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认识!”
阿彩的回答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我仔细的观察着阿彩的一举一动,发现在她说‘不认识’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
“南景辉一直找你,找了有接近两年的时间,你怎么可能不认识他?”我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口。
阿彩似乎没想到我们会调查的那么清楚,在我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后她的整个人都开始不断地颤抖了起来。
我和江冰紧紧的盯着阿彩看,阿彩在颤颤巍巍之下,嘴角抽搐着喊了起来:“不管我的事儿……不管我的事儿……南景辉死了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你知道南景辉死了?!”我有些震惊的看向阿彩。
阿彩咬着嘴唇说:“知……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南景辉死的?”江冰的目光犹如一道寒冰一般,死死的盯着阿彩。
在江冰的目光下阿彩忍不住颤了颤身子,面色惊恐的说:“是……是我报的警说南景辉死了。”
“你报的警?”我更加的感觉不可思议:“也就是说,是你第一个发现了南景辉死亡的?”
阿彩双手牢牢地抓着椅子的扶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江冰倾过头冲我说:“接到报警的是城西的派出所,问的时候派出所的人说是一个女的报的警。”
江冰告诉我这些的意思是想说,阿彩说的应该不是骗人的话。
我点了一下头看着阿彩冲她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南景辉死在他自己家里的?刚开始的时候你又为什么说南景辉不是你杀的?”
阿彩并没有回答完我的问题,而是异常惊恐的重复着说:“不……不是,南景辉不是死在自己家的!不是死在自己家的!”
我和江冰对视一眼都有点儿不明白阿彩的话,就在我要问阿彩的时候我的手机却是不易实际的响了起来。
原本我是不打算接的,但是当我掏出手机看到了来电人时却犹豫了一下。
打电话的人是六子,一般情况下他不给我打电话除非遇到什么事儿,而现在许天浩在法医部门应该不是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我害怕六子真的有啥急事,所以稍稍犹豫之后就滑动了一些接听,还没等我说话对面就传来急切的声音。
“南景辉不是死在自己家!南景辉家里并不是第一现场!”
我微微一愣,紧接着立即辨别出这不是六子的声音,正当我有些犯懵的时候对面又一次开口了:“准正,我是许天浩。刚刚南景辉家里的血迹和南景辉身上的血迹检验结果出来了,发现两处的血迹完全不吻合!南景辉家里的血是狗血,不是人血!”
听到这里我猛然看向了阿彩。
阿彩刚刚一直念叨着说南景辉不是死在自己家的,而现在许天浩又给我打电话说南景辉家并不是第一现场,难道阿彩真的知道点儿什么?八壹中文網
还有就是,当初在南景辉家的时候我就感觉他家的血腥味有些偏重,虽然死亡时间是在四个小时之内,但是这么重的血腥味不应该是人血发出的。
我呼了一口气说:“知道了。”
许天浩那边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自主的判断导致了失误,以为那是人血……”
我苦笑着摇头说:“许哥,没啥对不起的。干我们这一行的成天和尸体血迹打交道,血腥味都是一样,辨别错误也是人之常理。再说当时我也认为那是南景辉身上留下的血迹……”
“我重新对南景辉的尸体进行尸检,如果有什么发现我再和你联系!”许天浩没有和我废话,最后交代了一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江冰蹙着眉疑惑的看着我。
我悄悄将脑袋探到江冰耳边,正在想要说话的时候却扑面而来一股香味,一时间让我闻得都有点儿入迷,忘记了开口。
我呼吸的热气喷洒在江冰的耳边,江冰又见我迟迟不说话顿时有点儿明白过来了。立即往后撤了撤身子,瞪了我一眼。
虽然是瞪我,但我能看得出江冰没生气。我傻不拉唧的笑了一声,然后郑重的说:“许哥给我打电话说南景辉家里并非是事发的第一现场。南景辉家里的血迹经过对比发现和南景辉身上的血迹完全不吻合。南景辉家里发现的血迹……是狗身上的!”
“也……也就是说南景辉并非是在自己家里被人杀死的,而是另有地方?”江冰很聪明。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看向了前面坐着的阿彩。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赞同了江冰的话。
“南景辉不是死在自己家的那是死在哪里的?那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们调查南景辉发现他最后见到的人是你,所以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我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了一根学着蒋雪以前审问的方式,模仿着她的口气威胁着冲阿彩说道。
以前蒋雪用这种口气问嫌疑人的时候我总是笑她说是威胁人家,现在想想其实这种方法还是很管用的。
阿彩的手有些颤抖,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突然将双眼放在了我放在桌子上的烟上,阿彩咬了咬嘴唇冲我说:“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我愣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拿出一根烟走到阿彩旁边递给她。
阿彩伸着手颤抖着点燃香烟。
烟似乎能让阿彩平静下来,香烟被她吸入肺部缓缓吐出烟雾之后她一直颤抖着的双手慢慢的稳了下来。
我和江冰一直盯着阿彩看,希望她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阿彩缓缓一连抽了三口烟,这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木纳的盯着手里面燃烧的香烟说:“南景辉隔三差五就去找我一次,他死的那天晚上的确是在我那里!”
这个结果我们早就预料到,所以并没有产生太大惊讶。我抽着烟,等待着阿彩继续说。
阿彩吐出一口气继续道:“她每天来找之前都会给我打个电话,问我有没有接别的客人,我要是说没有的话他就会过来。我这种小姐属于廉价类型的,为了给双方省钱我们都会在我租的房子里面进行。”
说到这的时候阿彩的表情有些自嘲。
我是觉得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一个大姑娘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做点别的工作不行,非得做这一行?
现在不是教育阿彩的时候,命案比这些更加重要。我让阿彩继续说。
阿彩接着说道:“那天晚上南景辉给我打完电话之后确定我这没别的人他就说要过来,这种事儿我们早就习惯了,所以我也没有拒绝他。只是一般情况下南景辉到我家的距离很近,步行也就只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就能到,以往南景辉给我打了电话之后就会过来,从不耽误。因为他也害怕耽误时间长了我这又来了别的客人。只是那一天,南景辉给我打了电话有半个小时才来……”
我发现阿彩的表情变得惶恐起来,面色紧张害怕。
江冰示意阿彩不着急,先冷静一下再说也无妨。
阿彩摇了摇头说:“南景辉来了之后我埋怨他来的慢,要是放在以前南景辉会跟我打情骂俏,可是那天他却表现的异常害怕、不安,我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却告诉我说。他……他看到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的!”
“我本来没有在意,这地方女的多的是儿,说不定还是个站街女。可是南景辉却不是这么说,他……他说那个女的没有脚,没有影子!是……是个鬼!”
我和江冰对视一眼,然后我开口询问:“你知不知道当时南景辉说的具体情况?”
“不知道。”阿彩摇头说:“当时我闻到了南景辉身上的酒味,也知道他经常喝酒。所以就认为是他喝酒喝高了,出现了幻觉。也没有继续问。”
阿彩虽然说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但是看着阿彩这幅惶恐的模样我就预测到后面肯定还发生了什么。
江冰催促着阿彩:“然后呢?”
“然后……”阿彩的喉咙蠕动了一下,再度吸了一口烟,说:“然后我并没有在意南景辉说的话,而且当时我后面还有两个客人,所以就催促着南景辉赶紧开始完事儿了好个走个的。南景辉好像也觉得自己是喝多了出现了什么幻觉,也没有怎么在意。只是……只是等我们俩进行到高峰的时候,他却……”
说到这我发现江冰的脸色有点儿红,而阿彩却好像并非是有意的在这个顿了一下。
我看到阿彩的脸色变得比先前还要惶恐不安,她手里夹着的烟也被她颤抖的给抖掉。直到现在她还有些不可置信,她摇着头说:“进行到高峰时候南景辉却突然惊恐的指着我出租屋的窗外叫了起来。”
“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皱着眉问。
阿彩点了点头说:“南景辉指着窗外大喊着‘鬼啊、有鬼啊’之类的话,可是等着我回头去看窗外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而南景辉却一直坐在床头哆嗦着不敢再继续了。”
我低头微微一沉思,问道:“南景辉当时有没有说过什么?”
阿彩似乎对于先前的事情记忆犹新,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便说:“有!”
“我不信他的话,他跟我说真的看到鬼了。穿个红色的衣服倒挂在我家窗户上,而且还说那女的有点儿面熟。”
“面熟?”江冰看向了阿彩。
阿彩点头确定道:“那晚的事儿是我第一次遇到,所以记得很清楚。南景辉当时就说是那倒挂在我家窗户外的女的就是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你家住几楼?”我问道。
阿彩咬了咬牙说:“四楼!”
我和江冰对视了一眼,眼里皆是闪现出茫然。
四楼的情况下怎么会出现人?而且……还是倒挂着的!
当时的南景辉喝了酒,难道真的是南景辉酒后出了幻觉?
我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不清下去,我看着阿彩继续询问:“之后的事情呢?”
“之后南景辉就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慌张的穿好衣服下了楼。”阿彩低声说着。
“那你是怎么知道南景辉不是死在自己家,而是死在别的地方的?”江冰忍不住问道。
江冰的话音落下阿彩的情绪又一次变得紧张不安起来,她哆嗦着嘴唇双眼再次落到我放在桌子上的烟上面。
她似乎只有抽着烟才能安抚紧张的心情,我重新拿起一根烟站起身来递给阿彩。
阿彩哆嗦着手点燃烟,狠狠地抽了一口,透漏着浓浓的烟雾,阿彩缓缓说道:“南景辉走得急,没有付钱。我琢磨他可能没有走远,所以就穿好衣服去追他让他先付钱。可是等着我下了楼却不见了南景辉的踪影。”
“南景辉家到我家就是一条大路他不可能走的那么快,我本来想去他家找他的,但是一想几十块钱也不多,而且南景辉也不是不给钱的人,所以就准备回去等着以后在一起算。”
“回去的时候我想去我家附近的面馆吃点儿面,可是等着走到我家前面没多远就看到地上有谁的手机掉在了那里。等我走近看了一下才发现是南景辉的,我心里觉得奇怪,南景辉回家的话会走反方向,而掉手机的位置却是我家前面。我觉得南景辉会在附近,所以就往前走了一段路寻找了起来。”
“就在城西那座小山头下面……我看见……我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