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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谨不放心跟了上去。
章瑜的手机响起,她拿出来看了下,等她滑下接听,再抬头时,已看不到刚才的那个人。
章瑜回身询问沈谨,沈谨,那个人去哪了,你看到了么?
我没注意。
沈谨刚才的注意力都在章瑜的身上,他并未留意其它的,那个人很重要?
章瑜摇头,看背影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能是阿姨的故人。等下我们可以去墓园的管理处,查看监控。
应该是我妈生前的朋友。
否则也不会来祭拜她的母亲。
章瑜回头看向母亲坟前的白色百合花。
听爸爸说,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百合,刚刚来祭拜母亲的人带来百合,是熟知母亲的喜好,还是巧合?
章瑜一时搞不清楚。
她性格大大咧咧,想不清的事情,一般不会钻牛角尖。
她拉着沈谨的手,朝着母亲的墓碑走,我今天要正式把你介绍给我的妈妈。
好。
沈谨揽住章瑜的纤腰,向前走。
他低头望着身前的女人。
章瑜皮肤细腻光滑,在阳光下可以看到她脸上那层绒毛,给她增添了几分娇软。
她脸上笑意盎然,弯弯的眉眼,美好的让人心绪平和。
这就是他要守候一辈子的人。
跟她在一起,总能让他忘记烦忧,愿两位母亲在天上可以保佑他们不受俗事纷扰,可以余生平安喜乐。
临江别墅,放映室。
傅斯晏、乔秧和leo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上的比赛影像。
比赛快要到下半程的时候,一直稳稳行驶的十二号选手,快速超过位于她前面的两个选手,一马当先,成为赛场上的领头羊。
观众席上,不停地响起呐喊、加油声和口哨。
leo直接从地毯上弹起身,太好了,太奶奶赢了!
乔秧转身看向身旁手舞足蹈的小家伙,眸中笑意加深。
看来奶奶又增加了一个小迷弟!
leo告诉妈咪,看完太奶奶的比赛视频,你有什么感想呢?
我们看了好几场太奶奶的比赛视频,太奶奶都是第一名,太奶奶很厉害。
还有呢?
leo想了下道,太奶奶不张扬,别人领先的时候,她不骄不躁,按照自己的节奏,找准时机,超过她们。
对,太奶奶本就有实力,她在最开始没有全力以赴,让其他选手产生心理压力,需要分心注意她的动向,反倒不能专心比赛。
老太太的性格早已预示着她不平凡的一生。
乔秧看完老太太的比赛视频,感受颇多。
leo点头赞同道,太奶奶这是采用的心理战术。你说呢?爹地。
傅斯晏抱过leo,你们分析的很有道理,我想说的,已经被你们都说完了。
是爹地偷懒,不想动脑筋。
傅斯晏碰了下leo撅起的嘴巴道,太奶奶这种是十拿九稳的战术,因为比赛过程中,有很多因素会影响比赛结果,她必须选一个稳妥的方式拿下比赛。但如果实力绝对碾压对方,你完全不用考虑的那么多。
爹地的意思是,太奶奶的实力不强。下次见到太奶奶,我要跟他告状。
傅斯晏:
leo只是跟他开玩笑,并不会真正的去老太太面前多嘴。
傅斯晏捏了捏他的脸颊,太奶奶是穷苦出身,没有背景靠山,如果有人在赛场上动手脚,她很难逃过。
傅斯晏说的这个,乔秧是赞同的。
赛马有赌马,赛车也有押注,有的人为了赢,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招。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家境不好,父母在社会上没有什么话语权,除了自己,谁又能给她遮风挡雨,她能在专业比赛上频频拿奖,需要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
乔秧对那几本日记愈发的好奇。
待leo午睡,傅斯晏处理的公事的时候,乔秧陪同他在书房中。
她看着那个实木箱子发呆。
她就看一本,不,就看一页。
乔秧起身来到箱子前,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
箱子里面的东西跟昨天送来的时候,摆放的一模一样。
乔秧打开里面的小箱子,拿出本日记本。
日记本是十分普通的硬壳日记本,跟现在的日记本比起来做工粗糙简单许多。
乔秧深吸浅吐几次,让胸口的心跳缓一些,打开日记本。
日记本有些年头了,纸张已经泛黄,用蓝色圆珠笔写的字迹也开始晕染,但还是能分辨的清。
从工整的字迹上看,日记是老太太写的。
第一篇日记上除了年月日和天气以外,还有几个小字--练习赛车的第三十六天。
从练习赛车到现在已一个月有余,没有装备,只有一台老旧,时不时熄火的摩托车。
我本以为父亲是为了让我能有一技之长,有能力立足于社会。八壹中文網
今天我无意中听到父亲与母亲的交谈,他是想要我参加比赛,夺得奖金,改善家里的生活。
父亲有这种想法,并不是他的错。
毕竟我们家家徒四壁。
我会努力学好开车技术,参加比赛,取得好成绩。
日记最后面画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每篇日记都很短,第一篇日记的后面,记录的是每天的训练的过程,以及要注意的事项。
乔秧不断地翻着,看到第二十几篇的时候她面色愈发的沉重。
三月二十七日,天气中雨。
因为昨天没有掌握跨过障碍物的技巧,今日父亲冒雨让我出去练车。
道路泥泞,淋雨的车子火熄的更勤了。
被雨打湿的头盔看不清路况,我一次次倒在雨中。
车子砸在我的身上,身体疼的跟散了架样,麻木的好似失去知觉,成哥哥看到这一幕,想过来扶起我,被我的父亲制止。
成哥哥指责我父亲这是虐待,被我父亲打了一耳光。
我上前劝阻,父亲斥责我,不好好训练,喜欢勾搭男人,不要脸。
他告诉我,如果今天要过不了障碍物,就不给我母亲饭吃。
看着父亲狰狞的表情,我惊惧害怕,半点儿不敢怀疑他说的是假话。
我母亲身体不好,常年缠绵病榻,若是不给她吃饭的话,我害怕她身体会承受不住。
我浑身酸疼,被雨淋的瑟瑟发抖,却依然不敢放弃,只能一遍遍的练习,生怕连累到母亲。
当我第一次成功跨越障碍的时候,不是兴奋高兴,而是悲哀。
我厌烦这样的生活,却也无可奈何。
乔秧看到有几处字迹模糊的地方,好似有泪迹。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那几处地方,心情复杂。
她难以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经受着这种魔鬼式没有章法的训练,是如何支撑下来的。
奶奶不愿意谈及往事,是因为每每想起都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