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时我们费劲千辛万苦,下山更是难上加难。但是我好似并没有什么感觉一样,下山的路让我走的格外稳健,根本就没有出什么意外。
天上的星光开始黯淡,皓月也逐渐的消失在视野之中,东方闪现出的一抹光辉将整片黑夜驱赶,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下山以后我依然没有停止脚步,闷着头漫无目的的超前走着。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没有停下,东边升起的那抹光辉与这一切有些格格不入。
我分不清脸上留下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也分不清自己现在心里面是什么感觉。
脑海里自从我加入龙局以后的事情,犹如电影般在我脑海中放映,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历历在目。
快步行走的脚步忽然变得缓慢起来,我抬起头看着东方的那抹光辉。
突然很想回到我和江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去看看。
现在的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
天星口口声声说等我聚齐八颗舍利子就能让我见到江冰,并且还是毫发无损的。但是天星所表现出的强大已经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等我聚齐了八颗舍利,又能怎么样?
难道那八颗舍利能阻止天星杀我们?
痴人说梦。
我苦笑着摇头,重新迈开步子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我赶到了车站,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买了到西山市的车票。
火车停在了西山市车站,我下了车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告诉了司机地址,就坐在车坐上闭目不语。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是司机叫醒我的,我竟然不知不觉间在车里面睡了起来,我冲着司机道谢,打开车门看着面前繁华的小区,心里徒然升起一抹久违的相识感。
我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江冰的时候是我和蒋雪一起来查案。
当时穆成止的案子让得我们焦头烂额,蒋雪擅作主张带着我来杨芝雨家里查找线索,也就是在那里,碰到了江冰。
我朝着小区里面走去,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要是放在往常保安肯定不会注意我,但是我现在却是满身的狼狈,额头上还有些鲜血,衣服也变得湿漉漉并且还有些残破。
我苦笑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然后将怀里的证件拿出来递给保安。
保安在看到证件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我的身份,立即对我放行。
我将证件装回口袋,按照记忆力的方向朝着小区里面走着,最后找到了杨芝雨家。
那栋楼前面有一个小广场,一群老爷子在里面下棋,舞剑。
我坐在广场里面,从老爷子的口中打听到,一年多以前这里出现了命案,后来案子破了那一家就没有人住,大家都挺忌讳死了人的房子,那间房子直到现在还空着。
我谢过老爷子,站起身来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前面缓步而行。
我记得当时我和蒋雪并不知道江冰的身份,还误认为江冰是凶手的同谋,在黑夜里追击了江冰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我眼前的这个公园。
公园里面有很多健身设施,孩子、老人,欢愉的在公园内玩耍、健身、唠家常。
我站在公园外面看了很长一段时间,越看越是觉得这一些很是祥和安逸。
呆呆的在公园的护栏外站了很久,直到里面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这一个似是乞丐的人,我这才挪动起步伐慢慢的走出了小区。
出了小区我回到了家,在家里换了一身像样的衣服给爷爷上了一炷香,扣了三个头。
站起身的时候看到了爷爷的遗照,我冲着遗照中的爷爷微微一笑,将家里面的那瓶爷爷在的时候就收藏起来的酒找了出来,然后给爷爷倒上一杯。
边倒我边开口说着:“这是您最爱喝的女儿红,今儿个我给您找了出来,陪您喝两杯。”
“您在的时候不舍得喝,现在您走了,这酒也就跟着被搁置起来了。”
“师傅前段时间也去了,我一直不知道您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瞒着我,不过我不怪您。我知道一些事情不该我知道的,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仰起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个精干。
胃里火辣辣的感觉让我感觉到一阵舒爽,从来没有发现喝酒竟然会有这般感觉。
看着爷爷的遗照,我端着空酒杯,久思不语。
一直哽咽在喉咙里的一句话,最终还是被我轻声的念道出来。
“爷爷,我想您了。”
离开他的我,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无助,深深的无助。
我深吸一口气摸了摸眼角,将空酒杯放在桌子上,一边收拾一边轻声的说:“师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我去师傅那边看看,下一次回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关上门我离开了家,坐车到了师傅家。
等着到了师傅家门口,我这才想起自己没有钥匙。师傅的丧事办完之后我就将钥匙给了蒋雪,让她来保管。
就在我想要去警局跟蒋雪要钥匙的时候,师傅家里紧闭的铁门突然被打开。
蒋雪从里面走出来,抬起头和我对视的时候,蒋雪眼中没有意外,她冲我笑着说:“你来了。”
我淡漠的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师傅家,师傅家里被收拾的很干净,一尘不染的。应该是蒋雪刚刚收拾好。
四处浏览了一番,我回头看了一眼蒋雪勉强的笑着说:“有空么?有空的话跟我去看看师傅。”
蒋雪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蒋雪驾驶着车,朝着师傅和爷爷的墓地驶去。
路上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语不发,蒋雪开着车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刚刚赵继佑给我通电话说找不到你了,我一想你肯定会来这里,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你。”
我点着头没有说话。
蒋雪似乎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有学往日那般多言,默默的开着车。
车子停在墓地前,我拉开车门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师傅以及爷爷的墓地。
蒋雪一言不发的跟在我身后,我没有多说什么,就只是呆呆的看着两位老人的坟墓。
我知道,恐怕这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在回来看看两位老人家。
天气已经到了寒冬腊月,飞吹的时候有些冰冷,整座墓地就只有我和江冰两个人,显得有些顾忌。
站了约莫十多分钟的时间,我转过身去蒋雪微微一笑说:“我们走吧。”
蒋雪点着头跟我回到了车里,坐在驾驶位上蒋雪发动起车子,问我去哪。
“去车站。”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蒋雪没有多问什么,驱使着车将我送到了车站。
我下了车跟蒋雪道了谢,慢慢的朝着车站里面走去。
“准正。”也就在这个时候蒋雪突然开口叫住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蒋雪,蒋雪冲我招了招手说:“赵继佑让我告诉你,感觉累了就回去,他们都在等着你。”
听到蒋雪这句话我鼻子微微一酸,抬起手请挥了一下,然后决然的转身离开。
我并没有打算回西南市,而是在车站买了到西岭市青泉县的车票。
到达青泉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钟,我乘坐了一辆电动山轮车向着安永村赶去。
安永村如今已经可以说是今非昔比,那次的案件过后萧冠宸的儿子以萧冠宸的名义捐赠给安永村一所小学,而如今小学已经搭建起来,案子侦破,‘谣言’不攻自破,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选择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安永村小学。
虽然有几个月没有来,但是这里的变化依然很大,比如万年岭下已经有了两个小型的商店,上万年岭的路也变成了石头台阶。
村里面的人好像认识我,在看到我的时候微微一怔,紧接着不是很确定的问我是不是警察。
我静静的点了点头,那人立即就知道我是谁,连忙将安永村的村长叫了过来。
村长还是那般模样,身材有些佝偻,面色也有些苍老,但这些不足以演示他眼中的欣喜之色。
村长拉着我的手硬是要我去他们家吃饭,我没有拒绝村长的好意,跟随着村长回了家。
村长做的有些大张旗鼓,几乎安永村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来了,村长家那有些残破的小屋被围得水泄不通,我安静的和村民们先聊着,直到村长将饭菜做好。
吃饭的时候村长找来了当时和案件有关的一些人,坐在一起吃的。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村长变得有些激动,他抓着我的手,脸上流着泪:“那一次还多亏了你们啊,要不然的话我们村子现在恐怕还不得安宁,你们将案子破了,我们村的传言也都没了,隔壁村庄的人对我们也没有看法了……”
我和村长寒暄着,一直到饭局结束。
喝了不少酒,脑袋有些晕晕阙阙,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然后朝着村长家外走去,最后来到了万年岭上。
我顺着石头台阶一步步的攀爬到了万年岭,万年岭上的小学比原先的要好了不知道多少,教学楼一共有三栋,学生的食堂占地面积也异常宽广,除此之外还多出了操场和图书馆,完全的表现出了现代化模样。
我没有进学校,而是在学校门口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天色又一次黯淡了下来,满天的星光犹为美丽。
“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