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着舍利,能够感觉到舍利之中强横的佛学法力,这不仅是舍利之中蕴含的法力,更是妙觉毕生所得。
眼看着妙觉身化舍利,魂归幽冥,道觉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三首,紧接着便是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道觉脸上浮现出的伤痛,我心中万般不忍。
“我想给师傅立一碑。”道觉没有给我们说话的机会,淡淡的留下一句话便是转身离开。
我和赵继佑相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道觉说他师傅喜欢八十一峰的景色,所以当年选择隐居位置的时候就定在了八十一峰上,不仅如此妙觉生前还不止一次的叮嘱过道觉,若是他日圆寂,便将尸首埋在篱笆小院后。
道觉谨遵妙觉遗言,在小院后面给妙觉立了一块墓碑。
我和赵继佑二人帮着道觉为妙觉立了碑,道觉依旧满脸悲痛,他盘腿而坐,口中诵念出枉生咒,超度着妙觉轮回。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盘坐下。
赵继佑在我身后忍不住拉了我一下,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是檀陀地藏转世,佛界地位居高,而妙觉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虽然是舍利化身,但依然没有让我给他诵念枉生咒的资格。
我一字便能断人日后前途如何,若是为妙觉诵念枉生咒,那妙觉六道轮回畅通无阻不说,投胎转世好人家也是轻而易举。
我自问,这种礼数,妙觉当得!
我冲着赵继佑微微一笑,然后盘腿坐在地面上,双手合十,口诵枉生咒。
枉生咒念完后,道觉已经站起身,他双手合十对我道:“师傅临走之前曾交代,让道觉辅助地藏转世造就大业,道觉谨遵师言,日后无论生死,道觉紧随地藏,无怨无悔,永不相负。”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日后与帝辛一战胜负未知,是死是活我也不敢去断言猜测。赵继佑决定跟着我已经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而现在道觉竟然也要这么做。
日后那一战若是败了……我哪还有脸面去面对他们?
“你别去多想,完全是我们两个找死才跟着你的,你别太自作多情了。”赵继佑一把勾住道觉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着说。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继佑和道觉,默默的点了点头。
目前为止八颗舍利我已得其六,剩下两颗分别是幽冥的一颗以及天界的一颗。
幽冥舍利的去向赵继佑的师傅道尽已经告诉了我们,目前不知所踪的就只有天界的那颗舍利。
不过,按照秦白明所说若是得到七颗舍利便已经能够和帝辛抗衡,所以对天界的那颗舍利,我还真的没有多想。
只是让我后知后觉的是,妙觉临走前所留下的那番话。
妙觉告诉我他出生时刑克双亲,九华山上的得道高僧断言妙觉是檀陀地藏转世时留下的舍利。若真是这般的话,那一切的问题又让我想不明白。
檀陀地藏转世之时,毕生佛学法力化为八颗舍利分散天地人三界,随之檀陀地藏转世成人。
这么说来的话,檀陀地藏转世成人的时候不过是二十五年前,那妙觉是檀陀地藏转世舍利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妙觉今年有五十高龄,那也就是说檀陀地藏转世并非是在二十五年前,而是……而是五十多年前!
可是这依然也说不清楚,若是五十多年前檀陀地藏便已经轮回转世,那我为何还只是这般年龄,理得来说我应该是和妙觉同岁才对。
这其中必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我摇了摇头将这个问题压在心底,并没有去刻意的想。
妙觉下葬之后我们就回到了篱笆小院,准备借此地休息一晚,明天赶往西南市。
“散落在幽冥中的舍利为佛教之人掌握,十方幽冥之中佛教之人屈指可数……”赵继佑端起茶轻抿一口道。
我接过赵继佑的话说:“青木三郎君便是其中之一。”
“没错。”赵继佑点了点头道:“青木三郎君九世修行修的皆是地藏王菩萨,只不过青木三郎君九世修行三世遇她,一身佛法修为毁于一旦,无奈之下镇守幽冥三生石,生生世世。”
“这么看来,你师傅说散落在幽冥的舍利被青木三郎君所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静静的点头道。
赵继佑深吸一口气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帝辛不可能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正如秦白明所说他想阻止我就必须比我要强,让我拿他没有办法,无奈胁迫与他。目前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舍利的问题,若是找到舍利便能解决一切。”我放下茶杯,轻声道:“明日就回西南市,找到秦白明讲明我们现在的情况就下十方幽冥,寻那一颗舍利!”
忙碌完一切夜色已经很深,赵继佑和梓依以及道觉都已经回房休息,我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脑海里慢慢的都是妙觉所说过得话。
如今我不心有杂念,六根不净,不能动用檀陀地藏所留下的法力,若是不然很容易误入歧途哦,转身入魔。
不能用法力这一点我却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日后和帝辛避免不了的一战。
帝辛想让我转世成佛,大赦地狱道,拯救出地狱道内的妲己,而我若是成佛之后拯救出来的又何止是妲己?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帝辛杀之,至于将帝辛杀掉以后该当如何,我却一无所知。
久久无眠我也没有继续睡下去,起身穿上衣服提了一壶茶想要去屋外喝两杯。
刚刚拿起一个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我意味深长的笑着,然后又拿起一只茶杯。
我身体里有五颗舍利护身,双目也早就开了阴阳眼,门外的种种我看的一清二楚。
巨大的道法屏障将整个院子包裹了进去,唯独三间房子未在其中。
这般高深的法力即使真人不露,我也知道是谁来了。
我淡定从容的走进道法屏障之中,平静的坐在石凳上,挥手之间散去石桌上的灰尘,然后将两只茶杯放在桌子上。
“既然来了,就现身一见吧。畏畏缩缩,可不是帝王之范。”我轻笑着开口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我相信他能听到。
我微微抬头,看到帝辛出现在门外。
他伸手轻轻推开残破的木门,仅仅迈出一步便是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惊讶的发现帝辛的法力似乎比先前还要强上许多。
难道他已经取回了全部法力?
我故作平静,挥手间茶壶便是飞起,将两只空杯斟满。
“昔日你敬我一坛酒,今日此地为佛门重地,不宜饮酒。以茶代酒可否赏脸?”我微微一笑,举杯自酌。
帝辛平静的一笑,挥袍而坐,脸上的威严之色使人拒之千里。
他端起茶杯,道:“地藏的脸,孤怎能不赏?”
“我不是地藏,最起码目前不是。”我放下茶杯,挥手时茶壶已经飞起。
帝辛微笑,手掌抬起,手指轻点,刚刚还有所动作的茶壶竟然开始停留在空中。
“借花献佛,这一杯孤来斟可好?”
我眉头微皱,从茶壶中我能感觉到帝辛源源不断注入的法力,我深吸一口气自认为自己有些不敌。我现在心智不坚,若是强行动用佛学法力的话,恐怕会入魔。
道法屏障中赵继佑等人完全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即使这里出现了天大的响声,赵继佑几人也是闻所未闻。
我咬了咬牙缓缓伸出手,悬浮在空中的茶壶开始慢慢的向着我这边飘来。
“此地是佛教之地,来者皆客,岂能由帝王亲自动手?”
帝辛面色古井无波,轻笑着,握紧五指:“孤今有意反客为主,既然地藏坚持,那这杯茶孤就先给地藏斟上。”
“吾等凡人,怎能承受的了帝王斟茶?这一杯还是先给帝王斟上。”我轻声一语,挥手间茶壶又一次飞到帝辛那边。
看似平凡的互斟,其中却蕴含着道道杀意。
我相信若是稍有不慎,我很有可能会死在帝辛强大的法力之上,反而言之帝辛也是如此。
“地藏三界之最,六道独重。孤不过是人界天子,这有何不可?”帝辛面色依旧平淡,手掌微微用力间,茶壶又一次朝着我这边飘来。
我面色微微一变,手掌微微用力,金色的法力从手中飘出环绕着茶壶不断来回旋转。
我隐隐之间感觉帝辛比我要强上许多,口头之争也懒得去说。
帝辛好似也有此意,不言不语握拳的手微微张开。
茶壶在我们身前来回飘荡,看似轻飘飘,但是里面的法力有多强也只有我们知道,若是这一击击在别处,天地一震不敢说,山崩地裂还是轻而易举。
我感觉自己有些坚持不住,面色苍白喉咙处也有些香甜,险些没有忍住喷出一口鲜血。
我强忍着将鲜血咽会肚中,手中的法力稍微一减。
“咔嚓!”
悬浮在空中的茶壶随着我法力的减小,终于出现了裂纹。
眨眼间,茶壶便是崩裂开来,茶壶的碎渣以及壶中的茶水,纷纷扬扬四下散开。
帝辛身体像是一阵风一样飘了起来,然后悬立于空中。
我伸手一拍面前的石桌,借力跃起,同样站立于虚空与帝辛隔空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