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长约二十五厘米,转换的话和脚印符合的鞋子则是四十码的鞋子。脚印踩入里面的深度较为深邃,初步的鉴定结果是凶手是男人,因为女人一般不会有那么大的脚,脚印入土较为深,可以看得出凶手不是体重胖一些,就是身上有着功夫,走起路来非常的扎实。”江冰平静的回答。
我点了点头说:“除此之外就没用其余线索了么?”
“没有了。”江冰摇头道:“附近都有警员在搜索,除了脚印别的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先回警局吧。”我转身叹了口气说。
就在我们要下山赶往警局的时候后面却是匆匆赶来两个人开口叫住我们。
来的人是秋思水和孤儿院看门的老人,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个老人叫什么。应该是警局的鸣笛声惊扰到了秋思水,秋思水来的很是仓促,下台阶的时候都险些摔倒,不过辛好有那老人扶着。
“出什么事儿了?”秋思水看着尸体被缓缓的抬走,愕然的转头盯着我们。
事到如今我们也完全隐瞒不下去,即使现在能够含糊的说过去,那日后秋思水肯定会知道张阳荣父子被谋杀。
“对不起秋院长。”我歉意的冲着秋思水说:“先前我们找您的时候隐瞒了目的,其实张阳荣早在昨天晚上被谋杀……”
“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秋思水就惊讶的瞪起了眼睛:“阳荣……阳荣他被谋杀了?!”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秋思水的问题。
见我点头秋思水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有摔倒在地上,一旁的老人连忙上前搀扶住秋思水。
“不可能……阳荣那么乖巧听话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被谋杀?你们一定是搞错了。”秋思水满脸狐疑的摇着头。
赵继佑无奈的说:“张阳荣被谋杀我们也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您节哀顺变吧。”
孤儿院的每一个孩子都和秋思水有着深厚的感情,可以说是秋思水看着他们长大的,原先也是出于这一点我们没有擅自告诉秋思水张阳荣死亡的消息,怕的就是她伤心过度。
事情瞒不住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安慰着秋思水。
秋思水模糊的眼角含着泪水,她颤抖的抓着江冰的手语气有些哀求的道:“就算我老婆子求你们,你们一定要抓住谋害阳荣的凶手!”
“您放心吧秋院长,凶手犯罪难逃天谴,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可能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梓依拍了拍秋思水的手掌轻轻的道。
秋思水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悲愤欲绝,紧接着她就忽然反应了过来:“你们不是说阳荣在昨天晚上就遇害了么?那……那刚刚抬走的是谁?”
我舔了舔嘴唇回答道:“张海生。”
听到这三个字秋思水再也没能承受住打击,双眼一瞪直接晕阙了过去,站立在一旁的老人连忙搀扶着秋思水。
我叹了口气冲着那位老人说:“把你们院长抬到警局去吧,让她在见张海生父子俩最后一面,正好我们也有点儿问题想要问她。”
老人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最后还是赵继佑背着秋思水下了山,我们几个坐上车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警局。
途中秋思水醒来了一次,我们告诉她请她来的原因她就没有在说话,一直坐在车里偷偷的抹着眼泪。
我们几个心里也颇为不好受,不过除了安慰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调查走访的任务教给了江冰和梓依两个细心的女孩,我和赵继佑则是前往了解剖室对张海生的尸首进行进一步的解剖。
“等会儿别的不需要你,我说什么你记什么就行了。”我拿出尸检报告递给赵继佑然后又慌忙的找了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
赵继佑舔着嘴唇接过纸笔说:“等一下是不是还要解剖?”
“看情况再说,如果在尸体表面能够找到足够的证据和死亡原因,解剖的步骤倒是可以省略。”我头都没有回的说了一句,但是说完这一句我就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去看着赵继佑:“你不会是害怕吧?”
“害怕?开什么玩笑。”赵继佑不屑的笑了一声,但是我却分明的看到他握着笔的手在轻微的抖动。
我微微一笑穿好衣服带着赵继佑走进了解剖室。
张海生的尸体被运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就全部脱掉了,我是直接从张海生的头颅开始下手。
我用戴着手套的手摸索了一番张海生的头颅心中得到了结论,开口对着赵继佑道:“记,头骨粉碎,疑是被剧烈撞击或者是敲打过。”
看着赵继佑着实记上后我将注意力转移到张海生脖颈的位置,皱着眉头用双手将张海生的头颅举起来,然后满满的扭动了一下。
“记,脖颈处有着红肿,长七厘米,宽两厘米,疑是被手按压造成。”脖颈处的红肿应该是凶手在行凶过程握住张海生的头颅,紧接着用力旋转将头颅掰断所造成的。
张海生面色恐惧,双目圆瞪,眼睛微微凸出,这是受到惊讶或者是不可置信事情时的正常反应。
检查过头颅后我轻轻的摸索着张海生的两条手臂,张海生两条手臂的关节处骨骼呈现下凹,手臂上同样浮现出红肿的痕迹,我闭上眼慢慢的摸索着张海生的手臂,脑海里浮现出凶手抓住张海生的手臂然后用力翻转将张海生的手臂卸掉的画面。
我没有着急让赵继佑记,而是照旧检查了一下张海生的四肢,发现死者的四肢都有红肿的痕迹,看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说:“记,死者四肢关节呈现凹状,疑似被人卸掉关节手臂。”
“记,死者身上出现多处瘀伤。”
张海生生前肯定与人斗殴过,在他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瘀伤不下十多处。
目前来看具体的死因疑是头颅被拧断所造成的死亡,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准备操刀进行解剖。
看到我拿起柳叶刀赵继佑明显的愣了一下:“要……要解剖么?”
“你要是害怕就可以转过去。”我没有转身的回答他。
“我会害怕?”赵继佑冷笑一声慢慢的转过身去。
我没有搭理他继续持刀开始解剖,张海生的器官的的确确有着损伤,但是这些损伤却不至死。为了鉴定张海生的死亡原因我还特地将张海生的胃部拿出来检验了一下胃部的杂物,发现没有异常后我这才将解剖的伤口进行缝合起来。
“可以了。”我抬头提醒了一下赵继佑说:“张海生的内脏器官有着轻微的损伤,不过那是凶手拳打脚踢所造成的,并不致命。”
“那这么说的话张海生的死亡原因就是脖颈被拧断了?”赵继佑反问道。
我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说:“的确是这样。”
赵继佑将尸检报告递给我,然后安排工作人员将尸体运到尸库,只是还没有运走我们就听到秋思水的哭声。
该问的江冰应该都已经问过了,现在怕是来见张海生最后一面的。我让工作人员照旧将尸体运回尸库,可以让秋思水跟着一块去,如果秋思水愿意的话还可以去看看张阳荣。
秋思水没有任何的惧怕和不安,立即答应了下来一直不停的说着谢谢。
离开的时候那个孤儿院看门的老人寸步不离的守在秋思水旁边,看模样像是在保护着秋思水一般。
我没有在意这一点回头问江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秋思水告诉我们说昨天晚上张海生来找她的时候是凌晨的十二点钟,当时还是老王告诉的秋思水。”江冰指了指跟在秋思水身后的老人轻声解释:“那个老人就是老王。”
“秋思水还说什么了?”我摘掉手套目送着秋思水等人离开,然后拿出一根烟放在嘴角。
江冰面色严肃的道:“秋思水还告诉我们当时老王找到她之后她就见了张海生,张海生没有进屋就是在院子里面咱三叮嘱秋思水说无论任何人都不要告诉他们张阳荣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事情,得到秋思水肯定的答案张海生就又匆忙的离开了,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张海生十二点钟到得孤儿院,离开的话应该是十二点多,他下到他死亡的位置也不过就几分钟的时间,经过与人搏斗最后被谋杀,时间最多也就是十二点半,这倒也和我验证的死亡时间能够对的上。
“现在怎么办?”梓依没有头绪的摊了摊手。
我点燃香烟深吸一口说:“先回局里吧。”
回到局里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正好碰到被找来调查情况的张志成。
张志成是张海生的父亲,张海生一夜未归还是张志成打电话给孔队询问的情况,从而才得到张海生的死讯。
海生集团是张志成一手创办的,经营了数年发展非常迅速,张志成年纪大了便是将自己的产业交给了儿子张海生,海生集团在张海生手里同样是日进斗金,比之前张志成经营还要厉害,这一点让得张志成格外的欣慰,可是这种欣慰偏偏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一夜之间儿子和孙子双双丧命,这一点无疑不是对年迈的张志成致命的打击。
我们见到张志成的时候他是满脸的皱纹,头发花白,脸上的泪痕根本没有去刻意的擦拭,就这么暴露在我们面前。
老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在审讯室里面一句话还没有说就已经痛哭了四五次,他的心情我们也能理解,所以我们也并没有刻意的去让张志成告诉我们想知道的,而是不断地安慰着张志成。
看着张志成悲痛欲绝的模样我于心不忍,忍不住别过去头去,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换来的却是老人的悲伤和绝望。
过了半个多小时张志成这才抹干净眼角的泪水,用沙哑的声音问我们:“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别的不求,只求你们能够抓住杀我儿子和孙子的凶手,将他们绳之以法!”
张志成说话的时候身子不断地颤抖,我们真害怕老人撑不下去,一时间也不敢贸然的开口询问。
最终说话的还是梓依,梓依平静的看着张志成轻轻的开口问:“您儿子和孙子的事情我们也感觉到非常的惋惜,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给您老人家一个交代,您也别太伤心。”
张志成抹了抹眼泪摇头不语。
我看了一眼梓依,叹息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儿子出事儿之前有没有跟您通过电话?”
“有。”张志成放下手确定的说:“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我给海生打过电话,海生告诉我说还在警局忙着,过一会儿就回去。孙子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和他妈都很伤心,我们想来警局看看但是海生怕我们老两口伤心,就刻意让我们在家等着,但是这一等就是等了一晚,我和他妈一夜没睡,心里都是担心,给海生打电话海生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到最后实在没招了只好给你们警队的队长打电话询问一下情况。”
张海生昨天晚上的确是十一点多离开的警局,那时候我们刚刚做完笔录叮嘱他这几日不要离开,随时等待传候。
“像张海生这么大的资产,在商场上肯定有仇家吧?”赵继佑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张志成一口咬定坚决的摇头:“没有。我自己的儿子我非常的清楚,海生接管集团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会因为利益和人有过纠纷,做生意虽然会结仇,但最多的还是和气生财,谁也不愿意因为一点利润就反目成仇。”
张志成说的没错,之前我们问起张海生的时候张海生也是态度坚决的说自己在商场上和人没有结过仇。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问:“那您知不知道张阳荣并不是张海生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