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的抬起手,想要去抵挡,但是在手抬起的那一刹心里已经凉了半截。这房梁木多重多粗我可是看在眼里的,莫说是我,即使是赵继佑恐怕也承受不住房梁的砸压。
然而,最为不可思议的却在这个时候发生。我眼睁睁的看着房梁木砸在我微微抬起的双手上,并没有感觉到泰山压顶般的疼痛感,反而还感觉轻盈无比。
巨大的房梁木在砸在我手掌上的时候,犹如是被人用力抛起一般,猛然的被弹到一旁,发出巨大的声响,灰尘四下溅起。
我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猛然间想到了自己似乎已经领悟到了檀陀地藏留在舍利子中的部分佛学。
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很有可能就和那恐怖如斯的佛学法力有着关系。
我强撑着站起身,将周围的碎石和碎木捡起,然后丢到一旁。庙堂坍塌除了那块巨大的房梁木,竟然没有别的碎石落在我身边。
我有些庆幸的扇了扇周围满是灰尘的空气,踏着碎石碎木走出了这一片废墟。
守在庙堂外的赵继佑眼睁睁的看着庙堂坍塌,等着他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想要去废墟中寻我的时候,却不可思议的瞪着双目,看着从废墟中晃晃悠悠走出来的我。
“你……你没事儿?”微微一顿,赵继佑快步走到我身边。
他似乎是想要搀扶我,但应该是想到自己不能碰我,很识趣的站在一旁,又担忧又无力可为的问着。
我剧烈的咳嗽几声,刚想要说话就听到清藏既无奈又透漏着高兴的声音。
“恭喜地藏拿回属于自己的法力。”
清藏是听到了庙堂坍塌的声音,他从厢房里出来,双手合十冲我弯腰。
我尴尬的看着面前的一切,那先才还高大傲然的庙堂顷刻间就化为了乌有,我不免有些抱歉的对清藏说:“我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看这……”
“无妨。”清藏扫了一眼废墟,坦然微笑道:“小僧供奉的是您,这地方被您破坏,只能道是天命所为。小僧有幸与地藏转世相识,应当感到庆幸才是。地藏无需自责。”
话说到这里我也好在多言什么,四下看了一番,有些疑惑的问:“这庙堂算是被我毁了,不知道你们二人今后有什么打算?”
“行脚僧人,四海为家!”清藏淡泊的道。
听到清藏的话,我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心怀歉意,左右看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
“小僧有一事儿相求,不知能否开口……”就在这个时候清藏突然出言道。
我正愁没有什么可以弥补清藏的,听他这么一说,连忙道:“有什么话你就说,我要能做到肯定义不容辞。”
“徒儿。”清藏双手合十,微微一笑,然后冲着另一间厢房开口轻唤。不多时那个和我们有几面之缘的小和尚就从厢房内出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已成废墟的庙堂,眼中透漏出浓浓的不舍,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唯唯诺诺的走到清藏身旁,微微低头道了一声师傅。
清藏溺爱的摸了摸小和尚的脑袋,然后转身看着我说:“我这徒儿幼时被其父母寄养在我这寺庙内,可是自从那一日后我这徒儿的父母就没有来领养过他,所以就随我在山中吃斋念经。”
“你……你是想让我帮你找他的父母?”我诧异的问。
清藏缓缓摇头:“弃我去者不可留,既然他父母当年狠心抛下他,而且多年未归,又寻他作甚?”
“那你要帮你什么?”我更加疑惑的问。
清藏双手合十道:“家徒年幼,小僧又未曾为他取法号,今日有幸见得地藏一面,恳求地藏为家徒取一法号。日后呼唤方便,也算是有名有姓。”
“就这件事情?”我有些无力的揉了揉额头。
清藏微笑着点头。
我没给人取过名,也不知道怎么取好,若是他人的要求我肯定会推脱,取名是件大事,弄不好恐怕会影响其一生。虽然现在是个法号。
我低头沉吟一番,喃喃自语道:“他是你徒弟,你法号清藏,我若取名法号中也有一清字。”
“地藏请说。”清藏谦和的笑着。
我皱着眉抬起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名字,正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升起的东日被一朵朝云所挡。
我眼前一亮,脱口而出说:“清昙!清昙可好?”
“清昙?”身旁的赵继佑念叨了一句名字,抬头看了一眼日空恍然大悟道:“清昙,昙字上方是日,下方是云。日在云上,拔云见日,的的确确是个好名字。”
清藏没有什么不满意,好似还很是欢喜,他开口对小和尚道:“还不快谢地藏赐名?”
“多谢地藏赐名。”小和尚不敢多言,连忙双手合十谢道。
我微微摆手,没有去在意这些礼节。转身对清藏道:“我们二人事情已经办完,不多时就要离开,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
“地藏转世必有大事降临,小僧不敢妄言猜测,只能再次恭祝地藏马到功成。”清藏轻声道。
我和赵继佑相视一眼,苦笑着没有在说话,转身走出了寺庙。
“都说僧人似圣人,不打诳语、淡泊名利,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走出寺庙后,赵继佑摇着头苦笑着说。
我有些不明白赵继佑为什么这么说,疑惑的问他。
赵继佑转头看着我解释道:“那小和尚年约十多岁左右,清藏先前说年幼便是跟随他,这么一算也有七八年的时间,这七八年间清藏难道不会给自己的徒弟取法号?”
“我弄坏了他的庙堂,他见我过意不去,才有意这么说的。这样说起来,打诳语,也不算是破例而为。”我无奈的摊手道。
赵继佑愣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要这么说的话,你却亏了。”
“我亏了?”我不解的问:“一座庙宇,换一个名字,我亏了?”
“你是谁?”赵继佑又问我。
我愣了一下想要回答自己是准正,可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檀陀地藏转世。”
“你还知道你是檀陀地藏转世?”赵继佑揉着头无奈的说:“日后那小和尚的前途,不可限量。”
“你把话说明白点。”我催促着道。
赵继佑摊手回答:“你是檀陀地藏,你一字千金。为人取名,更是不易之举。被你取名的人又是修道之人,他年纪小便是有了这番机缘,日后的佛法修为定然是不可限量。而且你为他取名,清昙,你可知昙还有一个意思?”
“昙还有一个意思?”本来的无意之举,但是到了现在却好像是一番机缘,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继佑,等他把话说完。
赵继佑不假思索的道:“昙多数用于昙花,俗话说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昙花还有韦陀花一称,而韦陀却是佛祖坐下的韦陀尊者。你说你这一个字,给那小和尚带来了多大的机缘?”
“檀陀地藏点名,又是尊者之意。这小和尚日后的佛法修为,肯定高超无边。”赵继佑摊了摊手颇为无奈的道。
我有些震惊的停下脚步,不知道说什么好。
万万没有想到取一个名字还会取出这么多的事儿,不过话说回来清藏对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而我又在他这里取回了檀陀地藏的法力,这么说来的话,一个名字其实并不算是大事儿。
我让赵继佑别多想,当务之急还是找舍利至关重要。
回到万年岭后,我们当即告辞了安永村的村长,坐着车回到了西南市。
檀陀地藏的佛学我已经尽数掌握并且取得,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找到散落天地人三界的三颗舍利。目前这三颗舍利,我们只知道藏在幽冥中的舍利位置,其余的却一无所知。
“我现在虽然掌握了佛学法力,但是想要抗衡帝辛,还是没有多大胜算。”我握了握手掌缓缓的摇了摇头。
帝辛的法力有多强我们亲眼目睹,虽说我现在掌握了檀陀地藏接近一半法力,但是想要抗衡帝辛,最多还是只有五成的胜算。
想到这我不免有些头疼起来,帝辛取回的仙术法力不过十之一二,十之一二便能和檀陀地藏的五成法力相抵,那若是帝辛得到了所有的仙术法力,那我们不就彻底没有了胜算?
“掌教说掌握舍利的人是佛教之人,我们可能有些理解错了……”
当我和赵继佑从少林寺下来的时候,这已经是我们这五日里,找到的第三个佛教圣地了,皆是一无所获。
我苦闷的道:“人间修佛之人多不胜数,秦白明只告诉我们掌握舍利的是佛教之人,却并不知道具体信息。这无疑不是大海捞针……”
“从找舍利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天的时间,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若是在慢上一些,谁也不知道后果……”赵继佑叹息道。
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即使忍住不去想,但依然忍不住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现的身影。
帝辛答应过我,不会对江冰做任何事情。
君无戏言。
帝辛一代王者,我相信他能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