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酒店外,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候许久了。
离开了宴会,老太太心情好了不少。她将乔秧的手放在手心里:秧秧啊,你别听你二婶她们瞎说。你是我们傅家唯一的孙媳妇,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乔秧本就没把季婉茵她们的话放在心上,见奶奶还特意宽慰她,估计是担心她心里有芥蒂。
奶奶,您放心吧,我都知道的。乔秧乖巧地应道,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老太太听了这句问候,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一点了,可能是刚刚大厅里人太多了吧。
乔秧也给老太太顺了顺气,有些担忧地看向傅斯晏:阿晏,要不把沈瑾叫到老宅给奶奶看看吧?
傅斯晏还没说话,老太太却急急地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其实没有那么严重的,别麻烦沈瑾那孩子了。
乔秧却难得坚持,虽然季婉茵她们是很讨厌没错,但刚刚说的话却很有道理。奶奶年纪大了,各方面都更应该注意。虽然只是小小的胸闷,但也要更重视。
奶奶,您要是不想麻烦沈瑾,就让阿晏叫个家庭医生来嘛,不然我不放心的。乔秧有些撒娇地晃了晃老太太的胳膊。
老太太一点也没有因为乔秧的撒娇感到厌烦,反而是笑得开心极了。她想了想,然后松了口:行吧,那依你,就随便请个家庭医生来吧。
傅斯晏沉稳地嗯了一声,看起来并不十分担心,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太太一眼。
乔秧和老太太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两个女人其乐融融地聊了一路,傅斯晏倒像是个局外人了。
到了老宅,乔秧小心翼翼地将老太太搀扶下来,走进了别墅。
秧秧啊,其实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还是别叫医生来了。老太太还想再劝说几句,就见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老太太怔怔地看了傅斯晏一眼,似乎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而乔秧的眸中却闪烁着惊喜,这下可好,不用担心奶奶再找借口不检查身体了。
男医生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起来温文儒雅。他轻轻给三人鞠了一躬:先生,夫人,老太太好,我姓张。
张医生好,快请坐。傅斯晏还没说话,乔秧就忙不迭迎了上去,礼节性地和对方握了握手。
可能是乔秧对奶奶的病情有些担忧,她的动作看起来有那么些,小迫切。而医生也是第一次见乔秧,他的眼里迅速地划过一丝惊艳。
傅斯晏的目光被乔秧和男医生握着的手吸引过去,他的眉毛狠狠一挑,寒眸变得有些锐利起来。
张医生突然缩了缩脖子,他怎么觉得,傅家的气氛有些凉飕飕的呢?
还好他也没忘自己今天是来做什么的,礼貌地询问道:是老太太身上不大舒服吗?
对的,奶奶今天在寿宴上有些胸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乔秧弯弯的两道柳眉因为担心而自然地拧在了一起。
好,我检查一下。张医生拿出了听诊器,神色也严肃了许多。
老太太面色有些无奈,还想最后挣扎一下:其实我真的觉得好多了,不用费劲检查了。
奶奶。傅斯晏的声音里难得藏着笑意:您就好好检查一下吧,您舍得让秧秧担心得睡不着觉?
担心得睡不着觉?老太太觉得这确实是乔秧这丫头能做出来的事。她终于妥协地点了点头:好吧。
好不容易得到了老太太的首肯,张医生这才开始检查。
乔秧和傅斯晏则坐在另一侧的沙发,耐心地陪着。见乔秧的脸色始终没有缓和,傅斯晏突然凑到了她的耳边:放心吧,奶奶没事。
温热的气息将乔秧的耳朵吹得痒痒的,她想将傅斯晏往外推一点,却被傅斯晏强硬地搂进了怀里,面无表情地宣誓着主权。
乔秧诧异地看了傅斯晏一眼,其实她早就觉得奇怪了。阿晏和奶奶感情极好,这次居然表现得这么淡定,还能若无其事地秀恩爱,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
察觉到乔秧探寻的目光,傅斯晏轻咳一声,稍微收敛了些许。刚一抬头,恰好又撞上对面沙发上老太太的目光,四目相对,祖孙俩的眼底都有些晦暗不明的神色。
我检查过了,老夫人身体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因为当时情绪有起伏,所以才有胸闷气短的现象。张医生取下听诊器,说出了自己的诊断结果。
乔秧先是松了一口气,听到后面的话又有些愧疚。奶奶不正是因为她的事,所以心绪才有所起伏的吗?
不过也不排除是老夫人年纪大了,心脏和肺脏有些毛病。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建议再做一个全面检查。张医生说着自己的推测。
嗯。傅斯晏慢条斯理地应道,辛苦你了,张医生。
管家,送客。傅斯晏示意地看了周良一眼。
管家立刻会意,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张医生带了出去。
乔秧看起来有些忧虑,她坐到老夫人的身边:奶奶,要不明天我们再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不用,我上周刚做过的,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放心吧秧秧。老太太拍拍乔秧的手,反过来宽慰她。
秧秧,你上楼先去洗个澡,等会儿我们再聊这个事情。傅斯晏薄唇微启,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乔秧看了看自己身上,不久前的酒渍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明显,确实有些失礼。
好,我先去洗一下。乔秧乖巧的地点点头。
目送着乔秧上楼,傅斯晏这才在奶奶身边坐下来。祖孙俩看了看对方,心照不宣的默契一笑。
您这演技还可以啊?傅斯晏一脸无奈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轻哼一声,哪里还有在宴会上的淡然气质。她就像一个老顽童,肆无忌惮地对自己的孙子耍着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