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溟还没反应过来,窜出来的白色鳞片顺着他手背到他的手臂,从他的手臂蔓延到他的身体乃至脖子以及脸颊……
猝不及防控制不住的变化,让重溟瞳孔圆睁竖起,脸色大变,他猛然抽回手,踉跄后退两步,望着烟柳,胸口起伏,呼吸急促,似她是毒蛇猛兽,似蛇蝎虫蚁,世上最恶毒的人。
烟柳微微蹙起眉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右手除了手腕上有个光脑,有小花纹什么也没有。
他握上她的手,手上却窜起了鳞片,难道是因为她食了小金龙崽子,身上带了龙味,带了龙压儿,镇住了他这个小幼崽,让窜串起了鳞片?
司木北作为一个合格的路人甲,看到此情此景,也聪明的闭了嘴,不说话,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他俩身上来回扫。
烟柳抬脚上前:“重溟阁下……”
重溟举起满是鳞片的手,制止了她,蓝色泛着金的眸子里带着惊慌失措:“烟柳阁下,您别过来,您站在那里别动,就在那里别动。”
他身上裸露的肌肤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全都被白色的鳞片覆盖住,他白色的鳞片很亮,很白,像白玉似的。
看着他,烟柳想到了小金龙崽子,与她在一起,她靠近的时候,他身上也窜鳞片,也如他一般惊恐,让她离他远点。
重溟望着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眼色越来越难看,本来只和她有两三步的距离,现在后退,后退好几步,到门前:“抱歉烟柳阁下,我先失陪一下,麻烦您等我一下。”
烟柳转身望着他,眸子微闪,眉头微皱,目送着他,一点都不稳重,脚下带着凌乱,离开了她的会客厅。
咔嚓一声。
司木北这一只大橘子,坐靠在椅子上,一只脚放在下面,一只脚撑在椅子上,手肘搭在膝盖上。
他像个大耗子一样,咔嚓咔嚓啃着手中的大红苹果,望着烟柳的眼神耐人寻味。
烟柳手一指他的脚:“别把我的椅子弄脏了。”
司木北琥珀色的眼睛一翻:“猫爪肉垫不脏的。”
烟柳张口漫不经心的威胁道:“你现在是穿着鞋子的,脚不是猫爪,你要是不想要,我手起刀落,抱着你一点都感觉不到疼,脚就落地了。”
司木北把口中的苹果往肚子里一咽,眼巴巴的望着烟柳:“烟柳小宝贝,你不再是我的小心肝……”
烟柳声音微凉提醒:“好好说话。”
司木北:“!!!!”
他不想好好说话,但是她的威慑力,不经意出现的压迫力好高啊。
有点像…有点像他这个小猫咪站在一个巨物之下,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与臣服感。
她这是精神力又升级了,异能又强悍了?
司木北咽了一下口水:“烟柳小宝贝儿,你等一下。”
烟柳落坐在他的旁边,望着他。
司木北顶着她目光的压力,咔嚓咔嚓把一个大红苹果吃完,嘴巴一抹,身体一斜,靠近烟柳:“恭喜烟柳小宝贝儿,贺喜烟柳小宝贝,又拥有了一个巨龙爱慕者。”
烟柳眉头一拧:“啥玩意儿?”
司木北贼似地小声逼逼:“啥玩意儿,巨龙爱慕者啊。”
烟柳眉头拧得更紧:“好好说话。”
司木北觉得自己已经好好说话了,但是他家的烟柳小宝贝好像听不懂,那行,他重新好好说话:“我的意思是说,深海人鱼族前大祭司沧瀛到死之前都在倾慕于你,现在深海人鱼族新晋大祭司又倾慕于你,你是捅了龙窝,巨龙缘这么好。”
烟柳拧起的眉头一舒,讥讽道:“谁跟你说深海人鱼族新晋大祭司重溟倾慕于我,我与他现在不过是两面之缘,总共说出的话5个手指可数。”
“还有小金龙崽子也不喜欢我,你不能因为他死了,就往他身上泼脏水,乱给他按个喜欢我的罪名。”
司木北听到她这样一说,腰杆一直:“烟柳小宝贝儿,你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啊,他倾慕于你,跟你见不见面,说不说话,有什么关系?”
“我近些日子听说一个关于深海人鱼族大祭司的谣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不知道的维度空间里的龙族王,坠落到我们这个空间,被深海人鱼族的祖先救过。”
“为了报答深海人鱼族,龙族的王承诺了他们,会永远庇护他们,会派与这边有缘的龙,过来帮他们的大祭司。”
“所以,深海人鱼族的科技和发展,是整个阿贝尔星系乃至银河系最先进的,只不过,他们安于现状,没有什么宏图大志。”
“但是,怎么会让一只龙离开自己的族群,跨越不知道什么样的结界山河心甘情愿的来深海呢?”
烟柳舒展的眉头又微微蹙起:“缘分,你刚刚说是缘分,龙族那边会派有缘的龙过来。”
司木北大腿一拍:“是,又不是,所谓缘分,不是派过来的龙跟深海人鱼族这边有缘,而是他们的命定伴侣可能存于这个维度空间里。”
烟柳:“!!!!”
命定,命定,又出现一个命定。
小金龙崽子认错命定,重溟也来搞命定,阿贝尔星系银河系哪里有那么多龙给他们搞命定,真tm事不够多的。
“存在神话故事里的龙族,是一个霸道的种族……”
烟柳凉凉的泼着司木北冷水,打断他,提醒他说道:“他们并不霸道,在地球华夏神话历史上,龙多如牛毛,豢龙氏就是养龙的。”
司木北话锋一转:“不要在意细节,不要在意细节,你听我慢慢说来,好好说来。”
烟柳冷哼的一声:“你继续。”
司木北一秒正经:“存在于神话故事里的龙族,是霸道的,是可以翻云覆雨的,但这都不是他们最好的优点。”
“他们最好的优点就是对伴侣的执着,伴侣的忠诚,他们终其一生有的龙都在找伴侣。”
“因为龙是万兽之王,万兽之主,他们自身的强大,自身的强悍,可以改变伴侣的身体,让伴侣可以承受他们,可以为他们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所以他们的伴侣不限于只是龙族,可以扩展到各种种族,只要他们喜欢,只要是他们的命定,便可以。”
烟柳听完这些,冷冷的吐出话:“说重点。”
司木北虚了一下,他说这么多没说到重点么,他说的这么多她还没听明白吗?
大金龙死了,烟柳小宝贝变笨儿了,他俩也没接触多长时间不应该如此啊。
司木北轻咳了一声:“重点就是,据谣传,龙见到自己命定的伴侣,就会忍不住的心跳加快,血液沸腾,控制不住的往外窜鳞片!”
烟柳闻言一愣,沉着声音道:“谣传不可信,死掉的小金龙崽子见到猎杀姜蛋蛋窜鳞片,见到我也窜鳞片,总不可能我们三个都是他的命定吧!”
司木北这个不随便掐指算的先知,语重心长,“缘分之事,奇妙不可言,我家狐狸说特罗亚帝国继承人跟一条龙一把刀纠缠不清。”
“对于我家狐狸说这话的时候,我起先是好奇的,好奇他们家继承人怎么可能跟一条龙一把刀纠缠不清,后来我是不赞同的,特罗亚帝国继承人又不是她曦和一人,这不还有你吗?”
“你,烟柳也是正儿八经的特罗亚帝国继承人,只不过继承的顺位不一样,但是没有人,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能否定你特罗亚帝国皇位的继承权。”
烟柳望着司木北:“胖子,下回你没钱的时候,在我的皇宫门口支个摊,竖上大旗,写着算卦两个字,保管你赚得盆钵满。”
司木北咧嘴龇牙:“好主意,好主意,下回我就这么干,哎呀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烟柳翻了个白眼给他,没再理他,手摸在手腕上的小花纹身上,细细的小花纹,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就跟个镯子似的,鳞片很凉,带有莫名的暖。
她摸着小花纹有些共情猎杀那个狗东西,为什么贪恋姜蛋蛋给他带来的暖。
龙,的确是好东西,好食物,无论他们在身边,还是吃了他们,喝了他们的血,总能调和她们自身的阴。
过去许久许久,司木北这个胖大橘啃了三个苹果,4个橘子,5串葡萄,10个鸡爪,两个兔腿,三个兔头,灌了三瓶饮料,吃了一盆瓜子,花生,重溟回来了。
他身上的鳞片已经褪去,恢复本来清俊的模样,因为年龄小,128岁,像个小幼崽,脸颊上还带了点婴儿肥。
穿着玄黑色衣袍,腰间没有玉珏,没有悬挂红色福牌,白发里没有缠绕珍珠,跟小金龙崽子装扮相似而又不似。
他走进来,距离烟柳三四步之遥,停了下来,拱手作辑,客气疏离而又不敢靠近:“烟柳阁下,我想与您单独聊聊,望允许。”
司木北:“!!!!”
卸磨杀猫,卸磨杀猫。
这是真正的卸磨杀猫。
他把他带进来,他却用完就丢。
深海人鱼族新的大祭司他记住了。
拉入黑名单xxoo!
司木北在烟柳的目光注视之下,抬头挺胸,端着神棍的架势,气场不弱的离开了会客厅。
走是不可能走的,打是不可能走的,变成了九条尾巴黄灿灿的大橘子,他走着猫步,无声的来到会客厅的窗户下。
烟柳坐着望着距离她三四步之遥的重溟:“重溟,名字很好听,大海的意思。”
重溟距离她这几步,控制了自己的鳞片,控制了自己狂跳的心,握紧手中金色壳子随行本:“是的,重溟是海的意思,就如沧瀛前辈的名字是大海的意思一样。”
烟柳摸着小花纹身上的手一顿,“你们起的名字挺重复的。”
重溟回答她:“人鱼族赖以生存之地就是大海,我们从龙族而来,名为大海,意为守护人鱼族。”
烟柳嘴角微微一翘:“不错,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你要单独跟我聊什么?”
重溟紧了下手中的随行本,眸子直视着烟柳:“是这样的烟柳阁下,我的前辈沧瀛留下了一个笔记本,上面记载着,他来到深海一直到死亡所发生的一切。”
烟柳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了他的手上,看到了他手上那金色一个大巴掌大小的本子:“然后呢?”
重溟心头有些发紧,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沧瀛前辈在笔记本上记载,何为命定?”
“何为命定,碰见命定,血液翻腾,鳞片忍不住的往外冒,便是命定!”
“何为命定,你视它为命定,它却不是你的命定,这不是命定!”
“何为命定,见到忍不住想靠近,心动之人便是命定。”
烟柳翘起的嘴角未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重溟心头不但发紧,还有些紧张:“沧瀛前辈在本子上记载,他认错了命定之人,他的命定之人,有了命定之人。”
“他除了对命定之人窜起鳞片,再后来,对心动的女子,也窜起了鳞片,他不敢看她,不敢靠近她……”
烟柳声音一凉,打断他:“说正事。”
重溟声音戛然而止,望着她,望着眼前比龙族最美丽的姑娘还要美的姑娘,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夹杂着一股龙味。
沧瀛前辈的龙味……
沧瀛好像和她融合为一体了,虽然味道很淡,但是对他这个龙足够闻得到了,这股融合的味道,很有压迫力,很有威慑力。
重溟向前一步,沉着声音道:“沧瀛前辈之所以认错命定,一来当时与他命定之人在一起的人特别多,二来他命定之人把自己的鳞片送于他人,他从他人脖子上抠出。”
“三来,所谓命定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所寻的命定,压根不知道他在寻她,压根不知道他们的姻缘。”
“我…他的后辈,深海人鱼族新的大祭司重溟遇见和他同样的问题,我见您的第1次,我没有窜鳞片,我见您的第2次我窜起了鳞片。”
“就在之前与你握手之际,我心跳加快,我血液翻腾,我浑身抑制不住的亢奋,这是见到命定之人特有的表现。”
“我不想像沧瀛前辈一样,明明长了嘴却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不问,什么都自己去承受,憋在心里,我不是他,我也不想像他。”
“所以,我想问您,您的身上,您的周边,除了刚刚的兽人族先知司木北之外,可还有其他人?”
烟柳的左手扣在了右手腕的小花纹身上,遮住了都不敢呼吸,装死装狗的小花纹,翠绿色的眼睛望着重溟:“你倒是直白的很。”
重溟微微一笑,真诚而又严肃:“阁下很强大,比沧瀛前辈强大,比我强大,我自知配不上阁下,未对阁下一见钟情,心动,所以我选择简单粗暴的直白,望阁下告知,您身上可还有其他活物?”
烟柳站起来,左手端于前,右手负于背后,走向重溟,张口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这些龙真奇怪,一边执着命定,一边又否定命定。”
“何为命定,让你们血液沸腾窜鳞片的就是命定。”
“何为命定,让你们心动之人窜鳞片的也是命定。”
“合着,你们总是在肯定中和不肯定中反复矛盾中推翻自己!”
重溟随着她的靠近,强压的心跳又狂跳起来,血液又开始翻腾,好不容易下去的鳞片又窜到脖子上。
烟柳强大的气息,带有震撼力的威压,又让他抗压不过,只能被压的连连后退。
退到门口无路可退,重溟张口叫道:“烟柳阁下,我无意冒犯您,我只是不想误会,不想重蹈覆辙沧瀛前辈走过的路。”
他弄错命定了,又碰见心动之人,爱的隐忍,爱的克制,爱的隐藏,爱秘而不发,他不想像他一样。
烟柳脚步一停,下颚微抬:“你倒是一个长嘴的,会说话。”
重溟眼睛一亮,顶着满脖子的白色鳞片:“您的意思是……”
烟柳把右手从背后转了过来,举起,发现右手腕除了光脑,小花纹不见了,消失了。
重溟望着她的右手,想起似乎她与他握手时,她的手腕上还有其他的东西,一个镯子,一个她的光脑。
他迟疑的问道:“您的右手腕上……”
烟柳把只带着光脑的右手伸向重溟:“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八壹中文網
重溟听她这样说,便知道她认同自己的猜想。
他手微微发颤,伸出去握住了她,没有心跳加快,没有鳞片再窜出,没有血液在沸腾。
如此种种迹象表明,她的右手腕带的那个镯子是活的是活,他的命令就是那个镯子,就是那个像镯子一样的活物。
还好他问了,不然如同当初沧瀛前辈找到命定时一样,因为面前有很多人所以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谁是命定,又在寻找命定之中,阴差阳错。
他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走沧瀛前辈的道路,庆幸自己看完沧瀛前辈的随行笔记,庆幸自己直白。
重溟张口声音微颤重新自我介绍:“烟柳阁下,您好,我叫重溟,是深海人鱼族新晋大祭司,我今年128岁!”
烟柳紧握他的手,冰冷客气地警告道:“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但是我的崽子不想认识你,你的存在,你口中的命定,让它厌烦,让我厌烦,所以它不让你见着。”
“我请你以后没事除了政务之外,不要来寻我,不要来寻我的崽子,更不要打命定的旗号,来道德绑架我的崽子。”
重溟:“!!!!”
她的崽?
完蛋,眼前这个是丈母娘!
他的命定是她养的!
重溟以最快的速度想自己有没有对烟柳不敬之处,发现没有,自己一来就非常客气。
现在张口他更是客气,把姿态摆到很低很低,就是女婿见丈母娘的低:“烟柳阁下,您放心,它不喜欢的我不会做,它不想见到我,除了正事之外,我便不来打扰。”
“更不会打着命定的旗号来道德绑架于它,我虽是龙族,霸道的种族,但不是不讲道理的龙,知两情相悦,抵过一切。”
烟柳松开手,转身边掏出帕子擦手边道:“你可以滚了。”
重溟还不知道自己的命定是什么物种,就这样滚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甘,他上前跟了两步,恭敬而又客气:“烟柳阁下,不知可否能麻烦您告知于我,它是什么物种吗?”
烟柳落坐于椅子之上,把擦完手的帕子往空间一丢,泛着金的翠绿色的眸子望着重溟:“你在得寸进尺吗?”
重溟立马来了个三连否:“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敢!”
烟柳挥了挥手:“滚吧!”
重溟见问不到什么,但他又是幸运的,他来深海才十几天,又碰见了自己的命定,比来深海所有的龙都要幸运。
现在不知道是什么物种,没关系,早晚会知道,更何况烟柳是阁下是陆地的执掌者,跑掉和尚跑不了庙,他知道他的命定在哪,往后有的是时间相处认识。
重溟要开口告辞,想到什么,从自己的空间钮里掏出一方白色带着一条白龙的请柬,放在烟柳手边的桌子上,后退两步:“烟柳阁下,两个月半之后,是我正式继承深海人鱼族大祭司之位,局时,还望您捧场,出席我的祭祀祈福典礼现场。”
烟柳目光扫了那白色请柬:“再说吧,到时候不一定有空。”
重溟没有强求,“是,我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烟柳声音凉凉:“不送了。”
重溟点头,后退,后退三步才转身,走到门口,跨过门槛离开。
外面有侍女迎接他,引着他往皇宫外走。
烟柳更是听不到脚步声之后,一甩柳枝条,从打开的窗户处下裹上了一只九条尾巴的大橘猫。
大橘猫的脖子被扼住,喵喵的挣扎,身后九条大尾巴各扑通各的,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烟柳把柳枝条一收,胖大橘落地,变成了人,嗳哟了一声,恶猫先告状:“烟柳小宝贝儿,我的年龄一大把了,你想摔死我啊。”
烟柳拿起桌子上白色请柬瞥了一眼,又重新扔到桌子上:“胖子,我觉得70个崽还不够多,你的相亲对象我应该把她们邀请到皇宫里来。”
司木北噌的一下子窜起来,来到烟柳背后,伸出手给她敲背:“我的烟柳小宝贝儿,我是爱你的,深深爱你的,不要这么残忍对我。”
“哦,对了,新的深海人鱼族大祭司命定不是你,原来是你可爱的崽崽,小青龙啊。”
烟柳眼睛一斜:“我的小花纹呢?”
司木北啊了一声,脸不红,气不喘:“它叫小花纹这么威武霸气的名字,你问我它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啊。”
烟柳竖起了一根手指:“我数三声,你要是不知道,我就拔光你的毛!”
司木北给她敲背的手一缩,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小花纹:“给你,给你!”
烟柳拿过小花纹,往自己手腕上一扣,站起身来:“该干嘛干嘛去,别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再见。”
司木北:“!!!!”
他无业游民,他没事干,就想好奇八卦一下。
烟柳现在是八卦的源泉,不靠近她靠近谁?
重溟上了飞行器,飞行器起飞,看见腿上金色外壳的笔记本,才惊觉,自己找烟柳阁下是想告诉她沧瀛未能喧嚣出口的爱意。
但因为自己命定的原因,他把这事儿完全忘了,不过在回想烟柳阁下一听面对命定之人会窜鳞片之事,她好像很排斥。
她在排斥什么,排斥沧瀛前辈对她的爱意?
她不想知道沧瀛前辈是爱她的?
重溟想一圈没想明白,就不想了,他开始想自己的命定伴侣,会是什么物种,可不可爱,漂不漂亮!
不可爱,不漂亮也没关系,只要是他的命定,是他的伴侣,怎么着都行,怎么着他的欢喜。
重建有条不紊的进行,烟柳私人财产拨了一波又一波,钱就跟流水似的,她花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星网上磕沧瀛和烟柳cp的人经过大半个多月没有减反而增,be美学的杀伤力,让广大星友久久不能忘怀,什么同人小作文,什么同人小短篇,都出来。
很多人@烟柳的账号,她始终没有上网,没有登录,也没有人在地球拍到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脑洞大的星友们认为自己磕的也许不是单向暗恋,是一个盛大的双向暗恋,因为不知道彼此喜欢彼此,所以没有向彼此表白,错过了。
加上沧瀛死了,烟柳没出现在网上,大伙认为她伤心欲绝,都不愿意出现在公众面前,现在独自疗伤,独自落泪。
他们不知道的事,烟柳有上网,每天都在上网,也有出去,每天都出去,只不过,强大的精神力,稍微屏蔽一下,就没有人看见她。
上网更简单了,隐形登陆,或者不用账号登录,就可以了。每天的时事新闻,网上热点,她每天都有关注,都是心无波澜,面无表情的看着。
转眼之间,两个半月过去,许多地方重建已好,流离失所的人,开始陆续往家回,开始开门做生意,损坏的城市恢复往日生机勃勃,繁花似锦。
地球的旅游行业,治疗行业,各个行业,重新回到轨道,每个人脸上重新洋溢着快乐,幸福,开心,似三个月前的那一场星空兽的灾难,被人遗忘,不存在一样。
星网上惋惜沧瀛死亡的星友们仿佛也把他遗忘了,不再说什么,不再如先前一般磕的起劲。
烟柳还是原来的烟柳,只不过把喜欢穿大红大绿大紫的裙子,换成了各种黑色的马面裙加衬衣。
翠绿色眼中的金点不再像以前细细看才能看到,现在一眼就能看见,翠绿色发梢的金色,也是越发明显。
就像猎杀口中所说的那样,她食了一条龙,她的叶子,镶了一层金边儿,特别是她是一棵树的时候,如华盖般的枝条垂落,每一根枝条上的绿叶,都带了金边。
烟柳望着龙身人头小花纹:“你愿意跟我去深海?”
小花纹露出甜甜的笑,脸上两个小酒窝浮现:“是呀是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去玩玩呀!”
它想去,烟柳就带它去:“可以,你这样去,还是戴在我手上去?”
小花纹跳在了她的肩头:“我蹲在你的肩头去,我是你的崽,我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崽。”
烟柳眉毛挑起:“你说的是,走吧。”
小花纹一副小龙人的模样,坐在烟柳的肩头,双手环抱于胸,翘着二郎腿,就跟她去深海。
与她们同行的是司木北这一只闲的没事儿,每天就知道闲逛,也不知道相亲生崽九尾大橘猫。
三个人一行,来到入海口,重溟在入海口迎接她们,他第一眼就看见了烟柳肩头上的小龙人。
青色鳞片的龙腹部带着花纹,小小的身躯,长长的尾巴,没有巴掌大的小脸肉乎乎的,带着一对酒窝,一双深紫色的眼睛,跟紫葡萄似的,黑色浓密软发里冒出两个青色的小角角。
两个前龙爪子幻化成手,小手环抱于胸,一副尔等都是臣,我就是王傲娇又高冷的小模样。
两个多月,他把烟柳身边的东西都查了一遍,最后锁定在那颗青蛋上,那颗青蛋是特罗亚帝国继承人,是烟柳带着的,是沧瀛笔记里有提起过的,没想到,它长得这么可爱,小酒窝那么甜。
烟柳声音冷淡,不带任何一丝感情,问重溟:“重溟,你是来接我们的吗?眼睛往哪看呢?”
重溟猛然回神,强压一口气,不管窜到脖子和手臂上的鳞片,侧身让道,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
小花纹冲他哼了一声,看什么看啊,眼珠子给你挖掉。
烟柳踩着8公分的高跟鞋,犹如女王驾龄一般,斜睨了他一眼,从他面前而过。
深海人鱼族大祭司的做驾,和深海女王的一个规格,大又敞亮,四周透明,可以360度无死角的看深海的一切景色。
烟柳背靠着沙发上,双手环抱于胸,微闭着双眼,闭目养神。
她肩头的小花纹也如同她一般,闭着眼儿假寐,长长的龙尾垂落在沙发上,晃悠晃悠……
司木北这个路人甲,吃着瓜,心里啧啧有声,深海人鱼族的大祭司真是一茬不如一茬,眼前这个小白龙,一双眼睛都粘在了小花纹身上。
在想之前沧瀛,他爱烟柳,倾慕于她,心悦于她,也端正克己,不苟言笑,把爱藏于心中,哪怕看烟柳,也是偷偷的,小心点的,隐藏的,克制的。
现在这条小白龙,眼睛灼热的,就跟两团火似的,真是龙比龙得扔龙,货比货得扔啊。
几个小时之后,到达深海大西国,烟柳司木北小花纹是特邀国宾,有专门的高台之上,给他们观礼深海大祭司继位祈福。
烟柳穿着黑衬衫黑色马面裙,长长的头发,被一根烟柳条挽起,既不严肃又不松散,坐在高台之上,正好斜对着高高的祭祀台。
战鼓般地鼓声响起,她从空间里掏出打磨犹如琉璃珠的宝石,抓在手上把玩。
司木北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她手上玩的那些珠子,是沧瀛打磨的,给她的,给她玩儿的,给她花的。
有好多,一盒子,还是一箱,还有很多珍珠,很多没有经过打磨的宝石,还有很多金币。
她现在是抓那些珠子出来玩,之前他还看她夜里没事儿把金币倒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在数到箱子里,一数就是一夜。
重溟在鼓声之中出现在高台之上,他穿着一身玄黑宽袖大袍,赤着脚,红色腰封,红色腰带,腰间红色福牌坠落,玉珏坠落,白色如霜到腰间的头发里缠绕着白珍珠,黑珍珠,七彩珍珠。
他神情肃穆,庄严,跳起舞来……
烟柳停止了玩手中的宝石琉璃珠,望着他,仿佛望着几年前,她在台下,站在万人跪拜的中间,昂头望着高台之上跳舞的沧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回到了几年前。
“祈福舞!”司木北凑到烟柳面前,手指的高台之上:“烟柳小宝贝儿,深海人鱼族新晋大祭司跳的祈福,等待,守护,期待舞,又名求偶舞!”
烟柳缓缓的转过头,直勾勾地望着司木北:“求偶舞?”
司木北被她望得瑟缩了一下,连忙把符欢给他解释过的求偶舞解释了一遍。
烟柳闻言,眼睛有些涩,她眨了一下:“原来如此,挺好看的。”
司木北:“!!!!”
为什么他感觉烟柳不对劲蛋?
是他的错觉?
好吧!
一定是他的错觉。
他的烟柳小宝贝只搞钱,只搞事业,不搞男人。
哪怕因为沧瀛死了,哪怕他对烟柳的爱意喧嚣到整个阿贝尔星系乃至银河系,也与他家烟柳小宝贝无关。
重溟跳了一支舞,向天神祈福,无数个透明的小碎珠子落了下来,落在操场的子民们身上,落在小花纹身上。
烟柳伸出手,几年前沧瀛祈福的时候,也有无数个透明小碎珠子争先恐后的往她手上落。
现在她伸出手,只有一颗小碎珠子落在她的手心里,反观小花纹都快被碎珠子包围了,它的手手脚脚点着碎珠子,玩的不亦乐乎。
司木北接了一个碎珠子,用手捏爆,融入身体,感叹道:“来自深海人鱼族大祭司的福,真是他喜欢谁,这些小碎珠子就偏爱谁,就往谁身上落,往谁身上融入。”
“我们的小花纹,不愧是那条小白龙的命定,啧啧,那一条小白龙是懂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利用职务之便,毫不掩饰自己对小花纹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