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袋子都拿出来了,三人就开始了验货的流程。
应该说两个人验,白师傅帮他们打下手。
他一个卖家看一遍说东西没问题算怎么回事?
因为这蛤蟆镜没盒子,所以每个都是外面包了一圈布。
白师傅拆的时候,一边拆还一边说,“我拿到这货的时候,那上面的布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还少了不少。
这从远的地方运过来就是不行,太不安全了,要是再脆弱点的东西,让他们这种搞,早都不知道碎了多少遍了。”
他之所以吐槽的那么厉害,是因为她媳妇一看包的布少了那么多,
赶紧就把家里的窗帘和床单剪了,
要不是他拦的快,媳妇就准备剪他的旧衣服了,
他这新衣服还没着落呢,怎么能把他旧衣服剪了,
还要不要出门了?
白师傅媳妇姓吕,
外面人一般都喊她吕大姐。
吕大姐一想也是,
她之前虽然说了要给丈夫做新衣服,
但是厂里刚开工,
她哪里有这个空,不得等等空的时候嘛。
拿出去做还得给钱,
这才哪到哪儿,刚有点钱可不能飘。
“没准备剪你的衣服,床帘和床单够了,我是正好看你衣服放在柜子外面,想看看是干净的还是脏的,你叫什么!”
这可就是恶人先告状了,
不过声音大真有用,吕大姐吼了他一句,
他声音就小了,但是他一下子还没放弃,刚想回一句,“那你看衣服拿着剪刀去干嘛”时候,
他媳妇根本没给他机会。
“你好好招待好人家,这种大客户你要是得罪了,你给我试试看!
这要是把客户得罪了,别说旧衣服,我到时候让你看看这剪刀有多利。”
这要不是今天厂里正常上班,他媳妇都想跟着一块来了。
没办法,那么些年了,好不容易看着挣到了点钱,这再不上心点,她可真想跟他离了。
吕大姐早上出门的时候,看着丈夫还不准备起,硬是拎着耳朵把他拽了起来。
让他睡也到店里睡去,她担心客人提早来了。
白师傅只能打着哈欠出门,再怎么早谁会八点就到东街啊。
这火车就算八点到申城,他们过来也得九点多了啊。
但是这话他也就只敢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嘀咕嘀咕,
有时候不小心跟女儿吐槽两句,
闺女都能一边写作业一边大喊她妈过来,
然后又是他被骂一顿。
他不就是说了几句,
厂里挣不到大钱嘛,
他又没说错。
他媳妇原来不这样啊,
胆子哪里这么大,
肯定是跟厂里那些恶婆娘学坏了!
朱小琴和朱建国仔细的看着蛤蟆镜,
其实镜框稍微有点划痕,
在这个时候也不属于什么瑕疵品。
所以他们主要是看看镜片和整体结构有没有问题。
白师傅就在边上帮他们把布拆了,
拆完了布,他们检查好的,他又去另外一边给他们包上。
手脚非常麻利,就是话太碎。
朱小琴已经听他从他媳妇吐槽到他侄子,他改嫁的弟媳妇,以前盯着他举报的老邻居……
嘴巴是真一下子没停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守着店的缘故,
他也不需要别人给什么回应,
好像眼前有个人听他说就好了。
一开始看着四百个蛤蟆镜还挺多的,
但是两个人检查起来,
又加一个给拆给包的,
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全部检查完,看着都没问题问题,
他们又原路装回来大的黄麻袋子里,
这次里面还放了朱小琴他们带来的几块布,
就是担心背回去的路上有损耗。
货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给钱了。
本来白师傅还以为他们要带他去取钱,
或者他们要去取趟钱再回来。
谁能想到这两人当场就开始从棉袄里面的口袋开始掏了呢。
白师傅看着这一团团的钱,
再看看这两人的棉袄、
一下子就心动了。
还有那个随手放在椅子上的花布包,
是真看不不出来里面能放了五百块钱。
要不是不合适,他都想去翻翻那个包了。
接下来就是白师傅的事了,
等他把钱数清了,他们就能撤了。
按理这事不该白师傅一个人干,
但是这么多钱,不是他媳妇,
别人他也不敢信啊。
所以只能慢慢来。
说是这么说,他数起钱来那是一点不含糊,
而且嘴里说的不好意思,脸上笑的都要开出花来了。
朱小琴就随口问了一句,“白师傅这蛤蟆镜卖了,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发财啊?”
“哎呦,哎呦,发财可不敢说,一般人要是问我这个我可不说,也就是小同志你,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你腿上的裤子,现在流行的很啊,你知道嘛,等我凑凑钱,我就要去港城搞裤子去了,这利润肯定比卖蛤蟆镜高。”
白师傅这话一说完,看着朱小琴愣了一下的表情,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她在想什么,还以为她也想做这个生意,
“等我先探探门路,到时候我找到路子,你要是觉得这生意能做,我就还便宜点给你。”
这是裤子在哪里都不知道,已经开始发展下线了啊。
“白师傅,这港城的裤子都到申城来了?”
这话说的白师傅愣了,
“是啊,我媳妇年前还买了一条呢,说港城来的,一共没几条,这败家媳妇发了点奖金,买了条裤子花了十四块。”
朱小琴这个时候已经没再坐着了,
她站起来转了一圈,
“白师傅,你媳妇那裤子也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