话和半羊不羊的话一出来,周爱云没忍住笑了出来。
朱小琴也笑了下,心想还好他说话没带“啦”,要不然她肯定忍不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习惯还没改过来。”
“对对对,我们几个都是羊城的,说话都是说当地的话,有时候一下子就忘了。”
陈斐然和何晨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一个抬了下眼镜,一个摸了摸头。
“正常正常,我和小朱老师有时候还会说呢,不过我们那么一个村一个县的话都不太一样,后来就说普通话了。”
“哎,我们那里还不是吗,这要是没推广普通话,像我这种村里的有时候跟斐然他们就说不到一块去。”
“这没出来真没什么感觉,刚到龙泉的时候我一下子没改过来,跟售票员说话都把她说懵了,还好晨安在后面提醒我。”
“对啊,我看售票那同志都要喊说普通话了。”
“我这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嘛。”陈斐然看着何晨安还要再说什么,赶紧打断了他。
这老接他的短算怎么回事?
“那你们那儿现在普通话普及了吗?”朱小琴好奇道,她印象中羊城那里普通话真的普及开来好像得九十年代以后了。
“你看看我们这样就知道啦。”
“看你们还好啊,说的挺标准的了。”
“我们是东山那块,普通话还好,但是你往别的地方去,都是说白话的。”
“对啊,我们老师都是说白话的,我是因为我爹是北方的,他说普通话带我学的。”宋菲菲解释道。
她还想再解释点什么的时候,岳红玉插话进来了。
“我乡下来的,但是我跟我们那儿的民兵队长伯伯学了普通话,他以前在南方参军,大家不说普通话没法沟通,硬是学会了。”
“不过我们那儿进城得说白话,要不然就要被讲“卜佬”,所以很多人只会白话。”
这四个羊城人,三个都是城里的,岳红玉这句话一下子让另外三个沉默了一下。
还是陈斐然说了句,“也不都这样啦。”
这事才算过去。
朱小琴和周爱云脑子还算清楚,没问一句“卜佬”是什么意思。
就在朱小琴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的时候,火车又动了起来。
她一抬手,看了下表。
已经六点了,该吃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