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那天晚上去找耿阳秋的人是不是夏队和安彩恬,就必须要弄清楚安彩恬和耿阳秋的关系。
耿阳秋既然和安彩恬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那么这个孤儿院的人就能证明这两个人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
我发现对于这个案子我是越来越投入了,一有空闲时间就忍不住讨论起来。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案子的扑朔迷离就像是勾住了我的心魂一样,让我忍不住一下下、一层层的扒开遮掩在案子上的迷雾,彻底的寻找到真相。
“根据我们从苏彩晴以及谭欣莲那里得到的线索来看,不难发现耿阳秋和瑶雨露之间的关系。”我沉吟了一下道:“苏彩晴发现了耿阳秋在外面有人之后提醒了耿阳秋,按照后面的发展来看,耿阳秋的确是找过瑶雨露谈话,所以才引来瑶雨露那段时间的精神萎靡,甚至还拍打着自己的肚子说出‘你那死鬼老爹肯定要抛弃我们’的话。还有就是谭欣莲曾说就是那件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瑶雨露在和人讲电话的时候说出过‘你要是不履行承诺,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的话。”
“事情的突破口似乎就在这个地方。”江冰这一次没有回头,而是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的敲打着车窗的边缘部:“如果当时瑶雨露就是在和耿阳秋通电话,那就证明瑶雨露是在以‘身败名裂’威胁耿阳秋。耿阳秋面对着这种情况只有两个选择,要不就是妥协,要不就是选择杀人,因为死人永远不会说话,会永远的保守秘密。所以耿阳秋的选择也很明确,找人杀掉了瑶雨露。”
“既然耿阳秋准备找人杀掉瑶雨露,那为什么瑶雨露后来会表现出很开心,很轻松的样子?”我皱着眉自语道:“难道又是欲盖弥彰?”
“应该不可能。”赵继佑摇头否认说:“能让瑶雨露表现出开心的事情无非就是耿阳秋选择了妥协,所以才导致瑶雨露开心。而耿阳秋既然选择杀掉瑶雨露又怎么会妥协呢?而且从你们的调查来看,耿阳秋应该就是在那晚之后和瑶雨露通完电话就开始筹备起来杀人的事情,正在筹备的话他就更不可能故意妥协瑶雨露了。”
“会不会是拖?”我猜测道:“会不会是耿阳秋想要故意以此来拖着瑶雨露?”
江冰摇了摇头表现出不解:“他在拖什么?他又为什么在拖?”
这个解释似乎也行不通。
那耿阳秋到底为什么选择杀害瑶雨露又要故意妥协呢?
没等我们继续探讨,蒋雪的车子就稳稳的停了下来。
我们来的地方是我们市里唯一一个孤儿院。
这所孤儿院的名字和孤儿院的儿童很是相像——失亲。
我们几个刚刚进入孤儿院就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了下来,蒋雪没有跟他废话直接使用了特殊权利,亮证。
保安看了一眼蒋雪的证件之后对我们的态度明显要缓和许多,还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没有。
我想了一下说道:“你帮忙把你们院长叫来,我们找她想了解一下情况。”
保安点了点头按照我所说的去办了。
在安彩恬家里发现的照片被我们拿了过来,照片之中有着耿阳秋以及安彩恬两个人,除此之外还有数十名孩童以及两位年轻女人。
那两位年轻女人应该就是当时这个孤儿院的老师。
想要了解安彩恬和耿阳秋的身份,要是从这些孩童下手无疑不是大海捞针,从两位老师入口,应该可行。
过了大约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出去的保安就带来了一位年纪约六十岁的女人。
女人的年纪虽然大但是步伐却很平稳,脸上的皱纹也不是太过于深邃,想来年轻的时候长相不会很差。
将女人领到保安室后保安做了一下介绍。
女人正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谢安寒。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之后,我拿出那张照片询问道:“院长,这照片你有没有印象?”
谢安寒从我手里拿走照片,紧紧皱着眉头看了几眼之后说:“这好像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照片了吧?”
我们几个相视一眼,而我则是指向照片里那两个年轻女人:“您对这两位还有印象吗?”
说完以后我就看向了谢安寒,我发现谢安寒的表情有些怪异,将照片递给还给我。
“我就是这两个女人之中的其中一个,另一个三十多年前也是我们院的老师,不过到最后退休了。”
我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完全没想到谢安寒就是这照片中两个年轻老师的其中之一!
这么说下来也为我们解决了不少麻烦。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谢安寒知道我们的身份,当下就有些茫然的看向我们。
我沉吟了一下说出了两个人名:“耿阳秋、安彩恬,这两个人您认识吗?”
“耿阳秋、安彩恬?”谢安寒几乎没有想就一口认定了下来:“认识,这两人正是我们孤儿院以前的孩子,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一个是公司的老板,一个是我们西山市以前的警察。怎么,你们……”
说到最后谢安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你们这次来是因为他们两个?”
“是的。”江冰平静的道:“耿阳秋涉嫌了一桩命案,而安彩恬现在也很有可能和命案有关,不过现在还不能断定。所以我们这次来想要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不可能!”
不等江冰的话说完,谢安寒就略显激动的站起身来道:“这两个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怎么可能会杀人?而且安彩恬以前不是你们市里的刑警吗?怎么可能和命案有关系?”
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也算是怕啥来啥了。
不过话说回来,耿阳秋先不说,谁能相信安彩恬会和两年前的命案有关系?
即使是我,在没有得到线索的时候也不相信。
我悄悄的朝着蒋雪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该你上场了。
蒋雪朝我翻了翻白眼,轻声的说道:“院长,您先别激动。我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真凭实据,如果没有任何证据的话自然不可能来找您。”
“是的,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肯定安彩恬和案子有关系。”江冰也插嘴道。
谢安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去。
过了大约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谢安寒似乎想通了冲我们叹口气说:“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安彩恬和耿阳秋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关系好吗?”江冰开口道。
谢安寒沉吟了一下道:“阳秋这孩子命苦,四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双双身亡,仅留下了年幼的阳秋。而当时阳秋家里也没有任何亲人,所以警察就将要求送入了我们的孤儿院。”
“当初的孤儿院孩子多,老师少。肯定不能时时刻刻的关照着孩子们。还有就是阳秋刚来的时候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也不和人说话交流,很快就成为了其他孩子的欺负对象。”
我们没有吭声,静静的听着谢安寒讲下去。
“那会儿孤儿院差不多有一百多名孩子,老师却仅有八九个,根本照看不过来。所以阳秋被人欺负,我们早期也不清楚,这件事情还是后来耿阳秋来孤儿院的时候和我们说起的。”
“阳秋差不多隔个几个月就会来孤儿院一趟,而且还给孤儿院捐过很多钱。其中一次我就听阳秋说,他刚来孤儿院的时候不喜欢和别的小朋友说话,所以经常被人欺负。被人欺负的时候周围几乎没人理会他,却只有一个人为她出头。”
“那个人就是安彩恬吧?”我忍不住插嘴说。
谢安寒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个人就是安彩恬。那个时候耿阳秋四岁,而安彩恬却比耿阳秋大两岁。安彩恬就像是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耿阳秋,防止耿阳秋被人欺负。大概是阳秋那孩子天生却关爱,没多久就和安彩恬熟络了起来,人也不像是刚来的时候那般沉闷。也和别人开始交流,但是他和安彩恬说的话最多,玩耍一般也就只和安彩恬一起。”
“之后呢?”江冰问。
谢安寒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许多年。你们也知道,我们市小,而且几十年前的时候市里也不如现在繁华,自家的孩子都养不活,更别说是到孤儿院来领养孩子了。所以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了阳秋十四岁,安彩恬十六岁。”
“按照法律规定十六岁的孩子就不能继续呆在孤儿院了,所以那时候安彩恬就离开了孤儿院。和她关系最好的耿阳秋却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谢安寒告诉我们:“这种情况其实并没有维持多久,在阳秋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在社会上呆了一年的安彩恬就回到了孤儿院,并且还将耿阳秋给接走了。”
我们几个表面上没有动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结果。
我们似乎已经知道夏队在整个案子里扮演的角色了!
也似乎清楚那天晚上去找耿阳秋的一男一女是谁了。
“其后的一段时间安彩恬和耿阳秋就很少来孤儿院,时隔最长的一次大约是五年的时间。那次安彩恬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小孩子,我们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安彩恬已经结婚成家了。对此我们都很欣慰。再来到孤儿院闲聊叙旧的时候,也曾提起过耿阳秋。说到耿阳秋安彩恬依然是满脸的兴奋,还说:阳秋现在可了不得了,已经是身价千万的富翁了。”
谢安寒说到这里脸上的欣慰之色很浓。
我们也很理解,毕竟谁不想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将来出人头地?
更何况是孤儿。
“最后一段时间阳秋也来过不少次孤儿院,每次来的时候都为孤儿院捐了很多钱。所以当你们说安彩恬和耿阳秋涉嫌一桩命案的时候我是真的不相信。”
谢安寒满脸痛惜的道:“他们两个一起生活了接近十年的时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我们也都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人,对他们的为人更是了如指掌。他们怎么可能和命案有关?”
我叹了口气,此刻真不知道要不要将耿阳秋已经身亡的消息告诉给她。
而正在此刻,蒋雪的电话响了。
蒋雪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之后就起身掏出电话,刚刚接通没多久蒋雪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满脸兴奋的看向我们。
“安彩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