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下林芝和张萱两人近坐着,张萱给林芝包扎了左手,两人一时沉默无言,这一时间让他俩觉得似乎是回到了从前。“你走吧,别再来这里。”林芝率先打破沉寂,张萱没想到她做的这一切换来的是这句话,她道:“林芝,你还是不信我?”林芝听了扭身一旁,边道:“你让我怎么信你?难道骗我是你情非得已吗?可笑。”“是,”张萱跟到一旁正视林芝,又道:“我确实有我的苦衷,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啊。”林芝似听了天大笑话,冷道:“好,那你有什么苦衷?”“你还记得张家退婚那日吗?”林芝听了心里就来气,他说什么也忘不掉那一天的场景,可张萱后面的话却让他对这一切疑惑起来。“林芝,其实那日退婚时我们并不知道你的事情,我也是到了林家才知道你被人废了修为。”林芝冷冷盯着张萱双眸,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还在撒谎,他道:“哦?那这么说后来张家对付我林家的事,你全都不知道咯?”张萱听他这话眼眸低了几分,低声道:“我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要退婚,后来针对林家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没理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芝听了不屑冷笑起身,才道:“事实很明显,你张家想要夺我林家神兵,甚至不惜伤害我的亲人,你还惺惺作态来诓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编瞎话,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你说是你爹早就想退婚,蒙谁呢?这一切就是你张家早就算计好的。”张萱听了林芝这番话,她内心深受打击,她知道林芝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的,她缓道:“林芝,如果我拿出证据你会相信我吗?”林芝刚要说话,对上张萱冷漠的目光,他噤若寒蝉听张萱继续说来,她道:“血书。一封我爹写的血书,我怎么能不遵从他的意思,我爹他至今生死未卜。”此时张萱在林芝面前受的连日的委屈决堤而泻,林芝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从前嬉闹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可一直都是活泼烂漫,林芝心情复杂变化不居,他只冷道:“好。若明日未时你取来证据,我便信你。”
张萱听此收拾啜声淡笑不语,随即转身离去,林芝看着迅速消失的身影,不由想道:“她的修为更进了,可……如果她骗我,她张家如今强盛又有神兵炎日在手,她自然前途无量,可她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林半山服用过冰魄丹修养了几日现在已经恢复大半,现今到房门外走走看见庭院内林芝身形不定似乎很是焦急,他走近问道:“怎么了?芝儿,眼下府里没什么要紧事,你还是尽快去天启学府吧。”见林半山询问,林芝收拾情绪,淡道:“义父,孩儿想过段时间再去。来,这里坐下。”林半山听了应允,林芝扶持他到亭子坐下,他招呼林芝坐下,边道:“芝儿,方才见你踌躇不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可是担忧义父?看,义父现在全好了,不用担心。”林芝看着林半山舞弄双拳,他欣慰笑笑,才正色道:“义父,孩儿其实另有所思,”见林半山正经形容听着,林芝忽然有些后悔,犹豫再三才道:“义父,孩儿想跟您说一件事。萱儿……我是说张萱,她说退婚之事另有隐情,”话未既被林半山打断,他不解道:“隐情?她,还说了什么?”“她还说,她不知道张家为什么会针对我们林家,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我们林家。”林半山确认林芝说完之后,他深皱两眉沉默一下才起身踱步,沉重道:“其实,张萱这孩子我也从小看到大,这孩子心地不坏,可是张家为什么要退婚,”林半山转身看着林芝,又道:“这退婚之事我也是不得其解,难道不是因为芝儿,你前些日子遭人暗算失了修为?”见林芝摇头,林半山似乎更加疑惑,他坐下来后,林芝才道:“义父,张萱说今日未时她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孩儿擅自决定希望义父不要怪罪。”林半山点点头,淡道:“能够解释是最好的,说实话那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不想就这样看着你们两个后辈不相往来,俗话说宁迁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嘛,哈哈哈。”
看着林半山笑着离去,林芝心里压着的事总算放下,他原以为张家如此针对林家,甚至打伤了他义父林半山,他以为林半山不会原谅这些事,不会给他和张萱机会。没想到林半山对这些事并不提及,反倒是关心着林芝他们两个后辈,林芝真是从心底里感激他的义父林半山。
有了林半山的支持,林芝此刻相信张萱一定会赴约,他愿意相信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天不遂愿,林芝等过了午时,心情更加焦急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张萱出了什么事而无法到来。可事实并非他想得那样,从清晨到黄昏,林芝没能等来张萱,那个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愿意去相信的女人。林兰早已得知林芝的意图,只是见他在这庭院呆了一整天于心不忍,她想要宽慰他却又有些嫉妒张萱,最后只说:“林芝哥哥,别等了,她不会来的。”林芝听了这话一脸紧促,一声不吭就转身离去。
林芝独自一人来到剑壁后山,他拿出大刀,皎洁的月光照到大刀上渗着丝丝寒意,可比这更冷的是他的心,只见他目光笃定在这土山上夜月下耍起了林家的披麻刀法,一招一式果决凌厉没有丝毫迟疑,他似乎不知疲倦,重复着耍着一遍又一遍,直耍得人刀不分无我有刀的地步。林芝心里愤闷,张萱一再地戏耍他,他只想这一切已经够了,从现在起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再心软听他人的鬼话。
张泽一行深夜来访,石素屏退旁人,将茶盏推到他跟前,才道:“三爷深夜来此,不知有什么要紧事?可是神兵有线索了?”张泽一脸愁容摇头,一声不吭喝下热茶才道:“神兵之事没有头绪,现在,萱儿也不知下落,从昨晚就不见人影。”“三爷多虑了,”石素静静盯着他,又道:“没准儿萱儿小姐是在哪家做客,过两天就回了。”张泽听了这话还是焦急坐立不安,起身走动边道:“萱儿这孩子,从小到大不管到哪儿都会知会一声,再不济也会让府里下人后禀,可这次……我这心里是真不踏实。自从家主失踪,府里接连发生这么些事,现在萱儿又不见,搞得府里上下是人心惶惶。”说到此处张泽殷切看石素示下,后者却只淡道:“三爷不妨再等等,不是我石某不愿出力,只是前些日子月华阁跟你张家演的那出戏,恐怕到现在镇上各大家都还有些愤恨我石某人。”
送走张泽后,石素独自修炼,自从出了异界森林,他一直没有懈怠修炼,他知道这世界上强者如林,他不能也不愿落他人之后,可即便如此这么久以来,他的修为仍然是没有提升。石素睁眼舒了一气,自顾自道:“我的精神力渐渐强大,公子帮我剥离了部分精神,让我用它修炼控物术两仪刀,如此我就能加修一门控物术,以后遇着危机时刻也多一分脱身的可能。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的修为竟然没有半点提升的迹象,难道这就是我的天赋吗?我注定成不了强者吗?不!”
“老板,你怎么了?”石素有一瞬间灵力失控,惊动了别处的春红,石素有些纳闷儿,想着:“这是怎么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失控了。”随即回神,只淡道:“我没事,你去歇着吧。”石素随即弹灭了烛火,虽说石素是月华阁名义上的老板,可春红是唐泠的人,说白了就是替她监视着石素,石素可不想与她纠缠太深,他知道他只是来完成那个公子交给他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