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张连成不假思索的开口道:“我们见他们夫妻俩争吵的越来越凶生怕他们在大打出手,所以就跑进去制止他们。他们这次和上一次一样,很是听话说不吵了,但是最后却还是吵了起来。”
张连成口述这当时的场景,他说的在我脑海里应该能够组成画像。
刘晓赐冲着窦安民大吼着:“选俊铭的时候你不也在场吗?你不也说俊铭比别的孩子灵气么?咋了?现在后悔了?怪我一个人啊?”
“行了行了,别嚷嚷了,孩子要是出事儿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的。”窦安民好像是自知理亏,竟然想要大事化小。
刘晓赐却咬着不放:“别人我不管,反正我儿子要是出事儿了,我也不活了。”
“不活,不活,一天到晚寻死腻活的你死去啊,死了就干净了!”窦安民心烦意乱的喊。
刘晓赐冷哼着说:“我死也拉你一个垫背的!”
“……”张连成舔了舔嘴唇脸色有些怪异,应该是没有想到窦安民夫妇最后真的死了。
赵继佑放下笔继续问:“怎么了?没了?”
“还有。”张连成淡定的道:“后面他们俩就小声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又吵起来的起源应该是窦安民扇了刘晓赐一巴掌。”
“我记得那一巴掌扇的特别响,我们听到打人的声音就立即冲进了屋子。冲进屋子的时候窦安民站在床边恶狠狠的看着刘晓赐吼着说‘你要是再敢说纹身我打死你!’刘晓赐好像是理亏,唯唯诺诺的竟然没有说话。我们劝慰窦安民让他消消气别打人,窦安民从始至终对我们都很和睦,笑着保证说以后绝不打人了,还让我们喝水。我们没有搭理他,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你有没有听到窦安民谈起纹身的内容?”我急促的看着张连成。
张连成茫然的摇头说:“就只听他说纹身两个字,至于纹身的内容我一概不知。”
“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想了一下问。
张连成说:“我们出去以后没过多久他们又吵起来了,我们在外面听到刘晓赐大声的咆哮说‘如果俊铭发生什么事儿,我一定把他们那给填平!’窦安民就在一旁讽刺刘晓赐‘孩子是你自己要养的,管人家什么事儿?’后面他们就开始争吵。”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们又是外人,他们夫妇俩吵架我们制止一次两次的没有用也就没有管。谁知道后面他们俩突然就没声音了,我们三听了好长一段时间,确定他们没有声音了就连忙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谁知道……”张连成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应该是跑进屋子就看到了一屋子的惨状。
我和赵继佑面面相觑,从张连成交代的话中不难发现窦安民夫妇是知道窦俊铭身上有纹身的,而且还知道纹身的内容。
这么看来就可以确定窦安民夫妇的死亡原因就是纹身内容所导致。
张连成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们也没有继续逗留在审讯室。
临走之前我放下笔撇了一眼张连成语气有些冰冷的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的确没错,但是你们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忘记自己的身份?”张连成不解的看着我。
我加重语气道:“你们是什么?是警察!夫妇俩吵架你们却只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状况,而不是进去调解,单凭这一点就能证明你们是不称职的警察!
你刚刚跟我说了狼来了的故事,窦安民是狼来了故事中的孩童,但是你们却不是山民。你们是警察,窦安民夫妇也不是咎由自取,而是你们擅离职守!
如果你们一开始就注意,会发生现在的惨状?你们的帽子不该戴在你们头上。”
说完这一切我也不再继续逗留,转身和赵继佑一起走出审讯室。临走前我余光撇到张连成低着头沉吟不语。
“你明明知道窦安民夫妇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怎么还说这些?”赵继佑拿着笔记本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说:“窦安民夫妇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们三个也的确有些过分。我们刚才进去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发现,张连成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自己没有错的表情,他要是在这样下去早晚会忘记自己做刑警的初衷。关他们几天让他们闭门思过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赵继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们刚走没有几步就看到江冰和梓依从审讯室里出来,回到会议室后我们将三人的口供开始逐一对比,到最后发现梓依和江冰负责调查的刑警口供和张连成的所差无几。
“纹身……”我习惯性的揉着额头说:“窦安民和刘晓赐在争吵的过程中不止一次提到过关于纹身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清楚的知道窦俊铭身上有纹身。”
梓依拿着写有口供的笔记本翻看着道:“窦安民曾扇过刘晓赐一巴掌,扇的时候还凶狠的告诉刘晓赐如果在敢提起纹身我就打死你。刘晓赐不是善茬,从她敢和窦安民争吵就能看得出。但是在窦安民扇刘晓赐一巴掌的时候刘晓赐没有反驳就能看得出,纹身的事情是他们两个避而不谈的,也就是说他们很顾忌纹身!亦或者是说顾忌纹身的内容!”
“张连成告诉我们的时候窦安民还提起过一个人。”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
江冰看向我问:“谁?”
“他!”赵继佑笑着接过我的话。
“他?”梓依看了看我和赵继佑茫然的说:“他是谁?”
我笑着道:“他有可能不是任何人,也有可能是任何人。窦安民和刘晓赐争吵的时候,窦安民曾发怒说,窦俊铭要是出了事儿肯定不会放过他。”
“不仅如此,到最后窦安民还提起过说俊铭如果出事儿肯定把他们那地方给填平!”
“我想起来了,那名刑警也是这么说的。”梓依恍然大悟,紧接着偷笑说:“而且从他们交代的来看我还发现一个问题,一个关于窦安民的问题。”
我沉吟着想了一下,紧接着就明白梓依的意思了。
“窦安民有病,而且这个病是导致窦安民无法生育。”我笑看梓依,意思是说我说的对不对。
梓依猛地点头说:“的确是这样。窦安民曾不止一次的怪罪刘晓赐选孩子的时候选了窦俊铭,但是在争吵的过程中刘晓赐不慎说出了窦安民无法生育的事情。”
“他们无法生育想要孩子那就必须去孤儿院!”江冰眼前一亮斩钉截铁的说:“我们从卧龙孤儿院带来的名单里面就有窦俊铭,也就是说……窦俊铭是卧龙孤儿院的孩子!”
“这一点不难发现,难发现的是窦俊铭在卧龙孤儿院的时候一定有比别的孩子不寻常的地方。”我想了一下脱口而出说:“我想窦安民夫妇十年前在选择窦俊铭的时候肯定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犹豫,窦安民应该是有些不满意窦俊铭,但是刘晓赐却非常的喜欢窦俊铭。导致他们犹豫以及窦安民不满意的地方肯定出现在窦俊铭的身上……”
“纹身!”
话到嘴边我们四个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
案件经过不断的分析到最后又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卧龙孤儿院。
我们实在不明白这一间小小的孤儿院内到底隐藏着什么,又是什么让一起又一起的案子和孤儿院有着密不可少的联系。
到卧龙孤儿院的时候是下午的五点多钟,我们几个下了车看着面前的台阶缓缓的叹了口气。
还真的不知道还要来孤儿院几次。
就在江冰要上山的时候我却一把拉住了他们。
我四下看了看然后又摸了摸口袋冲他们道:“你们身上谁有钱?借给我用用。”
我身上的钱还是上次师傅给的,他给的那张卡我一直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里面的钱也没有用过,不是我不想用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要买些什么。
以往我会抽烟,但是现在烟被江冰控制住,我连花钱的地方都找不到。
江冰掏遍了口袋递给我五十块钱,赵继佑更是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钱。
“你好歹也是我们局长,出个门怎么就五十块钱……也不嫌寒碜。”我无语的接过江冰递来的钞票。
江冰耸了耸肩说:“这五十块还是给毛师傅办丧事剩下的。”
“我这有点,你要么?”梓依掏了掏口袋问我。
我两眼放光点着头说:“要要,有多少要多少。”
“瞅你那点出息。”赵继佑伸手推了我一把鄙夷的说。
我反驳道:“有能耐你掏出点我看看啊。”
赵继佑撇着嘴没有说话,我知道他身上也没钱。
“诺,就这些。不够我再去取。”梓依在身上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包,然后很是从容的从里面掏出一叠红色的钞票。
看着那一叠钱我是惊讶的目瞪口呆,那一叠少说也有几千块钱,我完全没有想到梓依身上会有那么多钱。
我尴尬的接过钱从中拿出三张一百的将其余的还给梓依:“我想问一下,二十二局和二十三局是不是一个系统的?你们怎么那么有钱,我们怎么那么穷?”
“不是啊,我到二十二局也有一段日子了,从来没有给过工资呢。”梓依摇着头然后将钱塞给我说:“你拿着吧,我反正也用不到。”
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拿这么多钱的缘故,接过来的时候我的手都有些抖。
我手里拿着钱冲着江冰扬了扬,意思是说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江冰瞥了我一眼不屑的道:“肤浅。”
“你还没告诉我们你要钱干嘛呢。”
我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门拜访,要不是孤儿院还说的去,但是每次看到那群孩子我都觉得不好意思,这次去给他们买点东西心里也好受一点儿。”
“我跟你一块去吧。”梓依抿着嘴说。
来的时候我看到附近有不少超市,我和梓依在超市里买了许多糖果零食,前前后后都是梓依一个人张罗,我完全就是充当一个拿东西的角色。
梓依好像对吃的情有独钟总是能选出好吃的东西。抽空我顺带问了一下二十二局的情况,当得知二十二局和我们二十三局一样都是穷鬼的时候我看梓依的眼神有点儿怪异。
梓依应该是知道我好奇什么,她摆着手淡定的告诉我:“钱都是家里给的。”
我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梓依是个小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