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主说完，裴潇御的身子就是一晃。
仿佛受了什么很大的打击似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仙主。
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却不想，仙主见裴潇御没有反应。
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御儿？”
这一声，彻底唤回了裴潇御的神魂。
他不可置信地开口道：“师尊？”
仙主也有了一瞬的迟疑。
但是他依然没有回应裴潇御。
只是平静淡漠地开口道：“雪莲城的道友说得对，你给你师兄道个歉吧。”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是你误会了你师兄。”
这两句话，对于裴潇御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仙主，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
目光呆滞地看着殷无绪。
只是那眼底，是刻入骨子里面的，深不见底的怨毒和恨意。
江云启和殷无绪离得极近，几乎是立刻就撞入了裴潇御的这个眼神里面。
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打了一个寒颤。
好家伙……
裴潇御这家伙，估计又是觉得，仙主这么对他，他今日这么出丑，都是因为殷无绪。
要是殷无绪不存在就好了。
想到这里，江云启从心底升腾起了一股嫌恶。
转头看向了殷无绪，却见殷无绪平静地看着裴潇御，但是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落。
他的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
正好，能让裴潇御察觉到。
江云启不由得张了张嘴，变成了o型。
看不出来，无绪大哥居然也会主动去挑衅裴潇御了。
再次移开眸子去看裴潇御，果然，裴潇御恶狠狠地盯着殷无绪，双眼猩红。
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恶狼，下一秒就要跳起来，咬住殷无绪的咽喉。
裴潇御的胸膛急剧起伏，在别人看来，就是这家伙又要晕倒了。
但是在江云启看来。
裴潇御这样很明显是被气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裴潇御和殷无绪的身上。
要是裴潇御在这时候晕倒了，那真的是笑死个人了……
裴潇御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苍白俊秀的脸上挂起了一抹虚弱的笑。
他那略微有些上挑的眼睛有一点吊梢，此时虚弱地垂着。
莫名有一种林妹妹的气质。
江云启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就听到裴潇御轻声开口道：“师兄对不起，是御儿误会了你，都怪御儿晕倒了。”
“若是没有晕倒，也不会错怪师兄，还请师兄原谅御儿。”
说到最后，他还抬起了衣袖，擦了擦那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江云启：“……”
9。
真的是6翻了。
道个歉还要阴阳一下殷无绪。
裴潇御真的是……
不过，虽然裴潇御这道歉茶言茶语的，但是，也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他面上的惨白不像是伪装的，是真的被气到了。
明清眼中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殷无绪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仙主便心疼地开口道：“好，这事也不怪御儿。”
江云启：“？？？”
不是……
这话不应该是殷无绪说的吗？
当然，这个想法，也不仅仅是江云启有的。
其余仙殿弟子亦是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复杂和沉默。
而后，落在裴潇御的身上时，已然带上了几分敌意。
裴潇御：“……”
他怎么能受得了这些眼神。
当即双眼一翻，做出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
仙主几乎是立刻慌乱起来。
用灵力托举着裴潇御，就离开了大殿。
江云启看着他仓惶的背影，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模样，实在是有些滑稽……
这时，殷无绪的声音在识海中响了起来：“知道为什么吗？”
殷无绪的声音很轻很淡。
江云启下意识回头看他。
那人正低垂着眉眼看他，墨眸里面满是温柔。
江云启几乎是立刻，心头一窒。
眼中的波澜剧烈动荡。
呆呆地看着殷无绪。
心跳开始如擂鼓一样，快速跳动。
咚咚咚……
咚咚咚……
沉寂在他识海中的天道都不由得嫌弃开口道：“够了够了。”
“19018号系统，你这是心脏要跳出嗓子了吗？”
却不想，江云启吞咽了一口唾沫。
肯定地回答了他：“是的。”
天道：“？？？”
不过，江云启也反应了过来。
他快速收敛起了心头的波澜和脸上的不自在。
眼巴巴地看着殷无绪：“为什么？”
殷无绪的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
他缓缓地开口道：“因为要是晕过去了，岂不是又要去抢一个宗门？”
江云启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反应了过来。
忍不住唇角带上了笑意。
他的双眼无比明亮。
“是这个道理。”
仙主带着裴潇御离开之后，明清恶狠狠且冰冷地看了一眼殷无绪。
也快步离开了大殿。
整个大殿，骤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殷无绪。
殷无绪面色淡然，只是转头看向了花时和缕儿。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花时仙子，这边请。”
说罢，也掀开长袍，迈开步子往殿外走去。
花时和缕儿对视了一眼，假意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故作坚强地应了一声：“嗯。”
直接给江云启看愣住了。
还是殷无绪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侧过头唤回了那人的心神道：“江云启。”
江云启眨了眨巴眼睛，小跑着跟了上去。
却不想，四周的弟子，看他们二人的眼神已然发生了改变。
有人小声地道：“诶……你们有没有觉得，圣子大人和裴师兄这样，也挺好的？”
“你也这么觉得吗？我也觉得，他们两人好像挺契合的……”
……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
有人冷嗤了一声：“嗤，你们这是看习惯了罢了。”
紧接着又有人反问道：“那你就没看习惯吗？”
那冷嗤的人骤然沉默了。
是了……
有些东西，看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毕竟，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存在即合理。
既然存在，那就说明，本就是应该存在的。
虽然另类，但是也会被世俗给接受。